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昨晚你是不是也是第一次?”宋倩膝盖顶到那男的小腹上,答案要是不满意,直接让他的肠子碎八瓣。
  那男蔑视地笑,“我可拿过擒拿冠军。”一反手就把她“摔”在床上,这姿势特别方便进行下一步。
  他两手钳制,把宋倩大字型定在床上,笑着说:“其实我一直预感还有机会跟你走到一起,所以一直忍着没破戒呢!”
  宋倩使劲挣扎,不服地继续挑衅:“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找不到人破戒!”
  “小瞧谁呢,不信你去部队问问,有多少美女主动对我投怀送抱!”
  宋倩不动了,那男手一松她就把胳膊绕他脖子上,色迷迷地问:“真的吗?是像我这样投怀送抱吗?”
  “不,没你送的这么性感。”那男一探身拍灭了床头灯的开关,他可不喜欢没玩没了的踏步走。
  这一次,在那男看来才是真正有意义的“第一次”。他会把每个细节都记住的,两个人“配合”的也绝对完美,只不过——“你能不咬人吗?又不是吸血鬼!”那男苦着脸,右肩膀又多两个血印,这丫头下口可真狠。
  宋倩抱着被子缩在床头,眼珠转来转去,说明她稍微有一丢丢的愧疚。
  “谁让你用那么大力气,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让我用力吗?”
  “闭嘴啦,你要再说话就罚你禁欲一个星期!”
  这么重的处罚啊,那男立即把话全都咽了回去。
  ……
  一切都跟宋倩猜想的一样。
  第二天她的手机一开机,就收到助理一条超常的短信,意思可以归结为两点:你太狠心了!我已经被老板炒鱿鱼了!
  宋倩回电话给他:“放心啦,我这就回去处理,他要是开你我也不干了!
  那男也同样收到了罗司令的短信,意外的是,他没想到跟宋倩那点狗血八卦,居然会传到部队里去。罗司令给他的短信带着脏字:妈的,给我回电话!
  肯定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那男没把这件事告诉宋倩,宋倩问他时,他还撒谎说:“首长们忙着呢,哪有时间看娱乐新闻!”
  宋倩的机票已经买好了,晚上七点的,她已经拖到了最后一班飞机。
  就算这样她也哭哭啼啼了好几通,“不想回去!不想去参加演出!我一点也不想工作了!”
  那男哄着她,“又不是再不见,过段日子我肯定去找你!”
  “过段日子是多久?连你自己都不确定!”
  “谁让你偏喜欢个当兵的,后悔了吧?”
  宋倩气得在屋里转来转去,突然站住脚说:“要不你去申请退伍吧,我也宣布退出,反正我已经赚了不少钱,够咱俩花了!”
  那男无语,“咱们俩就天天躺床上腻歪呗?你很快就会觉着我烦死了!”
  “也可以做别的事嘛!”
  对,还可以做别的事。
  那男握起宋倩的手,又温柔地搂搂亲亲,搞得宋倩顿生疑心,“你要说什么?”
  “不说什么,今晚我也要回部队,想先带你去个地方。”他态度温柔的很可疑。
  他肯定要玩花样!宋倩一看那男还租了辆车,好奇心就被勾了上来了。
  “要带我去哪呀?”她笑得很甜蜜,心里幻想着海边烟火,草地求婚,密林热吻……车子拐呀拐,路边景色渐渐熟悉,她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凝重。
  “停车。”目标已经近在眼前,宋倩完全变成了冷脸。
  “老实坐着。”那男不理她。
  “快点停车!”愤怒值正在宋倩脑袋上空不停往上蹿。
  车子停了,就在那幢别墅的门前。那男转过身,笑对气愤加失望的宋倩说:“就进去打个招呼,你爸都知道你回来了,这样不好。”
  “我不进去。”她一脸执拗。
  “我要来硬的啦。”
  “我为什么非要进去!”
  “因为他是你爸!”
