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保国点头听着张局长的汇报。张局长,就是圣洁养老院的原院长张松。由于工作出色,张松现在已经是B市民政局的一把手了。
张松看得出,木保国在听这些报告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知道木保国心中惦念着木南菚。
这时,张松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的消息让张松一阵兴奋,“张局长。圣泽恢复记忆了,南菚告诉我过几天她要和圣泽一起到木省长那里看望他和母亲。”
张松接电话时故意把手机拿得离耳朵离开了几公分。这样,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自然地传到了木保国那里。
看着木保国剑眉上挑的兴奋劲,张松掉电话,对木保国躬着身子道:“木省长,刚才白芸院长打来电话,说南菚和圣泽这几天内要来看望您和王姨。”
木保国脸上挂满了一个慈父喜爱女儿的笔意,他大手一摆桌子,“好呀,这样非常好嘛。张松呀,这件事情可得感谢你的功劳呀。”
张松心中“腾腾”跳着,把头几乎要藏向档中,“张松不敢成功。这是木省长这些年来用一颗慈父的心对待女儿本应该得到的回报,南菚本来就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女孩。恭喜木省长阖家团聚,这些都是木省长多年来行善助人,秉公为国的回报。”
“哎——”木保国摆着手。
张松从包里取出一件东西,放到木保国的桌子上,“木省长。听说南菚和圣泽就要结婚了,我也没有别的,把这个送给他们。噢,也算是送给您和王姨的。”
木保国看着张松把一个极为普通的花盆放到了他的桌子上。看得出,这个花盆虽然普通,可在送到木保国这里之前,至少也擦了一百多遍。如果再擦的话,那花盆外面的一层也就被擦掉了。
尽管这样,张松还是用他的大肉手在把花盆临放到桌子上时,又下意识地擦了几下。因为,这个花盆被擦得再干净,它也配不上被栽在里面的那棵用翠玉与鸡血石被专家雕刻而成“爱之花”。
看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木保国把脸一沉,“张松,你这是干什么?”
张松笑了笑,解释道:“木省长。您别误会,我刚才没有把话完全说清楚,您听我说。”
木保国皱着眉头,一双虎目就象老虎盯着一只小兔子,弄得张松把背熟了八遍的词瞬间吓得丢掉了三分之二,“木省长,这个花盆是我们圣洁敬老院的。这个花是木晓玉木总让专家特意做的。”
他这一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一听到木晓玉的名字,木保国把刚刚从张松那里得到喜讯的心情全都冲没了。要知道,木晓玉的丈夫可是勾引木保国原配夫人王金花,导致木家三口这斤二十年来不能相聚的元凶。
要不是为了挣得木南菚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原谅,而不得不请王金花出面。木保国又怎会听王金花的,违背了国家的一些条条框框而去帮木晓玉的丈夫王守财这个本已进掉进深坑中的猎物?
为了家庭,过去的就过去了。可是她木晓玉又想干什么?那个王守财胆子也太大了,他还想东山再起?在这法制的天国之中,他木保国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违背大原则的事情。
看着成也张松,败也张松的一双虎目,木保国现在吃了他的心都有。这时的张松,除了站在那哆嗦之外,他的脑子根本就不会转了。
天无绝人之路。正在这时,王金花从屋里出来了。这王金花在犯疯病的时候,也没少受到人家当时任圣洁养老院院长张松的照顾。本来,王金花是在客厅中看电视的,听到有客人来,好就躲到里屋了。
在里屋越听客人的声音越熟,当王金花最后确认是张松时,她端着沏好的茶就出来了。这时,正遇到张松尴尬地在那弯腰撅着。
“哎呀,是张院长呀。还站在那干什么?快,坐这喝杯茶。”王金花把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招呼着张松。
张松这个时候他哪还有坐的心思。不过,王金花的到来让张松慢慢缓了口气,他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下桌子上的“爱之花”。
“哎呀。张院长,这可是咱们圣洁养老院的那盆爱之花?”说完了,王金花想想,不对呀。那棵爱之花枯萎掉之后被圣洁养老院的人们给分食了,怎么会又有一棵?而且,那个花盆明明就是自己宿舍门前的那个。花盆虽然现在被擦的锃亮,可是它再亮被王金花曾经打掉过的一块月牙边还是让这个花盆的主人一眼就认出了它。
王金花走上前去用手一摸,“呀”了一声。原来,她这才发现这棵“爱之花”不是早本植物,而是被贵重玉石镶成的一个极其像爱之花原型的仿制品。
木保国在王金花出来之后,就一直看着她。现在的王金花,她名誉是就是伺候木保国的一个保姆。不过,由于她曾经是木保国原配的特殊身份,这里的一些人都还是拿她当“国母”一样敬着。而这个王金花本就是个平常的女人,被人这么一敬,她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不,她俨然成了这里的一名女主人模样,“保国呀。你还不知道吧,这的疯病就是食了那颗爱之化的叶片而完全康复的。还有,那个木晓玉就是圣泷的亲生母亲。”
“对呀,对呀。”这时候,张松象是刚刚睡醒了一样,“这棵爱之花一来,纪念着我们和王姨在圣洁养老院那段美好的时光;二来,当年爱之花盛开可是因为吸了天下最有情人南菚和圣泽的泪花,这可是他们两个人真爱的见证;三来,这也是人家男方父母的一点表达自己对孩子们感情的心意。再说,木晓玉当年嫁给王守财那也是逼不得已。现在,木总又回到了她本来就一直照顾着的龙爸爸身边了。”
木保国的脑子飞速转着,听张松把话说完了,他一瞪眼:“木总现在也不如从前了,你怎么能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
张松委屈地说:“木省长,我说实话吧。木总是觉得亏欠儿子圣泽的太多了,这些都是木总的主意。还有,木总说,她现在也不缺什么了。把她这点最后东西在儿子结婚的时候给他们拿出来,值!”
