今天的这趟跑商无疑是妇人多月来最热闹的一次,身边雨月不停的用手逗弄着白白胖胖的阿乌,时不时的又逗趣的说些不知哪里发生过的笑话事,惹的秋姨和阿乌咯咯咯笑个不停,雨月更是一路上眼睛就没变过形状,配上蓝色的眸子,宛如一轮淡蓝色的月亮。
而许洛甚是无趣的看着窗外,时不时的被雨月的笑话逗的微微一笑,却没像那几人般笑得如此夸张。
而聊着聊着几人就聊到了各自的来往的目的,秋姨正如许洛猜想的,是朝城的一家大户人家的女主人,而且她父亲本身就是朝城秋叶宗的宗主,自己从小不喜武,便到朝城里学起经商来,而对于经商自己倒也真有些天分,结果2年后,靠着父亲的一些影响力与自己的一些手段竟倒腾出一番不错的模样来。车外那些个护卫,便是父亲从宗门中调派出来的武者。此次经商,那车后的几箱都是些贵重的香木与货物,价值不菲。
说道习武,秋姨感叹道:“我也会些皮毛的心法的,只是本身女儿家不好武技,练这些便是为了强身健体,但出来一人经商后才发现,每条古道上总有些个盗匪,或大或小,自己有些本事终究是会方便点的。”
阿乌睁着大大的眼睛嫩嫩的说道:“那我们这次肯定会碰到几个的,或大或小"说完,便又啃着手中的水果干。
秋姨有些恼怒的拍了拍阿乌的脑袋,佯怒道:“真有盗匪,先把你给交了出去。”
“当然要把我交出去啊,我说了要保护你们的啊。”阿乌一边嘴里嚼着水果干,一遍牛气十足的说着
秋姨和雨月同时被阿乌的神态逗的哈哈大笑。只有许洛,微微皱了皱眉,出来前青龙就提醒过自己,不要在别人面前暴露两种力量,这样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自己背上那把陪了自己两年的砍刀就是自己在九州行走的唯一工具,以后自己就是一个武者了。苦笑了下,暗暗叹道,自己还真是个怪胎。
当许洛被秋姨问及去朝城干嘛,许洛略微有些迟疑的答道:“我和阿乌是想去最近的城镇看看有没有大的马车或者大的车队,然后前往明州。”
秋姨愣了一下,摇摇头说到"傻孩子,明州与这庐州相距可不是一点半点,你要去那边得多长时间啊。”
许洛本就不知道这九州具体分布位置,所以被这秋姨一提醒,不禁对青龙更加咬牙切齿。虽然如此,许洛仍旧微笑的答道:“再远,总是要过去的,我就先去附近城市找些回去的方法。”
“恩,这倒也对,那你呢,雨月,你去朝城又是为了干嘛"秋姨点点头说道
雨月听到许洛去明州,惊喜的呼道:“你们也去明州么,带上我吧,我也去的。”片刻一双蓝色的眸子又闪过一丝狡黠道:“我去找好久不见的爷爷。”
此刻,不知何地,一片天蓝色的水幕之上,一个老人凌空而立,突然仰天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禁喃喃道:“一定是雨月这小妮子说我坏话了。”
许洛似乎没想到雨月也是去找爷爷,不禁开口说道:“那你就和我一起吧。我保护你。”说完才知道自己似乎犯了和阿乌一样的错误。不禁脸上微热。
雨月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睁大淡蓝色的眼睛对着许洛一眨一眨说道:“谢谢”
许洛则看向窗外闪避了雨月的目光,轻声道:“不用谢”
马车经过一片荒野的古道,便进入了一条木林丛生的树林,林荫透进窗帘,将车内的光线消去了一半,倒有些阴森的感觉。
此时许洛正在微微小憩,突然耳廓微颤,微微抖动的眼皮缓缓睁开,手及其自然的抚摸了下身后的毫无美感的砍刀,然后双手放在胸前开始缓缓解开那个系的不怎么漂亮但异常结实的结。将背后的刀取下,抱在胸前,便又如刚才那样,微微眯上眼。
动作不大但颇具意义,秋姨注意到许洛的动作,眉头不禁微皱,但看许洛悠然的样子又微微摇头暗想"这一大一小还真是奇怪的人。”
窗外有风穿行于密而幽森的树林间,呼啸低鸣,像是一群追逐于天地的幽魂,彼此玩乐,嬉笑,车队最前方骑马的护卫,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举手示意整队停下,将剑插入土中,握着剑柄片刻之后,大声喊道:“前方有大群马匹策马而来,杂乱而迅猛。应该是马贼,大家停下准备迎战。”