  那男有些发火,当他真发火时宋倩是怕的,这世上她就吃这一个人的硬。
  宋南笙就站在二楼的窗前,透过窗帘的边缝,他清楚看见女儿正跟一个穿军装的在吵架,也不知道谁吵赢了,反正最后宋倩摔车门下车,往别墅大门走来。
  宋南笙的心情一阵激动。
  宋倩自从跟舅舅去了美国,从此跟他这个父亲断了联络,早几年他还飞美国去看她,结果她避而不见。后来她出道,红了,跟她舅舅的感情也日渐疏远,谁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反倒是大人之间化解了恩怨,一起埋怨她的不对。
  宋南笙在给常一山的电话中说:“我有点后悔把那男逼走了,为什么我两个女儿,都会被初恋影响这么大呢?初恋不是慢慢长大就不会继续在意的事吗?”
  门铃被按响,在这个家做了多年的老保姆激动地喊:“小倩回来了!真是小倩回来了!”
  宋南笙扶着扶手走下楼梯,他想装作很平静,眉眼间却已藏不住兴奋。
  “给开门吧。”他说。
  “还带个小伙子回来,是个军官!”保姆挤眉弄眼。
  在保姆的一惊一乍里,宋倩走进了自己阔别多年的家,她跟她爸一样,想装平静,又装不太像。
  在宋倩眼里,父亲变老了,退休了人也变得堕落,头发都不染,由着两鬓斑白。
  在宋南笙眼里,宋倩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青涩的小女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两个人大概都不太适应对方的变化,互相瞅着,谁也不说话。
  还是那男先开口打破沉默:“对不起宋叔叔,来的匆忙,什么礼物也没带。”
  宋南笙把视线挪到他身上,露出些许惊讶,“这是那男?”他笑了,这次笑里不带轻视,反倒透着一丝亲切。
  “是。”那男腼腆地点点头。
  “我要跟那男结婚了。”一直不说话的宋倩冷不丁冒出一句。这就是她见到父亲的第一句开场白,做好了战斗的架势。
  宋南笙却再也没有跟她斗的兴趣,竟然说:“好,你们看着办吧,先换鞋进屋。”
  他怎么可以说“好”呢,多年的敌人换了套路,宋倩一下就不会打了。
  “我是说——”她还想强调一下自己的战术,那男却偷着撞她一下,打断她说:“一会儿带我去你的房间看看,一直想去呢!”
  “去吧,小倩的房间我一直都没动,阿姨也天天打扫着,下次再回来你们就不用住酒店了。”宋南笙接过话。
  宋倩的嘴巴惊的都快闭不上,不行,她决不能掉以轻心,这肯定是新的战术!
  那男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路上他还想了好多应对的话呢,结果一句都用不上了。
  更没想到的是,宋南笙还直接把登记需要用的户口本找了出来,“这个以后要用,你们就自己收着吧。”
  宋倩感到胸口又中了一枪,她可都想好了要不出户口本怎么去偷的办法!
  “那个——”宋爸爸在出房门前突然又转身,问那男道:“领证以后,准备把小倩的户口迁出去吗?”
  “不用,我迁进来也行。”那男察言观色地回答。
  宋南笙脸上立即露出笑来,“对,你迁进来吧,以后还是调到这边的部队,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办。”
  “他这是怎么了?”宋倩不可思议地问那男。
  那男摸摸她的头发,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就说误会只要解开了,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
  由于宋倩的航班时间比较早,那男问宋南笙可不可以提前开饭,宋爸爸赶紧让保姆去张罗,还亲自下厨房帮忙。宋倩说自己一点都不饿,随便上机场吃一口就行,那男非要在家吃这顿饭,还莫名其妙地责备她“什么时候能长大”。
  她怎么就长不大啦!
  其实饭吃的挺别扭的,宋倩不知道该跟父亲说些什么,整顿饭基本都是那男在陪她爸聊天。
  宋南笙问了那男很多军队上的事,原来他年轻时也当过兵。他鼓励那男要好好干,宋倩很不爱听,因为她一直在怂恿那男赶快复员!