木保国听得心中一热,人家木晓玉可是连感情带财物一起给孩子们拿出来了,他做为一方的高官,又能为自己的女儿和未来的女婿做点什么呢?
张松见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用轻在木保国深思时偷偷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木省长,您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哦——”木保国抬头看了看这个二十年来为自己没少费力的张局长,他一低头摆了摆手,“你去吧。”
“哎呀。王姨,您留步,您留步。”张松弯着腰把王金花留在了门里,他哈着头离开了。
“张局,去哪里?”
“这个点,你说我能上哪里?”张松在司机小王替他关好车门后,他抖了抖了被自己弯了这半天腰弄褶了的西服角,一挺将军肚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木保国拿了棵软中华,王金花上前给他点燃。吸了两口烟后,木保国把烟灰向王金花拿过来的烟灰缸中弹了下,“金花呀,你看我们结婚好吗?”
王金花一愣,这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保,保国,你刚才说什么?”
木保国一愣。最近这些天,这王金花可不象是二十多年前那样对他了。现在的王金花,就连木保国放个屁她都会听得清清的。这个,您不要笑。做为一个副省长,他放屁可不会象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的。
“保国,你是说要和我结婚?”王金花生怕木保国会后悔,她急忙追问了一句。
木保国掐灭了烟。他想了好久,最后想到木南菚和王金花的关系,王保国最终决定用和王金花结婚的方式来给女儿一个最满意的礼物。
王金花下意识地用手搂着自己的头发。她自信虽然年近五旬,自己还是有一些女人的风韵。
木保国用眼斜了一下搔首弄姿的半老徐娘,从沙发上立了起来,“金花。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让人通知下南菚。”
王金花本是个很有城府的女人,可是她现在根本无法把自己的喜悦压在心底,只见王金花的绽开的老菊花一样,“保国。只要你愿意,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要不,我给南菚打电话告诉她?”
木保国点点头,道:“嗯,这样最好。具体日子,你考虑考虑。”
王金花这个美呀,她扭着水桶一样的老屁股来到吧电话机旁,“喂!喂!南菚呀,我就妈。”
“妈!”木南菚正在和龙圣泽在木家河边摘龙水草。上次木晓玉给他们包了龙水草馅在饺子后,木南菚和龙圣泽还吃上了瘾。
“哎。南菚,你过几天要来我和你爸这?”
“嗯。妈,我和圣泽哥就要结婚了,我得去给您报人喜呀。妈,你爱吃龙水草馅的饺子吗?”
王金花心中一颤。她就是不愿意和木保国一起到木家河河底取龙水草才发生了很多后面的故事。如今,女儿又再和她提起龙水草的事情。
电话旁边想听自己女儿声音的木保国听到木南菚说的龙水草了,他一点头,对王金花道:“对,龙水草!金花,你告诉南菚,给我们带点龙水草来。木家寨的人结婚都要尝尝龙水草的,我这次结婚一定要遵守木家寨的规矩。”
王金花笑笑,对电话那头的木南菚道:“南菚。那龙水草长得太深了,你和圣泽到河底取时要小心一点。”
木南菚笑道:“妈。我和圣泽哥的爱心打动了水神,他把龙水草都给我们送到河边来了。我们木家寨的村民们很多都来水边打龙水草,木老爹说呀这龙水草比河底最深处长得还在粗上三倍,高上四倍呢。”
“是吗?水神竟把龙水草给我们家南菚从河底送到河边来了?你爸刚才还说想吃龙水草馅的饺子呢,那你还的时候别忘记给我们带点来昂。”王金花那个美呀,她一只手捂着话筒,一只手做喇叭状对木保国小声道:“女儿答应带龙水草来了。”
看着王金花的样子,一向矜持的木保国禁不住“扑哧”一声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