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妮,马上还得再输一瓶,我去帮你拿药去,呆会儿再回来。”周克亮看着沉睡的人儿,想要拿开她紧抓住的手,却怎么也扒不开,又不敢太过用力,怕吵醒了她的美梦。
  “乖,就离开一会儿。”周克亮眉毛现出为难,自从把她救回来后,就一直状况不太好,睡觉也要看着自己在她旁边才能安心睡。
  这不,又拉住自己的右手不放。虽说这动作比以为亲近了,不过长久下来手却很麻。周克亮不禁又用左手摸了摸手臂。
  “唉,新妮,听话,松手。”周克亮瞧见熟睡得人,像只瓷娃娃躺着白色床单上,不过吊瓶的药水快没了,一向都是由自己亲手去弄才放心,有时没办法才会找护工来。
  周克亮宠溺地凑到她的耳边说着,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梦中的人好像感知到温暖,手也渐渐放松了。
  迷迷糊糊中的蔡新妮好像听到了周克亮的声音,柔柔的撩在她的心里。好像让她放手,好的,她手指微动了一下,梦里却好像使了千斤重。
  周克亮趁此机会赶紧抽出了手,不过眼转得很快,又将抽屉里的小浣熊挂件塞到她的手心里。这才放心地关上门。唉,虽然药水越输越少,可是有的地方还是得宠信看看。
  这时,却碰到了前来的小林,小林担忧得朝窗口里看了一眼,“周总,我来看看新妮。”
  周克亮点了点头,拉开门让她进去。
  “新妮正睡,你去看看下。”周克亮无奈得摇了摇头,她状况不太好被堵塞在喉咙里,还是没说出去。
  说出去有用么,还是让其他的人无力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周克亮长长叹了口气,新妮不是铁打的,到底消失的几天,吴欣对她做了多大的伤害,吴欣,别让我抓到你,等着!
  拳已经捏得咯嘣作响。现在她如果在眼前,周克亮不能保证自己不把她生吞活剥。虽然以前对她还有点感觉,不会还是念着以前的情分。
  如今她竟然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曾经的情分已经被耗光了,周克亮对她失望头顶,所以才会报警,也许这样才能拯救她。周克亮甩了甩麻麻的胳膊,按顺序爬队了。
  对员工,他是脾气好的老板;对爱人,他是很体贴的对象;对社会,他是很守礼的公民。
  小林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拉着她的手臂缓缓得摸上去。手臂上有明显的勒痕,深嵌在雪白的皮肤上,很不美观。小林手指哆嗦着,不敢去触碰,这双漂亮的手要恢复原来的肤色要得很长一段时间了。
  一向毛毛燥燥的自己进了医院,也变得安静多了。她看了看窗帘没夹好,挡住了一半阳光,缓缓起身,轻声轻脚地拉开。
  “太阳晒晒,伤才好的快。”她自言自语,却不知有的伤是看不到的,就算是阳光,也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
  周克亮在门口正巧听到这句话,也不禁在背后翘起了唇。瘦削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一向在员工眼里注意边幅的周总,脱了他的西装,手上还拎着一包大大小小的瓶子。
  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下,突然从床上跳醒,“啊啊……”蔡新妮双手抱头,像是在忍受极大地痛楚。二人都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新妮!”“小蔡!”
  周克亮赶紧跑来,立马按住了她的右手,将针头拔下,从背后将她紧紧拥住,下巴支着她的头。“新妮,我在这儿里,你看,小林来了,只是梦!做梦!”
  周克亮低吼着,差点就要咆哮出。小林也奔到床沿,银亮的眼睛闪烁着惊慌色,头朝着周克亮,痴痴地问着:“周总,小蔡到底怎么了?脸真可怕!”
  新妮此时的脸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脸像被拍扁的黄瓜,扭曲者理性。
  “我看见吴欣在后面追我,手上……手上拿着长绳子,我躲进一个土坑里,可是……可是她竟然用网把坑盖住了。”蔡新妮支支吾吾得说者,空洞无神得眼睛直瞪向前,恐惧仍未消散,好像那恐怖的事就在眼前,连手也手舞足蹈着,一时间气氛诡异得异常,延续到医院各个角落。
  “新妮,吴欣正被警察抓呢,别怕,我们在这!”周克亮没有办法只是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温暖的安慰。
  只是视线却瞥向远处,陷入了头痛的思索中,这人身体上是没什么大碍了,可心却回不到当初了。
  他从未遇到过一向坚强的蔡新妮如此彷徨无助,就像落水的儿童在生死的漩涡中心垂死挣扎着。
  恐慌,惊魂一直萦绕在这身旁的人前,在这样下去,他真的想把她送去神经科看看。可是如果这样,传出去,新妮的名声怎么办。
  周克亮十指抱成一团,像是想到什么,负手走到床尾,转头看上去无意,却对惊呆中的小林低声嘱咐道:“小林,新妮回来后就这样,今天看到的什么都不要对别人提起,就说她还要住院一段时间。毕竟,现在这种状况时好时坏,有空我会带她去看看,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她,你说是不?”
