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不断地对自己说决定不见风清的日子其实并不会像她想象中的那样难过,只不过是回到了之前那种日子罢了。可她表面上看来也确实好像又找到了以前在文学院时候的感觉:只是每天在学习,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她是如此的平静,默默无声。
虽然梦想暂时告一段落了,可是她所要选择的道路却是必须要坚强地走下去的,一年多来拉下的课已经堆积很多了,案头看起来如小山一般,她必须要耐心地把它们读下去。不过在学习中忘乎所以,也让李莎渐渐恢复了很多,心情也逐渐平静。毕竟来说学习上存在的困难并不会如同感情上的事情那么让人痛苦。
学习就好像一个战场似的,在学习上厮杀拼搏得出的经验,这是她积累了近二十年的成功,她可以用最快速度在最短时间内适应一个接一个十分具有难度的各种战役,用钢铁一般的意志还有那令人羡慕的智慧去争取到最终的胜利。可是在爱情中,她却还是一个新手,以为这一切已经放开了,其实却还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她会很无意识的走到子寒和风清常去的那个网球场,然后拼了命地去叫自己不要去看,可是在走过之后的一秒内便会不由地转过头去张望。可是她时常去这样的安慰着自己:这没关系的,他们是不会在那里的,我不过只是看一看,看一看而已。可是倘若真的没有出现他们两人的影子,她便会失落得如同霜打过得茄子一般,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精神。
她甚至还偷偷跑到风清的画室旁边,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想倘若真的碰到风清,那么就掉头跑掉,如果跑不掉的话,就谎称是有问题要请教他。但是问什么问题呢。仔细去想想,在他们之间可以讨论问题就只能是果蝇了。
有时候她明明整个脑子都被英文版的生物专用名词所占据,可是偶尔从课本里回过神来,李莎的眼前却还是会有周正北的面子闪过。周正北么。不,或许那是风清吧,是风清优雅谈笑的样子,身上那一件干净素净的白大衣是那样的飘逸帅气。
一个星期后,仅仅是过了一个星期而已,再见到风清,并和他很平静地打招呼之际,李莎觉得两人好像非常陌生,就像恍如隔世一般。
她或许命中注定是无法逃离的。于是他们的再次见面就发生在了门口。
花束思宁厅,这名字可是李莎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听到。班级里要组织一些社会实践活动,在讨论选题的会议上,有人就提议去花束思宁厅参观。当时她还傻傻地问茹甜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茹甜告诉她说:难道那里你都没听说过么。那可是生命学的最高深的据点啊,也是几乎所有的博士、甚至博士后们最想进的高等研究院啊。
她反问道:既然是个研究机构的,怎么还会用一个如此文气的名来叫呢。
有人讪笑道:那你就要问那儿的阁主人了——国宝级的教授风木云了,他是一位性情十分古怪的老师,被别人称做生命科学学界的小爱因斯坦啊,还有的人叫他基因创造者,更是世界上排名前列的一个微观生物的牛人啊。不过也听人说他喜好诗词,因此把这样一个如此严肃的生命研究院命名为花束思宁厅,这也不足为怪啊。
茹甜点了点头:确实的,听说花束思宁厅里面一点都不像其他一些研究院那样,它装潢的好像古代的亭台,四处都是悬挂着各种出名的诗词作品。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花束思宁厅就是靠着游人游览来赚取一些研究的经费,可是两年前却突然不再对外开放了,只接待一些学术访问方面的了。
一个人去经营如此大的一个研究院,这位倾教授也一定特别的了不起啊。李莎暗自赞叹到。
就在这个时候,班长突然发话了:好,你的提议不错啊。那么咱们分工合作吧,与花束思宁厅的联系方面的工作就。就交给李莎同学来做吧。
我。李莎愣在了那里。
茹甜向她摊了摊手:现在你的任务可真的很艰巨啊。这类大型的学术研究院平常是不会接待咱们这种啥都不懂的学校的学生吧。这么看来,你可要加油才好啊,我们所有人的希望都掌握在你手上啊。
李莎当然不懂得这是同学们欺生行为罢了,现在交给她的几乎可以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并且费力还不讨好。其实她只是抱着一股要融入我们大家庭似地热情与新鲜,想要去做好自己接下的第一个工作。
一直到她在第三次被花束思宁厅的警卫又赶出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困难程度。还想要联系哩,现在我是连门都无法进去的啊。
该怎么办呢。她眼前忽然一亮。花束思宁厅高大的围墙外,有一个英俊十足的少年,他斜挎着背包,正朝着自己走过来,正像他们两个第一次向见的样子。
“风清。你怎么现在会在这里。”李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风清走到她的身旁道:“我想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吧。你一个女生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是过来找倾教授的,联系一下班级的活动,大家都希望能够来参观这里的,以便多了解一些最前沿的有关生命科学的技术,这样就可以开阔我们的眼界,增长下见闻,最终促进我们大家的学习动力和热情。”李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背刚才准备好的那篇讲演稿,于是立即停住,脸忽然红得就像苹果一般。
风清忍不住开始笑道:“你们要参观呢,这个其实不用找倾教授。你先等一下啊。”
风清竟然就那样大摇大摆进入了花束思宁厅,那些曾经不让李莎进去的警卫仿佛看不到他一般,任他自由走入。李莎顿时看傻了:风清他怎么可以进去,他到底是谁呢…