  吃完饭,时间也差不多了,宋倩的助理连打好几个电话,一直催她提前去机场。宋南笙送两个人出门,嘱咐路上小心,又问什么时候再回来,最后趁女儿不注意,悄悄拍了拍那男的肩膀,悄声对他说:“谢谢你了。”
  去机场的路上,宋倩实在忍不住问那男:“你很喜欢我爸吗?”刚才他俩唠的也太热乎了。
  那男很诚实,坦白对她讲:“我对你父亲谈不上有感情,但是我爱你。”
  “爱我干嘛往别人身上表现!”
  “能跟你爸爸和好,你不觉着心里轻松吗?”
  宋倩并不想要这份轻松,在她看来,原谅了父亲就是背叛了另一些亲人,她在天堂的妈妈和姐姐,会希望看到她跟爸爸亲吗?
  那男是宋倩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但她仍不愿意把过去的事仔细讲给他听,所以这个话题他们只能聊到这了。
  这班飞机没有误点,临登机前宋倩又哭了一通,现在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恋爱中情绪不稳的小女人。
  连那男都快不认识她了,费好大劲哄好以后,忍不住刮刮她鼻子笑道:“年纪都长哪去了?再过几年能长回幼儿园吗?”
  宋倩狠狠踢了他一脚。
  “你可真行,一点都不伤心是吧?冷血!”
  “我们又不是分手,下飞机就打电话,回去一有机会我就请假。”
  “你要敢不打电话就死定了!”
  “你要敢不接电话才死定了呢,回去唱歌就唱歌,没事别给我乱传绯闻,陪酒之类的绝对不可以去,听见没有!”
  宋倩终于破涕为笑,心说这还差不多,“行吧,暂时就听你的。”
  那男的飞机比她晚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候,他也如期登上了返程的飞机。
  ……
  干爸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那男暗说事情不太妙。
  罗司令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坏?本来我这么提拔你就有人有意见,你这不是送把柄给人家抓吗!”
  “没想到那些记者写这么过分。”
  一个茶杯狠砸到桌上,盖都飞了出去。
  “你不把事情做出来,记者能写吗!”
  好吧,他闭嘴。
  “你能耐可真大,我给你介绍正八经的女孩不要,自己还能跟歌星勾搭上?”
  那男又忍不住辩解了,“宋倩也是正经的女孩。”
  “她正经个屁!演艺圈里哪有个正经的人!”
  “宋倩她——”
  “你还敢顶嘴!你以后少跟罗小军在一起混,是不是他介绍你跟那个女人认识的!”
  刚走到门口的罗小军赶快鸟悄撤了,不满地嘀咕着:“净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是亲爹吗!”
  那男在首长办公室被狠骂一个小时,这还没完呢,从明天起他要挨罚,一天五万米!罗司令说了,“你不有劲儿往女人身上使吗?我好好给你放放!”
  相比之下宋倩就幸运多了。
  回去以后,签约公司确实冲她一顿发脾气,她可没那男的好脾气,两句话就吵起来,摔了合同要解约。她一硬,对方反而把口气缓和了下来。然后开了记者发布会,公司给她设计的台词她一句没用,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再次承认那男确实是正牌男友,而且绝对会在近期公布婚讯!
  整件事都被宋倩牵着鼻子走了。公司高层连夜召开会议,商讨怎么应对接下来的舆论,没想到的是,隔天网络舆论竟然支持宋倩的占了上风。绝大部分粉丝没用因为这件事抛弃她,反而拼命给她点赞,说她敢爱敢恨!
  “不可思议吧,我现在身价又翻了!”宋倩在电话里冲那男炫耀,然后不爽地问:“你怎么老是气喘吁吁的?”
  刚跑完五万米的人,气喘吁吁都是好的,没吐血已经很不错了!
  那男一边喘一边说没事,“幸亏你没被罚钱,我还挺担心呢!”
  “开玩笑,我给他们赚了多少钱,罚我钱姐就不干了!对了,我后天要去上海商演,我打算去找赫威。”
  宋倩是说话算数的人,她答应过替朵朵报仇,绝对不是饭桌上的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