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剑缘心道:“原来这里就是空灵峰。”闻言起身一礼道:“在下的朋友重病在身,非药石可医,我上这里是想求见天灵门门主,求他施法救治我的朋友。不慎落入阵中,多亏两人相救,还请受剑缘一拜。”说完便要跪倒。
  老人一见,赶忙将他扶起道:“年轻人无须行此大礼,老朽只是和徒儿采药路过这里,发现你躺在这里昏迷不醒,方才施以援手,公子不必言谢。不过恕老朽多言,你若要找天灵门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我曾听当地人说起,天灵门世居之地灵光洞虽然在此,但天灵门人已然近三百年没有在世上露面了。此地地形复杂,更多有奇门玄阵,即便想进山去寻,也只怕无路可通啊。年轻人大好青春,可得三思啊。”
  风剑缘闻言,恭敬道:“老人家的话剑缘定会铭记。敢问老者和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老者闻言,还礼道:“老朽风姓,贱命不足挂齿,公子客气的话便称呼一声风伯吧。”说着一指少年道:“这是小徒龙儿。老朽本是道士出生。三年前道观罹逢火劫被毁,便只得流落他乡。老朽见这里民风淳朴,而自己也学的一些医术,于是留在这里,以替人看病为生。”说着望向风剑缘道:“还没问公子贵姓。若是方便的话,寒舍就在山下,与老朽同去如何?”
  风剑缘道:“这可巧了,晚辈也是风姓。只是风姓多为皇族,难不成风伯您和风氏皇族有什么渊源?”风剑缘见老者气度不凡,便以言语试探。
  老者闻言,面色大惊,继而笑道:“公子玩笑了,老朽一介布衣,衣食尚不得周全,哪里像是皇族之人?这风姓之人天下也不在少数,若个个都是皇族,岂非天下大乱。”说着微笑地望着风剑缘道:“看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倒是像个皇亲国戚。”
  风剑缘闻言,心道自己多心,忽的笑笑。却突然记起冰心玉还在山峰背后,便欲向老者言明。却见天边一道青影,青雷驮着冰心玉正朝这边飞来。
  风剑缘一见,赶忙迎了过去。却发觉身旁的风伯和龙儿已看的满面惊容。
  青雷缓缓落下,背上的冰心玉见到风剑缘,满腹的担心化作一脸喜悦赶忙跳下狼背朝这边迎来。只是她脚步轻浮,脸色明显比来时苍白许多,还未走出几步便晕了过去。
  风剑缘赶忙上前将他扶住,急急往她身体上渡入灵力。
  渡灵良久,冰心玉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风剑缘发觉她体内的雪魄珠灵力愈发得强大,正不断地侵蚀着她的心脉。
  情急之下,风剑缘慌忙咬破指尖,施展‘灵光续血*’,将自己精血缓缓注入到她的体内,抵御住雪魄珠不断滋生的寒气。
  风伯见此,面色由惊缓缓转为平静,皱眉道:“这位姑娘病的不轻啊!老朽寒舍便在山下,风公子赶快随老朽回去。也好让老朽替姑娘瞧上一瞧。”
  风剑缘闻言,恭敬致谢,抱起冰心玉随风伯下山。
  不到一炷香时光,四人来到山下。风剑缘紧随二人,沿着石经穿过层层竹篁来到一处幽静的竹屋前。竹屋四周设有竹篱笆,院内晒有各种草药,还未进屋,一股子药味便扑面而来。
  风剑缘沿着石径快步来到竹门前,风伯打开竹门,屋内摆设简略,与普通农户人家无异,只在屋中多设了个竹塌,像是为前来求医的病人而设。
  风伯从屋内筑案上取过一只木箱,龙儿搬来一根竹凳放在榻前。
  风伯拱手道:“老朽粗通医道,可否让老朽看看。”
  风剑缘此刻一心只在冰心玉身上,闻言一愣,缓缓点了点头。