  “嗯嗯,周总你放心吧,不会乱说的。不过小蔡得赶紧看看,连我都不搭理了,这这……”小林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不过眼睛还是很焦急得看着蔡新妮,她醒来不会不理她这个朋友的。小蔡,你要赶紧好起来,吴欣那个贱人,警察会收拾她的,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看她。
  想着想着,眼睛就润湿了,拿起包,声音嘶哑着:“周总,我得回去了,有时间我会再来看她的。”周克亮也站起来,走了几步,直到看见她越走越远,才吃力地关上门。
  这一刻,他感觉好累好累,他不知道怎么能缓解她的痛苦,连医院的灯都二十四小时开着,只因为蔡新妮说“好黑,她怕!”
  蔡新妮的身体蜷缩在床头,周克亮在旁边静静得看着她。
  “来新妮,今天我带你去我爸爸的朋友张医生那。”周克亮拉着蔡新妮的手,轻柔得哄着像是自己最珍惜的宝贝。他左手揽着她的背,扶着她慢慢起身,右手搭在她手掌上。
  蔡新妮很配合得挪动身体。然后下了楼,去了那个话中所说的张医师家。张医师是专门负责神经方面的,还修了心理这门。周克亮相信蔡新妮的问题应该是张医师的病人中稍微简单的吧。
  “张叔叔,好。”在问了许多人的情况下,周克亮找到了那个最东面的办公室,门正好敞开,外面的人一眼就看的里面坐着的一个年过半百,头发有点秃顶的男子。周克亮笑着朝他招手,右手牢牢得抓住蔡新妮的手不放。
  “唉呀,这不是克亮啊,好久不见了!”一看见周克亮,张医生脸立马张开了笑容,离开了椅子,上前重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泛着光色。
  立马看到周克亮手上还拉着一个小姑娘,顿时眼睛打量了一番,“克亮,这应该是你女朋友吧。挺漂亮的哇。我记得好像叫吴欣是吧。”张医师觉得自己记性不错,这侄子媳妇儿的名字都记着,没有对不起他老周,却没有意识到气氛的不正常。
  “张叔叔,她……”回头看了蔡新妮一眼“她是我的未婚妻,蔡新妮!”很是担忧得看着她。
  “哎呀,不是吴欣哪,瞧我这记性!”张医师很是懊恼得垂了下自己的光头,嗓门都像开了扬声器。这不一声吴欣就引来了麻烦。
  一听到吴欣两个字,蔡新妮眼前就浮现出她将自己关在小黑屋绑起来,天天打骂的情景。眼前一阵缭乱,脑子里不段回响着吴欣威胁她的声音,“额,我痛痛……”
  慢慢地手从周克亮手中滑下来了,张医师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很是惊奇,这姑娘好像受了很大刺激。
  而周克亮却立马蹲下去将她揽在怀里,眼睛里的是忧伤痛苦。安抚了半天,蔡新妮在他的怀里安稳的睡去。周克亮和张医师二人协力把她放在躺椅上。
  “张叔叔,新妮因为之前被吴欣绑架过,脑子受了刺激,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可有什么办法治治她,在这样下去,我怕她受不了”周克亮很无力得撑着自己额头,冲着对面正冥思的张叔叔。
  “克亮,你这女朋友的状况我都看到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配合的好,应该没什么大碍。记住以后直接带她来见我,我会给她做些转移的辅助治疗。你爸爸的儿媳妇,我也是有责任的啊,以后结婚可对不住她的一声叔叔啊。”本来严肃的话越说越青松多了,张医师也忙不迭调侃了周克亮,不过蔡新妮一进门确实已经叫了叔叔,只是很小声。
  张医师正坐着,拿了个便签勾勾画画的。抬起头,用安定的眼神安慰着周克亮。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张叔叔吩咐,我肯定招办不误。”周克亮爽快得答应了,深怕怠慢了这个叔叔。更多的还是因为蔡新妮在他手上,平时客气是应该的,不过今天却更多的是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