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后,见墨水没了,就拿起墨条研磨起来,看着男人低头认真批阅奏折的模样,只觉好看的紧,偶尔提点意见令男人茅塞顿开,这样的情绪也会感染人,抿唇轻笑,一人磨墨,一人书写,间或交谈声,这样的场景少有的温馨,偶尔相视一笑,只觉默契,一拍即合。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的很快,眼看到了日头正晒的时辰,皇上便叫她回去了,免得一会晒的慌,伤了身。
  周雨薇前脚刚离开御书房,皇后后脚就带着人来到皇上面前,走的是不同的道路,才没有遇见。
  男人听到外面的声响以为是周雨薇去而复返,正想开口说“薇儿怎么又……”门外的小太监适时出声:“皇上,皇后娘娘求见。”男人面色隐隐不愉,冷淡的应了声:“宣。”
  皇后进来后,眼里闪着点点泪光欲语还休,轻咬贝齿,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他停下笔,叹息:“皇后这是怎么了?”“您赏赐给臣妾的玉镯不知被谁偷走了,宫里找遍都没有,还请皇上做主抓住那贼人。”“这……一只玉镯罢了,你若喜欢,去库房多挑几件便是。”
  见男人这等反应,不由寒了心,敛眉:“皇上赏赐给臣妾的饰物,臣妾都好好存好,免有闪失,可如今丢了玉镯,臣妾心难安啊!皇上赏给臣妾的怎么好弄丢。”这一番话有些说到男人心坎里去了,脸色稍霁,安抚道:“朕命人去各宫搜便是,定给皇后一个交待,这玉镯大概什么时辰发现不见的,嗯?”
  “臣妾昨日还戴来着,今早宣了几位妹妹聊聊家常,而是才发现不见的,最后走的是雨薇妹妹。”男人眼里流光闪过,面上不动声色,略微沉吟:“如此,朕陪着皇后带人去薇妃府中一看。”将奏折放好,负手而出,皇后紧跟其后,召了一小队侍卫一同前去薇妃娘娘府。
  周雨薇从御书房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呢,皇上一行人就来了,皇后那个女人在后头充满挑衅的看着她,眉头皱了下,从石桌旁起身道安:“雨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说朕御赐的玉镯不见了,薇妃可曾看见?”
  周雨薇抬头看着那个眼神沉稳看不出情绪的男人,再看看女人得意的神色,八成是想驾祸于她,敛下心神,略带疑惑的看着他们:“雨薇未曾注意过皇后娘娘的玉镯,敢问娘娘的镯子何时不见的。”
  “就是几位妹妹请安后本宫才发现不见,妹妹当真没有瞧见?”
  “雨薇确实没有看见,还请皇上,娘娘明察!”
  “既然薇妃说没有,那么去其他几位妃嫔那询问。”“且慢,皇上,哪个贼会承认自己偷了东西,还是搜查下吧。”
  “娘娘这意思就是觉得我周雨薇拿了您的玉镯?您宫里那么多人,雨薇怎敢有什么小动作,再者,雨薇的一举一动可都在您的视线范围里,可莫要冤枉了我!”
  “妹妹都这么说了,让人查一下也不是要紧事吧?还是说……”看着女人挑眉看着她,气得周雨薇紧握拳头,冷哼出声:“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您执意要查,您查便是,我倒要看看能查出个什么!”男人以眼神示意身后那帮侍卫进去搜查,侍卫领命鱼贯而入,周雨薇则昂头冷冷的注视着皇后,心里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屋外阳光正好,屋内风雨欲来,不知多了多久,侍卫拿着所找到的玉镯放至盘中恭敬的垂首呈上,女人惊呼,从中拾取一:“皇上,这个就是臣妾丢失的玉镯。”转而对着周雨薇恨铁不成钢的说:“本宫平日待妹妹不薄,皇上也是,妹妹怎能做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若让外人知晓,让皇上的颜面往哪儿搁啊。”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这?我看定是有人意欲栽赃驾祸,还请皇上明察,还雨薇一个清白!”周雨薇昂首难以置信的说。
  “难不成这镯子还会长腿跑到你这不成?陷害?妹妹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会遭人陷害?莫要说笑了,如今证据确凿,还请皇上好好惩治偷窃贼。”最后的贼字咬的特重,看那个女人得意洋洋的神色,周雨薇恨不得赏她几耳光,如今可是有口难言了,只盼……期冀的目光看向男人。
  男人犹豫不决,经过多日来的相处他自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子,想要一个玉镯,大可向他讨要,何须偷盗,这事分明是有人栽赃,而十有八九是皇后自导自演,若袒护了雨薇,那么皇后娘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在一旁的丫鬟的莲花本来大气都不敢出,可是也容不得别人这般欺负她家娘娘,心里着急,脸上渗出汗来,突然想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声音,啊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离开皇后娘娘寝宫后,娘娘让奴婢先回府,奴婢回来的时候有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府外走过!具体样貌没看清。”莲花见皇上示意她说什么事,就把刚回府那会的事给说了出来。
  皇后暗自咬牙:“这李海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看见了,还好没看清长相。”这样想着,嘲弄一笑:“如何凭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的片面之词就能替你主子开脱,什么鬼鬼祟祟的身影,指不定是你这小丫头捏造的!”