没一会儿功夫,风清就带着一位年龄较长的老伯走了出来。
“就她啊。”风清一边给老伯介绍着,一边给李莎摆出了“OK”的样子。
“你是那名叫李莎的学生吧,是咱们医学院的啊。”“是的,我是李莎,我是想来联系一下。”
“好了,这我都知道了。你们参观可以的,只是我们这儿一向都不接待你们学生的,害怕你们不安静,总是吵吵闹闹的。记得安静啊,不可以大声喧哗的,你可以保证吗。”
“可以的。我一定会把您意思告诉同学们的。我们一定不会影响这里的一切正常工作的。谢谢您教授。”
“呵呵,我不是什么教授的。你就叫我陈伯吧,在这里的人其实也都叫我陈伯。”
真是好啊,自己忙活了这么久也没个头绪,风清一出面就解决了。李莎简直是高兴晕了,她真想不到这件事情居然如此顺利地给解决了。看着陈伯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花束思宁厅的大门里,她向风清喊道:“嗨。再加上上次你帮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风清歪着脑袋慢慢想了一会道:“我现在感觉肚子真的好饿啊。”
“这不是什么问题哦,”李莎拍着胸脯说道,“我记得有一家全市最好吃的小吃店啊,那里面的菜简直是人间极品啊。走吧,咱们现在就到那吃。”
结果太让人失望了,当两个人穿过小巷来到李莎说的那家小吃店前,却意外发现那里已经不是什么所谓的小吃店啦。
当年的那个小吃店现在摇身一变进行改头换面了,门前一个超大号的红匾上写着:江南丽水“那不过就是个洗浴吗。干嘛搞那么优雅的名字啊。”李莎不停地抱怨着。而那边风清只顾一个劲地笑个不停道:“人家取什么名字管你什么事呢。”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呢,真是对不起,让你白跑了一趟啊。”
“没什么啦。可是我很好奇的是,你上次来的时候是什么时间了啊。看样子他们这家江南丽水在这里应该已经开很久了啊。”
李莎尴尬地说道,“大概七八年前吧,也不对,大概有十年了吧。可是我记得非常清楚啊,那间的店是真得非常好吃。”
“那就是我没有口福啦。”
李莎没想到在第一次去请男孩子一起吃饭就闹得这么糗,于是不停地说抱歉。不过还是风清想得开,就向李莎打了个手势道:“咱们走吧,今晚我有办法能免费吃到不同的小吃。”
也亏风清想得出来,大超市里各种新品上市的那些点心食品,其实都可以免费试吃的,他们两个人就旁若无人地在那里吃,东吃一点,西吃一点,几乎把全部都尝过来了,肚子也已经装得满满的了。
“我感觉我们就像是在进行抢劫呢,你都没看见那些服务员的脸。”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真没想到啊,你一个小女生,居然食量那么大啊。”
“你说我。那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我简直是对你佩服得不得了啊,吃完了一整盘居然还敢再向人家要第二盘。要我是那个服务生我早就把保安叫来了。”
“喂,你怎么不走呢。”
李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喘着说道:“我吃。吃的太多了,不想走了。”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了街心花园里面的长凳子上,像是一对老友一般在那里聊着天。这个花园中的灯好像是坏掉了,周围黑漆漆的样子,偶尔会有一只野猫忽然从草丛里窜出来,“嗖”得一,又转眼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还传来一阵阵的京剧腔调,还有从这里路过的妈妈对孩子进行轻轻地训斥,还有远处楼层的孩子在进行钢琴的启蒙。
“本来今天该是我请客你的,可结果反是咱俩在蹭吃蹭喝的,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喔。”
“我都说了没什么的,我其实还是要谢谢你呢,你今天陪了我一晚上啊。要不然的话我只能独自一个人无聊地过完这么一天。”风清舒服得半靠在长椅背上,从那个角度看刚好是面对着夜空,他说道,“今天其实是我生日的。”
“今天。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多少岁了,今年二十一了么。”
“如果按周岁算来,是二十岁了。”
“那你比我还小呢。你真得是好夸张啊,看来你进大学特别早了。并且还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你简直就是个天才啊。”
“你少来啦,我可并不认同你那种计算年龄的烂方法啊。”
“哦,对了,风清,你怎么还认识那个陈伯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陈伯是花束思宁厅的管家啊,除了关于研究的事以外,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得找他办才好啊。”
“那你是怎么回事呢。你为何和他是那么的熟。”
风清笑了一下,可他故意在那卖关子道:“这个啊,我也给你说不清楚啊。”
李莎道:“你别以为我就猜不出来了。你姓风,花束思宁厅的阁主他也姓风,这也并不是什么那么些常见姓氏啊,难道说风木云是你。是你的父亲啊。”
风清沉默了片刻,等再开口时那声音显得有一些的犹豫,他说道:“就算是的吧。”
“什么叫算是啊。原来你还在这里有你的亲人啊。哎,真是害我的爸爸白白担心了,以为你是一个人,没有什么依靠的。但是你为何不说呢,大概都没有人知道诶吧。不会是你怕记者去炒作吧。其实也对,风教授他这么出名,把你牵扯到这来也会是很麻烦的。喂,你要去哪里啊。走得这么快呢。”
“小姐啊,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自言自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