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菚和老张一行在急救室门口徘徊着,老张已经是在抽第二盒烟了。悔恨、自责、伤心及疼爱一时间象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充满了木南菚的心头。
  “唉。我都说过了,帮我看完了这注彩票再走。圣泷却说这个点你已经做熟饭了,回去晚了你会着急。”老李头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脸,一副伤心的样子。
  老张停下了脚步,“这事呀,全是赶对的。圣泷晚出去会儿,那个骑摩托的早走会儿,都会没事了。”
  “关键是那个骑摩托车的不违章就没事了。不过,听说那个人伤的也很重的,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唉,保佑他们都平安吧。”
  众人说着,不时望向急救室两眼。这时候,院长陪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走近了,木南菚才认出来人是龙圣泽的后爹背头男。
  “人怎么样了?”院长问着迎面走来的医生。
  “院长好。人正在抢救,应当没有生命危险了。”
  背头男对院长道:“你们一定要尽最大努力,保证他不会出任何问题。”
  “是,王区长。”院长根本不敢和背头男理论,只是一贯地应付着。
  被叫做王区长的背头男一回头,对他后面的人道:“你们记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木总知道。她现在正在国外考察一个重要项目,如果谁走漏了一丝风声,我唯他是问。”
  “是,王区长。”
  几个大官模样的人低头哈腰地答应着。他们站在一旁,就像是一群拔了牙的狗,连出来的屁也得重新收回去。
  王区长看了看门口的几个人,把目光落在了木南菚的身上,“小菚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南菚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向王区长说清。
  “一定要严惩那个肇事的司机!”王区长看了身后一个穿着制服的人。
  “是。王区长,我这就派人去办。”
  “报告王院长,那个肇事的司机因伤过重死了。”一个穿着手术衣,戴着手术帽的医生走出了急救室。
  木南菚脚一软,被王区长扶住了,“小菚呀,医生说的是那个肇事的司机。圣泽没有事的,对吧赵院长?”
  赵院长急忙点头,“没事的,没事的。”
  这时,又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赵院长,病人醒了,可以让他们进去一个人进行短暂的探视。”
  “看吧,我说过没事吧。小菚,你进去还是我进去?”王区长说话时,他的手人仍旧抓着木南菚纤细的手臂,木南菚就像一条带着腥味的鱼儿一样另王区长这只老猫着实的难舍。
  王区长拍了拍木南菚露出的香肩,“小菚呀。这样吧,我想圣泽这个时候最需要你了。你进去,可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昂。”王区长俨然一副长者的样子,他叹了口气目送木南菚进了急救室。
  “圣泽哥。”木南菚紧紧握住龙圣泽的手。龙圣泽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医生道:“病人现在还很弱,不能和你讲话。你进来,给他一种支持和安慰就可以了。”
  木南菚点点头,她一眼就看到了旁边有一个带血的红富士。医生叹了口气,“唉。病人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手中还拿着这个苹果。”
  眼泪顺着木南菚的脸颊一直流到地面。“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待病人稍有好转之后,你在陪护他吧。”
  看着木南菚泪流满面的样子,老张急忙问,“圣泽兄弟还好吗?”木南菚点点头,抽噎道:“嗯,他没什么事了。只是他现在还很虚弱,医生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王区长这时候已挂断了N个电话。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进王区长耳语了几句,王区长脸色一变,“小菚,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和赵院长说好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找赵院长,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在赵院长的陪送下,王区长一行离开了医院。
  这时,一个医生走了过来,“谁是龙圣泽的家属?”