听到车外的喊声,秋姨眼中微微一亮,有些惊讶的看向许洛,而坐于腿上的阿乌猛然从腿上跳下,似乎能遇见马贼很是兴奋,秋姨顿觉哭笑不得,只希望这马贼不是黑虎山那一群才好。
车窗外的动静很快便激烈而壮阔,可以感觉到,马车停着的地面发出轻微的震动,接着宛如奔雷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片安静的树林,惊起林间一片鸟鸣。
许洛随着阿乌钻出马车,眯着眼朝响声看去,马群奔来卷起了滚尘嚣,似一头灰尘变成的猛兽呼啸而来,声势颇为浩大,不过片刻。马群就来到了车队百米之外,只见百来匹黑马很有次序的站成一排,许洛见到不禁暗暗感叹"原来马贼也可以这么正规。”
黑压的一片将树缝间穿进的光线再次过滤掉,马匹上马贼都是统一服装,黑色衣衫,胸前秀着向天咆哮的黑虎纹路,手中拿着两个胳膊粗的狼牙棒,脸上并没有凶恶的表情,但眉目间的戾气却犹如实质般向外散发,数百人在一起顿时凝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
如一堵厚实而黑沉的石墙,堵在秋姨的车队前方,不一会,石墙像潮水般缓缓向两边分开,随着四只马蹄在地面上响起的清脆声传来,一匹脚带黑沉铁蹄,背安虎纹马鞍的灰色骏马从队伍中间高傲而霸气的走到队伍前方。
灰色马匹上一个壮年男子,除却一身充满力量的肌肉外,最引人注意的是脸上一道猩红可怖伤疤。男子将手中长枪横着搁在马背之上,眼神冷冷地扫过眼前的几个秋家侍卫。
“我是黑二虎,黑虎山二当家,留下后面的箱子,便放你们安然离开,朝城秋家,我黑虎山是什么存在你们不会不知道,几斤几两自己掂量掂量,别为了几箱货丢了这么多条命。”黑二虎声音不大,但却清楚的传入秋家众人耳中。
黑二虎的话是威胁,却威胁的底气十足,威胁的理所应当。此时车内的秋姨与雨月早已听到了车外的动静,眉头微皱的秋姨很快便掀起车帘,探出头来,心中不禁叹道:“运气可真是不好。”
黑虎山,并不是什么存在,只是他们多年来的存在,使许多走商的商人头痛不已,商人毕竟不是修行者,请高手护镖容易,但这高手仅仅是指武侯以下的那种,候境是武者的小分水岭,但就是这最小的分水岭也有许多人纠其一生亦无法跨过,达到武侯可以说是习武者登堂入室的标准,武侯以上的习武者大多不会屈身去当个商队保镖,当然这也得看商人的级别分类,而秋家显然不属于请得起的那一类。
几年前,三个候境强者突然出现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土匪团中,并很快成为这个匪团首领,靠着自己一身修为,占山为王,抢劫路过此地的商贾,却不杀人,只劫财。而这三位侯境的号召力自然非同凡响。周围的山头甚至有许多慕名而来拜入匪下的盗贼,于是这个匪团逐渐壮大,某天取黑虎图腾为标志。自称黑虎山。
别的商人或许请不到候境高手,但秋家较为特殊,因为秋家背后有秋叶宗。
“黑虎山是什么存在?是狗屁存在,只知道在这荒山野岭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真是妄为修武之人。”一句轻而蔑的嘲笑声从秋家的人堆中传出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显然这句话刺中了黑二虎的软肋。
黑二虎不怒反笑道:“哈哈,修武之人,我的武谁有资格来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边冷静,宛如闷雷一般沉沉响起,可以清晰感受到此刻黑二虎的怒气,自从自己做了黑虎山二当家,便是受到万人尊敬,这种轻蔑的嘲笑已经好久没听见了,被尊敬就代表一再沉默,而沉默的久了,爆发的时候就会异常凶猛。
“我比你强,所以我便有资格来评你,而且还会将你踩在地上。”只见一个带着草编帽的中年汉子摇晃着步子从人群中边走着边应道,嘴角掀起一个轻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