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抚过林木,沙沙的声响一阵阵的由远及近如浪潮般扑面而来。仿佛无数的树木在吟唱,从四面向山腰聚集。远处近乎沉入云谷的日,不忘照着临近的霞,点燃了远处辽阔的天。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强烈过头的勃勃生机,突兀的让人以为这山林中的树木是活物,在张牙舞爪的宣泄着某种情绪。
几人抬头望去,虽然来之前想过大抵宗门建筑,会有一定的规模气势。但依旧被眼前的建筑物震了那么一下。乙木宗如一轮弯月般切入山腰,极目望去一层层青苔石墙将整个弯月形切成数个面,越往里越窄。最外层的围墙俨然护城墙般将整个宗门护在里面,一座青铜木门嵌在城墙内,高约10米,宽5米,迎面扑来的厚重感仿佛可以压得人跪地叩首。而此时远处的夕阳也开始缓缓消失于天际,夜如一张帘幕般拉下,似乎预示着将要上演什么。
“老大,这里真安静的过分了啊,而且你看这大门就这么敞开着黑洞洞的,有点吓人啊。”王磊右脚轻踩着地面的微枯的青草,抬头望着眼前巨门说道。
“到这里后,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而且你们看,今天是乙木招纳弟子的日子,怎么能这么冷清呢。”许洛眉头微皱看着眼前墙上颇有气势的乙木宗三个金色大字说道。
“切,这哪是什么冷清。这根本就是死寂啊。”此时一声极为动听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飘来,有些笑意的应道。
许洛听的声音耳熟,几人循声望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满脸冰霜的年轻妇人从不远处缓缓走来。将其略去,再向后看去,众人不禁眼前一亮,妇人身后跟着一位身着鹅蛋黄衣。乍一看惊为天人,细细看去能勾了魂的少女,不用猜那肯定是声音的主人了,只见粉嫩精致如玉砌般的脸上一双水灵的眼睛弯成月牙般的看着几人。这天籁般的声音倒也符合空灵的少女气质,只是之前纵容车夫嚣张跋扈的行为就让众人隐隐有些不舒服。
接着突如其来的黄衣少女轻盈的往前一蹦,看着王伯认真道:“你就是那个和阿三对了一拳的人吧,刚刚有点不礼貌了,阿三是家中家丁,多少有些蛮横了,念儿在这道歉了"说着便微微抱拳,如向王伯回了一礼。
王伯倒被少女的行礼搞得一愣,暗惊,难道刚才将自己吓退的竟是这小丫头。王伯随即苦笑的摇了摇头。
少女哪里知道王伯此时所想,回完礼便双手束于身后,转头看着眼前几个眼睛由发亮渐到发呆的同龄少年,灵气的大眼睛转了转,换上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说"喂,你们几个看够了没,是不是没见过美女啊,尽管本小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你们也不该这么崇拜的看我吧。不过想来你们几个一身修为低的可怜的乡下小子大抵是没见过市面了,恩不对,就算见过市面,本姑娘也该是最漂亮的。”说完还无奈的摊开双手,白嫩的脸上泛起俩个酒窝,笑意更甚的看着几人,投足间带动鹅蛋纱衣飘落舞动,分外灵动。
几个人也被这番言论彻底惊醒了过来。纷纷暗骂自己怎么了,明明是不喜这女子嚣张蛮横行为的,刚刚竟一时看得出神了,一时间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禁有种尴尬可笑的荒唐感觉。
一位空灵动人的少女在有些幽森可怖山林间笑语盈盈戏弄着几位愣头青少年,这些场景组合在一起似乎很是怪异,接着一声更加怪异的长啸声从远处飘摇而来,将这怪异的场面突兀的横生打断。
如秃鹰盘旋在天际看着地面上成堆的腐肉发出兴奋的嘶叫声从眼前的乙木宗门中幽幽穿来。只见少女本来微笑的脸庞却忽然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之色,回头看向身后那依旧冰冷的妇人,似乎是同意般,妇人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少女向众人轻盈的告了一别,速度骤然暴起,咻咻两声,两人化成两道黑影,在许洛几人惊愕的眼光中闪入眼前黑黝黝的乙木宗门。
愣愣的看着突然消失在门内的两人,许洛几人哪有经历过如此刺激的事,没有考虑眼前高大阴森的乙木宗内会出现怎样恐怖的事物,几人也毫不犹豫的决定继续向宗门内走去。
王伯欲言又止般犹豫了片刻,便也皱着眉跨入乙木。乙木宗前大殿用以接待客人,以及每月弟子考核测试,因此比之里面几层都要宽,而长度比之那外围的护墙要短一点。地上用山石铺成切工平整,没有丝毫缝隙,一条蜿蜒翻腾巨龙被雕刻在整个大殿地面,一块块鳞片凹凸起伏,让人不得不惊叹工匠鬼斧神工的手艺。本该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两边墙边古藤椅,此刻横七竖八的倒在四处,一道道细长的剑痕在周围墙上留下杂乱无章的图案。
大殿中央用来祭拜天地的青铜方鼎像被人踢一脚倒在地上,鼎中的香灰撒了一地。只是这高三米宽两米的巨鼎怎样才能被一脚的力量踢翻,想来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所以眼前的一切都在表明,乙木宗遭到了袭击,但一路上却没有看见残肢断臂,鲜血淋漓。没有血色的杂乱却让这画面更加的诡异。
“好快的剑锋,这石壁的材料怕是用斧子砸,也只能留下浅痕吧。”王伯用手轻触石壁上的剑痕感叹道。
“王伯,我们继续进去里面吧,先前那声怪叫应该是极深处的地方传来的,那两人应该也是去了哪里"没有王伯这般仔细的观察周遭痕迹,许洛望向越来越阴森的石室道。
王伯此刻也没多做思考,微微点了点头,受到这么刺激事的刺激,几人的热情很明显开始高涨,浑然不管自身实力如何,保持一探究竟的精神,坚决勇敢前进。
不知穿过了几层不大不小的殿堂,看过了多少横七竖八捣乱的器物,随手拿了地上散落的兵器,几人渐渐走的更加谨慎起来,不知从第几个石室开始,沿路开始出现一些穿道观衣服的尸体,像大殿椅子般横七竖八倒于地上,随即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早年见过饥荒活活饿死,病死难民的许洛几人,对这样的景象也并没有吓得摊坐地上。只是一腔热情开始急速冷却,不禁有些后悔今日来这乙木宗似乎是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