  木南菚上前道:“医生,我是。”
  “你去办理下龙圣泽的住院手续,具体事项你可以咨询服务台。”胖医生说着,挺着酥胸象鸭子一样摆摆地离开了。
  “圣泽哥。来,尝口苹果。”木南菚小心翼翼地把苹果削完,一拽,整条苹果皮从果肉中脱离开来。木南菚听人说,削苹果时把整个苹果的皮一条也不断的削完,吃了这个苹果的人会幸福一生。
  木南菚用小勺在削好的苹果肉上慢慢刮下一点果肉酱,“啊——张嘴。”木南菚象哄小孩子一样把苹果酱送入龙圣泽的口中。
  龙圣泽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可这一撞也着实不轻。他的身上多处受伤,尤其是脸部,那嘴唇肿得就象是刚刚吃了一窝的活黄蜂一样,下嘴唇比上嘴唇还要高上许多。吃东西时只能一捣碎了,一点一点的喂。
  木南菚爱吃苹果,她认为苹果的营养最好。于是,龙圣泽也跟着沾了光。每天,木南菚就是这样一点点刮着苹果酱喂他,加起来就足有三、四个。
  “南菚,到打饭的时间了,你帮我照顾看下老周昂。”相邻病床的李婶每到开饭时,就和木南菚互相照看下对方的病人,然后去医院的食堂打饭。当然,也有的时候,她们就只下去一个人,把几个人的饭一起打上来。
  这个病房中一共住着三个人,是个有个卫生间的高级病房。邻床的老周是因为喝多了酒骑摩托车撞在了人家停在马路边的路虎上而受伤的。车主把老周送到医院后,老周的老婆那个下楼打饭的李婶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人。她知道错在老周,而且把人家的车都撞出了个坑。李婶听说人家要修好车少则花个几万元,她算了算帐,大方地和车主说各算各的吧。老周虽然伤的很重,可他喝酒不对在先。车呢,就叫人家车主自己去修。车主本身就不在乎多少钱,他看这样也两索净,就答应了李婶。李婶怕人家反悔,还和车主写了协议。呵呵,这个聪明的女人。
  老周呢,是个非常老实的男人,可他又是个“妻管严”,万事都得听老婆的。他忍着痛开始在医院中接受老婆的“谆谆教导”,经过“再教育”之后的老周经常把这些“人生中的经验”讲给只能听,不能说话的龙圣泽。
  每到这个时候,木南菚就轻轻拍着龙圣泷脸上仅有的一点“平地”发嗲道:“圣泽哥,听到周伯的话了吗?以后,你可得听老婆的。”
  龙圣泽心想:我现在不能动,你这样欺负我,等我伤好了,看怎么收拾你。木南菚从龙圣泽的眼光中能看到他心中的不服。每到这时,木南菚就打开龙圣泽平时最爱喝的鲜奶一滴一滴地喂到他嘴中。龙圣泽品着鲜奶,依偎在美女温暖的怀中,狠狠地享受着木南菚身上诱人的芳香。
  “哎呀,小泽真幸福。你看看小菚,人长得多漂亮,又这么的疼人。有这么个好媳妇,真是小泽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李婶把给木南菚捎上来的小米粥放到床头柜上,喋喋不休地夸奖着木南菚。
  木南菚淡淡地一笑,“李婶,你不是对周伯也挺好的吗?你看,周伯想吃煎饼了,你还特意为他出去跑趟。”
  “是呀。要知道她对我这样好,我就再多喝点了。”周伯打趣着。
  李婶用粗糙的老手指点着周伯的脑门,“再喝多点。你再喝多点,连水也吃不到了。”
  周伯“呵呵”笑着,不再说话。
  木南菚细细看着自己的龙圣泽:不抽烟,不醺酒,长得象个水娃娃,天真实诚。好端端的一个帅哥为了给她买苹果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木南菚还记得离开学校的那天,背头男王区长曾叫木南菚开个价,只要她离开龙圣泽,要多少钱都可以。而那里的木南菚心中只有恨,只有报复。而她要发泄恨的,发泄报复的对象却又是这么一个爱她,疼她,没有一丝杂念的少年。龙圣泽甚至为了木南菚放弃了他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而木南菚自己呢?想到这里,木南菚紧紧握住龙圣泽的手,眼中的泪花变成了涓涓细流。
  “小菚,你怎么又伤心了。医生不是说了吗?小泽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说话了。”李婶用热水给周伯敷着脚,劝导着木南菚。
  木南菚轻轻试掉了泪水,强笑道:“李婶。我对不住圣泽哥,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李婶道:“小菚呀,怎么没有看到小泽和你的父母来呀?”
  木南菚犹豫了下,道:“我们是背离父母的意愿,私自在一起的。”
  “噢,是这个样子呀。”李婶叹了口气,同情道:“像你们这么好的一对,家长怎么会不同意呢?这世上的事呀,真是十事九不全哟。要不,等你周伯的伤好了,我去你们双方的家长那里去劝劝他们。”
  木南菚谢道:“谢谢您了,他的妈妈在国外,我的母亲去世了。”
  “噢,是这个样了呀。”李婶略有惋惜地给周伯倒洗脚水去了。
  “周伯,李婶对你真好呀。”木南菚看着周伯幸福的神态,附和道。
  周伯点点头,“你李婶呀,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平常说话不中听,在做事情上还是对朋友挺好的。”
  “死老头子,又在说我坏话。”李婶的耳朵真长,她在门外就听到在说她了。
  “呵呵。”每当李婶发镖时,周伯总是以笑结束。
  这天,龙圣泽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看着脸上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的龙圣泽,李婶惊道“哎呀,原来小泽这么帅呀。”
  木南菚一噘小薄嘴,“李婶,他要是不帅,我这么个大美女会对他这么好吗?”
  “哎呀。”李婶正要说什么,门一开,进来了两个人。
  “薛子雨,紫依,你们两个怎么来了?”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木南菚上去对着薛子雨就是一记粉拳,“你小子可想死我了。”
  薛子雨老脸一红,“圣泽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我住院的,大熊呢?”看到紫衣,龙圣泽第一个就想起了好友大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