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和艾小平心平气和地坐在对面,艾小平为郑江倒了一杯茶,那是一杯菊花茶,淡淡的芳香如一股幽香弥漫在空气里,郑江深深地看着艾小平,坐在他对面的这一个女人让他失眠了好多次了。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的,他谈过一次不成熟的恋爱,他也不曾试过失眠的,他真的太想得到眼前这一个女人了。
这不是一种单纯的占有,他只是想呆在她的身边,看到她快乐的样子,他会跟着快乐的,看到她难过的时候,他也会跟着茶饭不思,只是这些事情艾小平从来不知道罢了。
“郑江,那天你和我说的话,真的把我吓一跳了,我没有想到你会对我说这些话的,我觉得很害怕,因为我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我心里是很清楚的,我不愿意成为你的拖累。”艾小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郑江摇了摇头,道:“不,小平,你不能这样想,你不要认为自己是一个失婚的女人,就没有了争取幸福的权利。你是一个好女人,不管你过去经历了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去面对,只是需要你给我机会。你只是比我大一两岁,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姐弟恋又如何呢?你我愿意,就算是相差十年,也是值得人们去祝福的。”郑江大胆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去说这些话了。
艾小平静静地听着,她知道郑江心里一定会把这些顾忌说出来的,因为艾小平也会考虑这些问题。
“可是,郑江,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一定不会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进家门的。”艾小平之所以一直选择独身,就是因为她不想让孩子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郑江笑了起来,道:“你不用想这些多,只要你接受我,我的家人一定会接受你的。因为他们从来不会干涉我的事情的。”
艾小平知道郑江是一个好男人,但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世俗的东西在里面的,两个人能不能走得远,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郑江,你不会想,可是你的父母呢?你其他的家人呢?你不能控制到他们的想法的。”艾小平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她看够了冷眼色,有时候她做梦梦到那些眼神,她心里都会发寒。
“小平,为什么你会想这么多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心里喜欢我吗?”郑江直接把最重要的问题说了出来了。
艾小平一时无语了,这一个问题看似很简单,就是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就可以了,艾小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答不出来。
郑江充满期待地看着艾小平,他的心紧张极了,他很害怕艾小平说:“我不喜欢你,从来都不喜欢过你。”
艾小平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郑江,我不是一个小女生了。你还是放过我吧!”
郑江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他不是一个傻子,他听出来了,艾小平没有直接回答这一个问题,就是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说喜欢,她说不出口,说不喜欢,她怕伤害到他的自尊心。
他把脸别到一边去,眼里尽是落寞,最后说道:“那我知道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说完,郑江就站起来,欠了一下身子,他就离开了。
艾小平看到郑江这个样子,她心里难过极了,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把一个好男人伤害了,但是她真的很矛盾,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代表她的内心的,她只是希望郑江能好好地衡量一下自己的情感,不要把感情放在一个不合适的人的身上。
他有着大好的年华,应该和一个和他的条件相配的女人共度一生,但是郑江似乎压根就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艾小平真的不知道郑江心里会怎么想的?
艾小平不能任性的,如果她从来没有过婚姻,也没有小孩子,她也会像郑江一样为爱勇敢的,今天她的表现就代表了她的意愿,她想和郑江做朋友,哪怕她心里真的挺喜欢郑江的。
但是为了郑江的将来,她还是要把自己的情感压下来。
艾小平还是很希望郑江能和伊佳走在一起,伊佳那么爱他,他们在一起,才会得到幸福的,艾小平捂住脸,眼泪不止地流下来,她知道郑江一定会很少来看她了的,这一家店里的事情他可能会过问,但是他不会再像平时一样天天来到这里报到了的。
艾小平的想法果然是对的,郑江再也不想来艾小平的店里了,很多业务上的事情,他都是在网上和艾小平交流,他们之间好像马上就隔了一层纱,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反而伊佳和郑江之间的关系和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善,每当艾小平看到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她脸上是挂着笑意的,但是心里一直在流着泪。
艾小平看到郑江笑得特别甜的时候,她心里就如一根刺在那里扎着她的心脏,郑江和伊佳真的走在一起了,为什么她还是一直不高兴呢?