  风伯依法为冰心玉搭脉,先是神色一惊,继而一缓,良久后长叹道:“这位姑娘的病甚是怪异,体内有一股极阴寒之气,像是天生的,又像是外来。这病短时间恐怕难以医治。”说着从药箱内取过笔墨纸砚,写下若干药名,交于身旁的龙儿道:“按这张方子去取药,煎好了送过来。”
  龙儿闻言,接过药方自去忙了。风伯见风剑缘失魂落魄,轻叹一声也便离开了竹屋。
  风剑缘单跪在她身旁,轻轻地将她的夷抓在手里。呆呆望着她苍白消瘦的脸庞,忽的滴下泪来。
  夕阳斜下,落日重升,如此反复直到第七日晨曦,冰心玉终于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见风剑缘呆望着自己,眼角还有清晰的泪痕,再看自己的右手正被他握在手里,指尖还有斑驳血迹,忽的天真地笑了起来。风剑缘还是第一次看她笑,原来她笑起来是那么的无暇,那么的美。
  风剑缘望着她的笑脸,眼角再次淌出了泪水。相反,冰心玉却没有一丝的伤感。她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条手绢,细细地替他失去泪痕。却被哭泣的风剑缘一把抱入怀中。
  冰心玉没有挣扎,反而将侧脸贴紧风剑缘的胸膛,柔声道:“剑缘哥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风剑缘不语,依旧止不住悲伤,闻言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风剑缘点头,冰心玉痴痴地道:“剑缘哥哥,你知道吗?自从第一次看到你时,我便喜欢你了。真的。你也喜欢心玉吗?”
  风剑缘闻言不住点头。
  见他点头,冰心玉双颊一红,缓缓续道:“自从那次,剑缘哥哥为心玉疗伤后,我便发誓要家你为妻了。剑缘哥哥,如果我不死,你会要我吗?”
  风剑缘依旧不住点头。
  冰心玉欢喜地笑了笑,眼神变得更加痴迷起来,喃喃道:“心玉现在好高兴,即便活不了了也喜欢。其实我很羡慕心月姐姐,你那么惦记她。但是,但是现在心玉也能这样了,让剑缘哥哥伤心、难过……心玉不要睡,要看着剑缘哥哥……一直看着……”说到这里,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终不可闻。
  风剑缘闻言,泪水蜂涌而出,心头更是不住问自己:“她是多么好的女孩啊!风剑缘,你为什么要伤害她,为什么……”扪心自问,风剑缘早已止不住情绪,抱住她痛哭起来。
  第一缕初阳照进竹窗,散在她绝美的脸庞和身上,似乎将她镀上一件金色的嫁衣,此时的冰心玉宛若即将出阁的新娘。
  风剑缘只觉得她身体越来越冷,慌乱之中却又无法可想。
  就在此刻,他灵机一动,忽的从九转锦囊中取出刻刀和一块‘冰玉青莲’的残质,急急道:“心玉不要睡,看剑缘哥哥为你塑像。刻完了送给你。等你好了,我门就成亲,相守一辈子。要是你现在睡了,刻起来就不好看了。你看着我,不许睡。”
  冰心玉闻言,精神顿时一振,原本涣散的眼神顷刻间又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风剑缘下刀如飞,视线却不曾离开她半分。待最后一刀收起的那一刹那。她终于合上了绝美的眸子。
  风剑缘呆望良久,手中的玉像缓缓落地。“叮当”两声过后,紧接着是风剑缘撕心裂肺的啸声。
  啸声渐远,风剑缘心力交瘁,徒然跌坐在地,怀中的冰心玉顺势一倒,也自倒在他怀中。
  风剑缘痴痴地看了她一会,起身将他抱起,放在竹塌之上,又从地上捡起刻刀以及刻好的玉像,将玉像放入冰心玉的手心,再顺手整了整她的发梢,轻叹一声后,持刀的手便向胸口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