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玉容睡饱了醒来,就觉得肚子饿了。一女子规矩地站在镂空拱门的外面,见她醒来忙上前服侍。夕玉容在她手把手的教导下知道刷牙、洗脸、穿衣的小事。看了看屏风后面冒着热气的水不禁想,还是蛮体贴的嘛。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先喂饱了再好好洗个澡吧。
  正狼吞虎咽吃着早餐,突然看见有人往里拿一堆又一堆红色的东西,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嫁衣吗!?她一噎,猛咳嗽了几声,问旁边的女子:“这些是干吗的?”
  女子恭恭敬敬的说:“奴婢不知。”夕玉容越想越不对,猛地站起来说:“带我去见他,你们庄主。”女子恭敬地说:“是。”
  几步路就到了一个房间外,还有人守在门口。不等她开口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夕玉容跨进门,还没见到人就皱着眉头问道:“喂,你往我房里送的那些跟红的跟鸡血一样的东西是做……嗯,还有别人在啊?咳咳。”
  一黑衣男子起身柔声笑道:“这位想必就是从天而降的天女,我未来的大嫂了。我是慕容厉。”
  夕玉容听了他的话,眉头锁的更紧了,也无心理会慕容厉,对着慕容君夜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慕容君夜对慕容厉道:“你先出去准备吧。”
  慕容厉心里有疑虑但是面上依然笑笑地出去了。
  夕玉容怒道:“喂!你还没回答我呢!”
  慕容君夜淡淡看了她一眼:“只是要你跟在身边而已。”
  “我现在难道没跟在你身边吗?你竟然想骗我嫁给你!”夕玉容气上心头。
  “不然呢?你觉得我让你当我的人是什么意思?”男人也不着急。
  “你!哼!想我嫁给你,做梦!我现在就走!”
  “你觉得你走的了吗?”男人依然很淡定。“来人,带下去梳洗,送到房间。”没有温度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凉飕飕的。
  “你!你什么人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要走,啊,放…放开我!”夕玉容清脆的声音显得有点慌乱焦急,还有不甘。
  男人听她口不择言气急败坏的声音,嘴角不禁向上翘起。这样的女子如果真娶也许倒也不错。
  她被压下去里三层外三层地洗了像是待宰的小白猪。愤愤盯着屏风,如果眼神能点火估计现在都能烧出个大窟窿了。臭男人!以为我真的会乖乖任你摆布吗!?做梦!
  穿好了衣服,她被摆在一个房间里,看布置估计就是新房了。心里更是把男人骂了个遍:哼,臭男人,不花一分钱就想白赚个媳妇,做梦!
  可是气归气,但是她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翻墙都不知道翻到哪里去啊,可是总不能就这样被他吃了吧!?就算他长得是有那么点帅,就算她是外貌协会的会员,也不能就这样把自己卖了啊!
  夕玉容掀了盖头在房里走来走去,门外很明显有两个人守着。不开外挂她根本走不了……走到累了她一屁股坐到桌子前随手就抓起一个鸡腿啃起来,一边心里怨气知足。等吃饱喝足瘫在那里无意中瞄到窗子,立刻起身,轻手轻脚走过去,偷偷打开一条缝,眼珠子咕噜一转一看:这边没人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喜上眉梢,刚一抬手又看看身上厚重的嫁衣,当机立断脱了,留下里衣和中衣。本来她连中衣都想脱了,碍于古代里衣相当于内衣,她还是慎重地留下了……
  她顺利地翻了窗子,窜到院子里黑暗的地方。看了看两人高的墙不禁跺了跺脚,没事把墙建那么高干什么!她看了看不远处的桂花树蹙起眉头。那么密的枝干不知道好不好爬,犹疑了下还是决定去试试。
  事实证明,枝干多还是很方面爬树的外行人的。就是脸和手都不知道被刮多少次了,她想当然地把仇记到慕容君夜的身上了。
  夕玉容一手扶住树枝,一手够向墙头,然后猛地一跨坐到墙头上。月光下她得意地笑了笑:哼,小样,就这点高度还想困住我做梦!
  只可惜还没笑够,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怎么下去……墙这边没有树啊!她笑容僵在脸上,连忙四处看了看,糟了现在不下去等下来人了就暴露啊。怎么办?估摸了下高度,她想了想。俯身趴在墙头,然后慢慢把另一只脚也挪过来,这样整个身体就掉在墙外面了。她两脚空空,在手臂撑不住的前一刻放手,心想:这样的姿势,屁股摔下不碍事,顶多痛个两天。
  她紧闭着眼,等待疼痛,不想却掉进一个软软的怀抱里,鼻尖还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只是想不到起来。她猛地睁开眼,看着一张笑盈盈的脸惊喜道:“白忆庭!你怎么在这?”
  白忆庭轻咳一声:“这个……说来话长。”
  某人:“那就长话短说。”
  白忆庭看着她一身红色,微微挪开眼道:“我先放你下来。”说着松开一只手放她下地,搂着她腰的手在她落地后顿了顿也移开了。
  某人喜滋滋地拉着他的衣袖:“说啊,你怎么来的?”看他似乎一脸有话要说又没开口的模样,突然大声起来,“你不会是来参加慕容君夜的婚礼的吧!?”
