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冬月,除去早上跟晚上有一些凉凉的感觉能够表示秋天的到来以外,像路旁的那些常青的树木依旧茂盛着,正在这个时候,母亲跟着回家后又来的阿牛夫妻两人一起来这边看望我。
高兴之余,我突然感到心情非常的不好,不晓得是为什么。
胡曾在远处的厂里工作,每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有时事情太多的话那个星期就不回来了。
我忽然觉得像有些不舒服,全身上下都很疲倦,一点精神都没有,不管见到什么吃的就会胃不舒服。
母亲有点着急,弄出各种好吃的食物给我,但好像并没有提起我的食欲。
“星期天叫胡曾带你到医院瞧瞧吧!”母亲关心的望着我讲。
我没有讲话,情绪十分不好。
夜里睡觉的时候,很奇怪的是我把背朝向母亲,同时把她的话也都拦在了我背后。
隐约中感觉到母亲的难过,但她也没有说什么。
胡曾一回到家就觉得我有些不正常,赶紧问我:“静婷,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摇了摇脑袋。
到了医院那一刻,我慌了神。
胡曾挂号之后,领着我来到三楼。
我一瞄,是妇产科?
我站在电梯门口不走了。
有些疑虑的问胡曾:“怎么……”
胡曾脸上露出微笑,带着我来到询问的地方。
再一次的排队等候诊疗,我安静的坐到有点冷的蓝色座椅上。
总算的喊到我拿的这个号了!
那个医生稍稍的问了下我有哪些不好的反应,然后问了最后一次例假的日期,再开了处方胆子叫化验一下小便……
过了四五分钟之后,拿到化验的单子,也得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惊喜。
胡曾高兴死了!他瞄见上面这个红颜色的写着“阳性”的字体就大笑起来:“哇噢,太棒啦!”
我清楚,自从上次我发现是宫外孕然后动手术过后,胡曾就没有提到这事情了,生怕弄得我难过。
但这一次,希望从天而降的时候,他就不用掩盖这份来自内心的激动与高兴了。
我们回到公司里面,我内心高兴极了,但又不晓得怎样和母亲讲起。
但是将要成为母亲的我,怎么样都没办法控制住这个来自母性的高兴跟自豪!
怯怯有些害怕的跟在胡曾后面上了三楼的寝室,我知道自已脸上应该全是幸福的光芒。
“妈妈!恭喜您要当外婆喽!”还没有进门,胡曾就大声叫。
正在做晚饭的母亲拿着电饭锅里面的内胆呆呆的站在那儿,面容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过了半天才接过话:“这,真的假的啊?”
由于上次宫外孕而动手术切掉了右边输卵管之后,我有些失望就抱着由天来决定的态度了。周围的人全都很小心的注意着,从来都不敢到我跟前讲到关与这一话题。
“事实上我早已经猜中了的,就是不敢跟你说。”吃晚饭的时候,母亲脸上充满了幸福感。
我低着脑袋,感觉那些吃的比以往任何一个菜都要好吃。
在给他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胡曾激动的跟家里人分享一下他将要成为爸爸的这份喜悦之情。
他爸爸妈妈叫我请了假回去休息,说他们很是担心我。
我又怀孕了的好消息被传了出去,工作室的那些人都替我开心。
“真难啊!”
“这太棒啦!”
……
杨经理叫秘书破例的给我调一下工作,原来就不怎么忙的我,现在更是轻松很多。
母亲由于家里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匆忙的赶回去了,送母亲走的途中,母亲一直在嘱咐我要注意身体,真是使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当在家里的爸爸知道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也激动的拨了个电话来这边恭贺我俩。
摸了摸慢慢鼓起来的肚子,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小家伙在慢慢的成长,渐渐的能够感觉到他那顽强又健康的小生命了!
到第三个月左右的时候,小家伙竟然首次碰撞了渐渐鼓起来肚子!
哇!我兴奋得泪水流个不停!
连忙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讲给胡曾!
星期天,胡曾匆忙的跑回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把耳朵贴在我肚皮上听听里面的动静,感受一下他的小家伙调皮捣蛋的踢着我的肚皮,每一次里面有动静他都笑得跟呆子一般傻乎乎的。
挂历上面的纸被一天一天的扯掉,距预产期也慢慢的靠近了,我跟胡曾讨论着我们是回去还是就在这边待产。
还是说不赢他爸爸妈妈,五月份胡曾给我买了到他们家的火车的卧铺票,跟我一起回去的有妹妹与另外的一个我们那边的人。
胡曾借来同事的车,把我们三个送去火车站之后才跟我们分别。
一晚上的车程,早上七点多,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被称作火炉的这个地方,在本来就炎热的夏日里这里更加的热得使我快要呼吸不过来。
挺着这跟我又瘦又高的身材很不对称的一个大肚腩,我满脸茫然的跟着这两个姑娘坐到回去的一辆出租车上面。
这次是我第二的一次来武汉,跟一年之前的那次秋天很不一样的感觉使我感叹不已。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热风,地上的那些灰尘被开过眼前的那些车子带成一个个的圈,忽然就挡住了我的视线……公路旁的树木上面的叶子被飞扬的尘土盖住,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绿……
胡曾在公司的住处不大,那是快要合并的一家国营企业。
通过三楼的那窗户,能够瞄见下面公路旁的那些移动着的卖家正推着那些不大的推车很奋力的在叫卖,当树上的知了一起鸣叫的时候,那些人的叫卖声就被知了的声音给覆盖了……
往左手边走二百米左右就到了滔滔不绝的壮观长江边上,有很大的轮船鸣着那汽笛声慢慢的像这边靠近,江边卷起很高的波涛,把没有温度的河中央那些个杂物给冲到满是石子的岸上……
三岁多的小侄子和一岁多的小侄女整天笑嘻嘻的跟着跑,天真可爱的问:“小弟怎么还没有出来啊?这里边很热是不是啊?”
