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容心蛾眉轻颦,凝思良久后,望着风剑缘缓缓道:“剑缘哥哥,都是我连累了你。只要你能平安,我愿意为你承背负一切。”
风剑缘闻言,忧愁的脸上忽的转笑,继而伸手轻抚水容心的玉颊,正色道:“我们没有错,不必背负任何罪责。明天我就带你去面见皇上。我要亲口告诉世人你是我风剑缘的女人。”
风九娘道:“剑缘你怎可如此莽撞。你这么做不仅保全不了水媳妇,还会将自己陷入难已挽回之地。难道你忍心看水媳妇和你……”
“那我就将阻止我的人全都杀了。”话未落,风剑缘已然截声怒道,继而眼内厉芒大现,冷冷道,“我心意已决,九娘你不必再言。还有今晚我就和容心成亲,就请九娘你为我们作个见证。”
水容心闻言一怔,待要言语劝解,身旁的风九娘已然示意她噤声,旋即转身微笑向风剑缘道:“好啊!娘也等不及要抱孙子了。今晚就让你们入洞房成婚。”
风剑缘闻言,眼中厉芒稍缓,待要伸手去拉水容心,却被九娘笑着挡住道:“成婚大事不可莽撞。尤其姑娘家一辈子就这一次,更加马虎不得,须得好好打扮一番。我先带新媳妇回风仙楼,顺便拿些喜庆事物将这里装饰一番。你此刻身份特殊就先留在这里,打理一下新房。”
风剑缘闻言,一阵犹豫,待要言语,水容心已然被九娘拉着出了门。
两人出了门后,九娘在确定风剑缘没有跟来后,将水容心拉到一处僻静之所,正色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剑缘身上的邪气会如此之重?”
水容心闻言,蓦地跪倒,泣声道:“是我害他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听师父的话不去见他,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九娘闻言轻叹一声,缓缓将水容心扶起,替她拭去泪水,柔声道:“新媳妇是个好姑娘。告诉婆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水容心闻言,默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以前还好好的。在离开西疆时他又去见了教主一面,回来后就性情大变。眼神也变得凶厉起来。”
“这是入魔的征兆啊!”九娘蹙眉担忧道。
“入魔的征兆?莫非是神鼎中的‘魔灵’。”水容心惊忧道。
“‘魔灵’?”九娘疑惑道。
水容心道:“神教总坛的神鼎中压有魔剑以及天魔魔灵。每隔五十年就要用媚女之血祭祀魔灵。”
“原来媚女的传说是真的。孩子,难道你真的就是……”风九娘望着她讶然道。
水容心闻言,默然点头道:“我就是被选上用来祭祀的媚女。是剑缘哥哥将我从魔灵手里救回,也是剑缘哥哥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那你的父母呢?还有你和剑缘又是怎么认识的。”
“容心是个孤女,是师父将我抚养长大的。我和剑缘哥哥是在十年前认识的。”
“十年前,这怎么可能?”风九娘不禁惊疑道。
“这件事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和剑缘哥哥确实在十年前就已见过了。”
“好孩子,坐下来慢慢说。”风九娘柔声道,继而在近旁寻了一处干净的青石,拉着水容心坐下。
水容心满目激动地望了一眼身旁九娘,随即毫不隐瞒地将诸事娓娓道来。
“竟有这样神奇的事。”听完她的述说,风九娘惊讶之余满目的感动,不禁将水容心揽入怀中,柔声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容心不苦。容心现在能和剑缘哥哥在一起,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水容心闻言朝九娘微笑道。
“剑缘能娶到你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风九娘闻言一阵感动,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
水容心闻言,一阵浅笑。风九娘望着她沉吟一番,忽地正色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九娘都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我已经想好可。明日我带你去见五哥,讲明缘由,定让他赦免你和剑缘。”
“五哥?”水容心惊异道。
“就是当今天子。”九娘微笑道,“我本名风雨衣,乃先皇帝之弟风护龙之女,九娘是我的小名,可以说和剑缘也是同宗。十多年前我与五哥同为紫云宫的弟子,说起来更是青梅竹马。在还未流落到此前我便已是五哥的贵妃,更是当今天子的母亲。这事剑缘没向你说过吗?”
“没有。”水容心一阵摇头,眼内犹自惊讶不已。
“唉!”九娘望着她轻叹道,“天意弄人,陈年往事,不提也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你和剑缘的事。我已想好了一条两全之计,至于成与不成就要看天意了。”说着九娘面露慈爱,柔声道,“孩子,你想认你做女儿你愿意吗?”