  “奴婢没有,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莲花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两方各执一词,公说婆有理,婆说公有理,吵的男人脑仁疼,揉了揉眉心,低喝:“朕会彻查此事,在事情未查清之前,薇妃娘娘不得踏离府内半步,来人,给朕在府外守着。”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周雨薇一眼,甩袖而去。
  皇后笑的开怀,留下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像只高傲的花孔雀踩着莲步离开,大门被关上,阻隔了那抹明黄的身影,一道宫墙,两颗心,好似千帆远。
  看着她家娘娘失魂落魄的模样,语含心疼的攀上她的手臂:“娘娘,皇上一定会还您一个清白的,您就委屈几日吧。”
  周雨薇眨眨眼,为什么眼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掉落?心为什么酸酸涨涨的?他……不信她么?最是无情帝王家,呵,拂开莲花的手,兀自进了屋里,只留一句:“别吵我,让我静一静。”落寞的身影没入了那道门中,屋外的人儿摇头叹息,转身去干活。
  她没忘,那是帝王,一国之君,天下苍生是首位,然后才是呵护心爱的女子,高处不胜寒,有多少的无奈?就是不甘心,现实永远没有小说那么完美,这也不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帝王,就是不甘心啊!
  时间就像沙砾一般从指缝中流逝,抓不住时光的尾巴,夜幕低垂,月明星稀,屋外的守卫昏昏欲睡,轻微的风吹草动还不足以被惊醒。
  一个隐于暗处的身影瞥了眼,从另一侧轻松的跃进屋里,踩着月光进了院内,推门而入时,门板的吱呀声惊醒了隔壁浅眠的莲花,莲花着中衣睡眼朦胧的跑出来一见来人,瞌睡虫跑了大半,赶忙要跪下行礼,男人摆手示意不用,无声询问:“薇儿可还好?”
  “娘娘自您走后就进了屋子,让奴婢别去打扰,午膳晚膳都没用。”莲花唉声叹气般的说着,男人心里也不好受,低声道:“朕进去看看,你去煮些东西,等会喊你家娘娘起来吃。”
  “奴婢知道。”莲花回了屋里稍作穿戴进了厨房忙活,等她煮了稀饭端出来进了周雨薇的房内,那个人已经没在了。点燃烛火,走进床边,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嗯?”床上的人儿嘤咛一声,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见是莲花,打着哈欠喊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事。”“奴婢煮了稀饭,您起来吃点吧。”周雨薇闻言闭上眼一裹被子头一缩整个人闷被子里,闷闷的语气传来:“拿走,不想吃。”
  看来皇上来看娘娘并未惊醒娘娘啊,故意拖长了声调:“那奴婢可就端下去了啊,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奴婢也只得受着。”“叮……皇上?!”被窝里伸出两只手扒下被子露出两只眼睛,黑溜溜的眼珠盯着莲花,藏被子里说出的话还是闷闷的:“皇上?什么皇上?这关皇上什么事?”
  “还是皇上比较有吸引力啊,娘娘先吃东西,吃完了奴婢再告诉您。”莲花眼眸一转,笑的狡黠。“你这鬼灵精,算我怕你了,吃完一定告诉我哦,不然,哼哼。”说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她有特殊能力,但是她不想用,等饭后莲花会告诉她这也是一样的,那个男人他……
  几个时辰未进食,应该慢条斯理的吃,所以等她吃完已经是半夜三更了,眼睛亮亮的瞅着莲花。莲花噗嗤一笑,边收拾碗筷边说:“娘娘,您别这样看着奴婢,怪吓人的。”“你到底说不说,快说,快告诉我!”撇撇嘴,鼓着腮帮子,瞪着莲花。
  “皇上之前来过,奴婢也是听到推门声才去看了下,皇上问奴婢您怎么样,奴婢说您不好,都没吃东西,皇上可心疼了,让奴婢去给你煮吃的,皇上可进来看你过,您不知道?”
  “好啊莲花,连主子也敢调侃,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么?你把碗收拾好先放厨房,明天再洗,快去睡吧,免得明儿没精神。”
  知道男人心里还是有她的,心情也没有之前那般郁闷了,告诫自己应该放宽心,他是一国之君,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尚且要顾虑其他,更何况是他呢?带着好心情渐渐进入梦乡,被陷害了又如何?他会还她清白的,只是委屈几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