伊佳和艾小平也开始来往了,伊佳不时告诉艾小平,郑江带她去见朋友,他们一起去吃西餐,情人节的时候,郑江送伊佳一束花,至于是什么花,艾小平没有追问,她很怕自己知道是玖瑰,心里会流血的。
只要知道郑江和合适他的女人走在一起,艾小平应该要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陈伟还会来艾小平的店里坐一坐,只是他比以前客气多了,不敢在艾小平跟前乱说什么话,艾小平有时候会搭理几句,更多的时候,她是不出声,任凭陈伟乱吹一通,她一句也听不进,她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是最为压抑的,伊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艾小平就显得越来越沉默了。
有一次,艾小平照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变化真的很大的,以前她是充满激情的,为了生活,为了让孩子过得更加好一些,她愿意付出一切,现在她觉得什么都是没有意思的。
到底做什么事情才是最有意思的呢?艾小平经常这样反问自己。
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其实艾小平心里是清楚的,现在她最怕失去的就是过去的那种踏实感了,她和郑江很快就变成了类似陌路人。
每一次郑江来到店里,都是例行公事般问一句业务上的事情,然后他就走人了,艾小平试过悄悄地看着郑江走出店门之后,他会去哪里呢?原来都是向伊佳的店里走去。
看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艾小平心里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伤心?
以前她不是一直希望他们俩能走在一起的吗?为什么现在她却高兴不起来呢?
艾小平觉得自己快要傻了,为什么天天都是在想着这些事情呢?她试图想从郑江的QQ里发现一些痕迹,但是他早就把所有的说说全删除了。
看来郑江真的想要从头开始了,开始和伊佳的美好人生了,艾小平在半夜里偷偷地流泪,她知道自己的拒绝让郑江真的心寒了,他这么年轻一定会去寻找合适他的女人的,这也很正常的。每当伊佳在艾小平的跟前谈论起郑江的时候,艾小平总是随便应付几句。
这种日子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伊佳暗恋着郑江,伊佳陷入了她的甜蜜世界当中去,和过去又有些不一样的就是艾小平不再参与其中了,甚至不多问一句他们之间交往的细节。
有些事情过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的。艾小平还是像以前一样,努力地在经营着这一家店,只是她发现生活少了一些乐趣,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知道一切都在悄悄地发生着改变。
艾朵每一次看到郑江,都是很高兴的样子,只要艾小平很平静地看着这些人在笑,在闹,这个世界似乎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艾小平找不到答案。
伊佳和郑江一次又一次地从艾小平的跟前经过,他们有说有笑的,就像一对情侣一样,看得艾小平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愿意多看一眼,似乎他们的幸福灼伤了她的眼睛一样。
没有人懂艾小平的忧伤,曾经有些东西她是可以得到的,但是她放弃了,她不能埋怨任何一个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只是她又不想天天看到郑江和伊佳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她的内心再强大,她也无法去接受这一个事实的,她知道自己走错一步棋了。
“郑江,祝福你,你和伊佳走在一起,那是最正确的。我走了,我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地安静一会儿。”有一天,郑江接到了艾小平的短信的时候,他赶去店里,发现有一本账本和一串钥匙。
不用说,艾小平一分钱也不带,她就离开了小平居家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呢?说走就走,这是你的风格吗?”郑江有些忧伤地说道。他拿起那一串钥匙,紧紧地把钥匙抓在手心里,他的眼角边流出了几滴眼泪。
艾小平带着艾朵坐在列车上,艾朵不时抬起头看了看妈妈,她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妈妈要带她去哪里?
“妈妈。我们去哪里?”艾朵这一个问题问了很多遍了。
艾小平忍着眼泪,轻轻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答应你,等妈妈想好了,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艾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只知道妈妈一定是很不开心,但是妈妈为什么难过,艾朵并不知道,她就很不高兴,因为她不能再像过去一样,经常能看到郑叔叔了,这一点心事艾朵不想告诉妈妈。
要是哪天还能回来的话,艾朵最想看到的人就是郑叔叔。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个人对她这么好的,艾朵一直很希望她能有一个像郑叔叔一样的爸爸。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