“愿意!容心愿意!”水容心哭泣道,“可是容心是魔教的媚女!我会连累娘的。”
“傻孩子。”九娘笑着将她扶起道,“你现在已经是娘的女儿了!明日见到五哥,我就让她下旨认你做干女儿。那时你就是太子的姐姐,天朝的公主,再不是昔日的魔女了。”
水容心闻言,喜悦之中带着一丝忧愁道:“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娘说可以就可以,五哥看在我的面上一定会答应的。“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忧愁,道,“现在让我最担心的倒是剑缘。依你所说,事情恐怕不妙。须得先将他稳住才行,更不可让他进京面圣。”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道,“这里面装的是‘酒魂散’,是我从一个来我酒楼吃酒的江湖异士手中购得的。这‘酒魂散’是用‘酒魂蛊’提炼而成的,将它融入酒中便可发挥效用。人若服下,千日内便会昏睡不醒。今夜洞房前,你可伺机让剑缘服下。等这事过去后,再想办法驱除他体内的魔性。”
“娘对容心如同再造,容心至死不忘。请受女儿一拜。“说着泣声跪倒向九娘叩头。
九娘笑着将他扶起道:“好孩子,快些起来。”说着整了整她的秀发道,“今日是你出嫁的日子,要高兴些才是。娘这就带你回酒楼将你好好打扮一番。”
夜空静寂,清辉遍地,又是个明月之夜。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选择夜行。此刻的水容心束发戴珍,一身绯色嫁衣,在九娘的搀扶下缓缓迈入房门。此刻的风剑缘早已等得不耐烦,未等水容心进门早已快步迎了上去,冷不防将她抱起,望着她脸上满是兴奋,眼里隐现一阵邪欲。水容心望着她,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明眸中却满是忧愁。
然而此刻的风剑缘欲望泛腾,更皆妆扮后的水容心媚态极致,姿容绝世,早已将他看得呆了,往昔的细腻更是荡然无存。呆望她良久后欲望更盛,本能地将她往里屋抱。
九娘见此赶忙上前将他拦住,嗔怪道:“媳妇迟早是你的人。还没拜堂,就如此心急,成什么样子。还不把人放下。”
风剑缘闻言一愣,依言笑着将怀中的水容心放下。
九娘望着他轻叹一声,随后从随身带来的食盒中取出酒菜茶壶器皿以及一对龙凤红烛,继而将酒菜茶水器皿在狄引仙灵位前摆好,并将其中的一副龙凤红烛点燃。随后在狄引仙灵位前念叨道:“狄大哥,剑缘终于长大成人。今日便是他娶妻成家的日子,你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她们平安幸福,白头偕老。”
念叨完后,九娘搬过身旁一把太师椅放在供桌一侧,欢喜地望了新人一眼,随后正声道:“此刻情况特殊,婚礼一切从简。剑缘你父母早逝,狄大哥抚养你成人,实如生父。你们就当着我和狄大哥的灵位拜堂。”说着缓缓坐下。
跪拜,敬茶以及简单的喜礼仪式后。九娘脸上一阵的欣慰,缓步来到两人身旁,望着风剑缘正声道:“容心是个好姑娘,剑缘你要好好待她。”说着取过供桌上的酒壶道,“入洞房前,娘想你们当着我的面喝一杯交杯酒,这样才合礼数。”
“九娘,您何时也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声未落,风剑缘已然截声不耐道。
水容心闻言,望着她娇嗔道:“人家迟早是你的人。何必急于一时。你就依了九娘嘛!”
风剑缘闻言,面色一缓,笑道:“那就依夫人。”说着取过桌上的酒壶随手将桌上的瓷杯斟满,并将其中的一杯递于水容心。
水容心笑着接过,随后袍袖一翻,将袖中的‘酒魂散’投入杯中,继而玉腕轻送,将酒杯送至风剑缘面前,秋波含情,媚意十足。
风剑缘见此,眼中欲望更盛,毫不犹豫接过水容心手中的酒杯一饮而进。
水容心望着他,也自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被风剑缘一个起身抱在怀里,也不理身旁的九娘便将她往里屋抱。
里屋本是风剑缘少时的房间,里面的摆设丝毫没变,更由九娘平日殷勤打扫,此刻整洁如初。换在平日,风剑缘定然会感慨一番,但此刻他心魔已生,心中欲望翻腾,一门心思全在水容心身上,早已失了往日的性情。进屋后很快便将水容心按在床上,而后便动手去解她的衣服。
便在这时,‘酒魂散’的药力渐渐发作起来,风剑缘只觉得脑中一阵的眩晕,眼前水容心的面容也渐渐模糊起来,勉强撑了一会后,徒然间躺倒在地。
水容心望着他双目早已润湿,随后起身将他扶到床上躺好。
九娘听到响声后,也已进屋,望着已然昏睡的风剑缘也自伤感,而后将水容心搂入怀中柔声安慰:“好孩子,莫要难过。等熬过这一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水容心闻言,轻轻脱离九娘的怀抱,来到床边柔声道:“剑缘哥哥,你现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一切都过去了,容心就过来陪你。到时无论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说完在风剑缘额上深深一吻。随后同九娘一道出得门来。
月光明亮如银,四周显得清寂异常,九娘望了一眼头顶明月,微蹙的蛾眉稍稍一缓,平静道:“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应该比较安全。”说着握住水容心的手,凝视道,“今夜你就留下来陪着剑缘。明日进京,娘还有诸多琐事要处理妥当,需要回酒楼一趟。明日在这里回合。容心你一个人小心为上。”说着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水容心目送九娘离开,随后回到屋内,望着风剑缘俊逸的面容不觉悲从中来,伏在床头轻轻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