我微笑着抱住这个可爱的小孩子轻轻的亲他的额头。
哥哥跟嫂子对我很是关心,每一天都会弄不一样的好吃的菜保持营养的平衡。
但是,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很想胡曾,回想他这一刻在干什么?
工作累么?星期天回家了没?会不会好好的吃饭?会不会把发了的薪水存放起来呢?
想着想着就试着给他打了个呼机,不久,他便回呼机给我了。
两个人在通话里的话并不多,只是安静的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到了快要结束通话的时候,我的鼻子一冒酸,哽咽地问他:“你什么时间才回来这里陪我啊?”
突然下了一场很大的雨,路面上湿漉漉的,大粒的的雨珠从树叶上滴答滴答的落下,打到水泥地板上,向四周溅开,碎成一地。
时间在期待中总算熬至预产期的前几天,趁早上气温还不算很高,我跟嫂子领上两侄子去街上逛逛,顺便还买了些给宝宝用的东西。
一周岁的这个侄女真是可爱又聪明,不愿意走路了,于是翘起小嘴唇想我撒娇说:“姨啊,我的脚有点痛了!”
嫂子故意的瞪她一眼:“不可以折腾姨哦!到前面去买雪糕吃行不行?”
小家伙马上就高兴起来,兴奋地向前奔去!
我与嫂子跟在他们后面笑得不行。
我们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边聊边逛,已经逛了四五十分钟了,我们买到手里的物品却只有一点的。
走着走着总算瞄见一个小商店里面有很好看的小孩子衣服跟小孩子用的枕头,我高兴的走进去。
我正挑得来神,跟老板商量价钱时,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开始认为是嫂子,不过她分明是站到我的前面的啊。
我很是疑惑的转过脑袋……天啊!老公!
那小子笑嘻嘻的站在我的后边呢!
两个小侄子也瞅到了他俩的小叔,激动的叫着叔叔然后扑到他身上去!
吵着闹着叫叔叔把他们抱起来,两个还不懂事的小东西互相争着,小小的拳头互相推着,弄得我们几个大人直笑。
美滋滋的瞧着这个分开两个来月的男子,泪水却不自觉打湿了我的眸子。
“走吧,咱们回家去!”胡曾一边拉一个小孩子,就没有办法搂住我了,但这是我很想要的温馨场面!
嫂子忙着去那边的卖菜的地方买了好多的菜回来,中午就一大家人一块吃饭,特别热闹。
吃完午饭后我照常睡了会午觉,而胡曾也随我来到房间里,然后把门关上。
“媳妇,我想死你啦!”这个日夜期盼的模样乐呵呵的凑拢来。
我假装不理会他,作势把他的脑袋扭转到一边。
他望向窗外,然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媳妇,明年这个时候,我们的儿子也会走路了哦!”
“自恋吧你就!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呢?”我也跟着他笑出声来。
“我有算过八字啊,注定会生好几个儿子呢!”他自信的眼光里一点都看不出那句话有什么不真的地方,何况这话万一到后面对不上还会伤到人心。
我用力的打了下胡曾的背“你皮痒了是不是?还好几个儿子呢?要娶上几个妻子才能够生上很多儿子?”
“啊!媳妇,我的错嘛!”他现在才想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哄我。
我们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到厕所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不正常。
也不敢和胡曾说什么,我只好慌忙的找嫂子,女人嘛,毕竟是有经验来着。
“应该是要生了吧,赶快到医院去!”嫂子听我讲完后果断的说。
由于一年之前的那次手术住院的经历,所以我心里很是害怕,不想这么早就住到医院里面去,加上离医院也不远啊。
他们都只好顺着我,捡好要用的衣物好随时需要就能够立马走。
快到傍晚的时候,我肚子更加的痛,便赶在天完全黑之前住进了医院中的妇产科的病房里面。
天气十分闷热,更可恶的是那儿还没装空调,电扇也没有,住院的设备都非常简陋。
可是由于离家里近,所以只好将就将就了。
他妈妈是清早从乡里边赶过来的,她还带上了很多的鸡蛋与老母鸡。
胡曾陪在我身边,但又不晓得说一点安慰人的话语,再后来将近夜半时分,他居然还在我那病床的另外一头趴着睡着了!
他妈妈一手给我抚摸肚皮,一手扇着扇子,但我心里边还暗暗的骂着这个没有良心的人!
一整个晚上,医生到病房里看了两次,还测了两遍宫口,但都是摇脑袋说:“还不是产的时刻,还得等上几小时罢!”
我的神呀!这还要我痛多长时间呀!这真是要我的命啊!
本来是想来个剖腹产的,可是又马上想起上次那种让人忍受不了的痛,就又消除了那个想法。
终于捱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那妇科的一个医生跑过来病房看了下,看我精神已经被消磨得不行的这可怜样子,于是她喊人弄了一小碗参汤拿过来叫我喝下去,说是喝完之后,精神就会好些!”
事实上这个好心的主治医生是胡曾的一个远房的姑姑,也难怪别人给送参汤过来给我喝补充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