  白忆庭笑了笑:“嗯。你怎么逃婚了?”
  某人白了他一眼:“这么不划算的买卖我不逃,难道还帮他数钱啊?”
  白忆庭一愣:“买卖?”
  夕玉容想毕竟这是人家的事,不好跟别人多说就拆开话题道:“不说了,赶紧走,等被发现了,我就走不了了。”说着拽起他就跑,完全忘记了,人家是来参加婚礼的不是来陪人私逃的……
  跑了几步她终于想起了什么停下来道:“哎呀,我又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看了看他,“白忆庭,你有没有地方住一宿不花钱的啊?”
  一个女子在新婚夜逃婚,然后问一个男子有没有不花钱住的地方,白忆庭看着她水润剔透的眼睛连忙赶走自己龌龊的遐想道:“夕姑娘不嫌弃的话,倒是有。”
  “那就好,嗯,现在还没什么睡意,你陪我逛逛吧。这附近有什么可逛的?”住的事暂时解决了,她就放心了。
  “晚上只有…嗯,没什么地方可以逛的。”他差点顺口就说了点不该对女子说的话。不过夕玉容却明白了,坏笑几下:“哼哼,你没说完我也知道。呵呵,老实交代是不是晚上没事就到处采花啊?”
  白忆庭突然一脸正色道:“天地可鉴,我都是去谈生意的,这采花贼我可是不会做的!”
  她扑哧一笑:“好了,你就别装了,带路吧。”
  白忆庭一愣:“去哪?”
  她哼一声:”青楼啊,还能去哪?”
  白忆庭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夕姑……”
  “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小夕吧。”夕玉容哥们似的一张拍上他宽厚的背部。
  白忆庭感觉到那只小手在背部留下的触感失神了瞬间。听到她的话倒是释然地笑了笑:“好,小夕。不过,你这身衣服这打扮去…嗯,怕是有些不妥吧?”
  夕玉容低头看了看:“嗯,是哦,不过我没钱买男装啊。”
  白忆庭笑道:“这好办,前面就有我白府的成衣店。小夕不嫌弃,就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夕玉容顿时拍手:“好啊好啊。那我们快走。”
  到了店里,她挑了一件白色男装换上,又配了一条镶着如意青玉的腰带,看了看白忆庭腰间的扇子忙道:“我也要把扇子。”他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扇子递给了她。她一愣,“诶?嗯…我要把普通的玩玩就好。你随身的东西一定很重要,你自己留着吧。”
  白忆庭笑笑:“无妨,我与小夕一见如故,在尚武崖上,你从天而降,开口对我说接住你的时候我就没把小夕当外人了。”
  他说的认真,语气温柔,夕玉容第一次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睛波光滟潋,是五官里最吸引人的地方了,说起来自己在悬崖那里好像就是先看到他的眼睛了,然后是清新的植物香,说起来跟慕容君夜身上带着凉意的薄荷味完全不同呢。诶?怎么想到那个人身上去了!?
  白忆庭不知道她怎么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的话太唐突:“小夕,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
  她突然笑道:“我知道,一见如故嘛。呵呵。说起来还没谢谢你在悬崖上救了我呢。”
  白忆庭看她一脸活泼的笑容,稍稍放心:“我才要感谢小夕对我的信任。”
  “哈哈,你果然是做生意的,你救了我,我谢你天经地义都被瞎掰成你要谢我了!太搞笑了。”她笑的开怀。
  他看她的眼神溢满温柔:“那就多谢小夕夸奖了。”
  夕玉容笑的更厉害了:“喂喂,你行了吧。扇子我不要了。你带路吧。”她先走几步停在门口,发现他毫无动作,不由地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白忆庭看着她有些凌乱的新娘头,有几缕在微风中扫到太阳穴附近,下意识地他就走过去,手指轻轻施力就散了她盘好的发髻,一头青丝瞬间散落在她肩头后背,脸颊旁。他完全愣住,还没收回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指尖处还绕着几根发丝,很柔软,有点痒。
  “啊,对哦,还有头发没弄呢,差点就穿帮了。”某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失神,自顾自走进店里要了条白色的绸带随意地开始绑头发。
  白忆庭顺着她的动作,看到她抬起的手臂,长袖随着她摆动的双手一点一点滑下,露出白皙晶莹的肌肤,他恍惚想到初见的时候,那肌如凝脂的香肩,心里竟然觉得一阵翻腾。
  夕玉容束好发,顺了下马尾辫子,转身就看见男人发呆的样子。走过去,在他眼前挥挥手。
  白忆庭回神,心里一阵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欲求不满了吗?昨天做的也很尽兴了,怎么今天对这么……
  不等他梳理无端的情绪,夕玉容不耐烦取笑道:“快走了,怎么拖拖拉拉的,不会是怕本公子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面如冠玉,把你比下去了吧?”
  白忆庭嘴角抽搐了下,将手搭上她的肩头:“是啊,小公子目若星辰,唇若涂脂,白璧无瑕,让我心起涟漪,恨不能断袖入帐,一度春宵啊。”
  夕玉容满脸黑线,无语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