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厉家现如今不复当年之鼎盛,但门庭依旧宏伟不凡,可见多年前,这里也是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宝坻。一行人来到厉府门口的时候,每个人心中的感慨都不尽相同。
抬头望向刻有刚劲有力的“厉府”的门匾时,厉阳心里一种不予言表的感情油然而生,即使他没有说出来,也能从眼神中看出一种饱含各种感情的意味。
狱志和宏烟飞飞,则是觉得,终于离实现他们的想法又进一步了,这里就他们恩人的居所,踏进这里,他们就完全的开始了新的历程,绝不后悔。
三人的想法不同,但目标大体一致,决然之色显而易见。
“喵~”
紫珊的声音将他们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们齐齐的一怔,然后相视一眼,会心的笑了。
“少爷,一会见了老爷,他老人家不会嫌弃我们的身份吧?”片刻后,宏烟飞飞突然出声问道。
“你居然担心这个?”厉阳险些被他给逗笑了,他摇摇头,“这你且不必担心,有我在,你害怕受到挤兑不成?”
宏烟飞飞有些尴尬:“这倒不是,主要是……”
“退一万步来讲,若是爷爷不待见你们又何如?我们也不会一直呆在这里,不期将会离开此地,四处历练,来提升自己,既此,又何必庸人自扰?”拍了拍他的肩膀,厉阳说道。
“是是是,是我多虑了……”宏烟飞飞干笑道。
厉阳摇摇头,又问狱志:“你呢?是否也与他的想法相同?”
狱志的眼神波澜不惊,外人看来,如一潭死水,但内行人一看,便知这是精神力达到高度集中的表现。
看来药物的刺激,是不容易消散的,他还没有退出零界。不过一旦进入了,除非体力耗尽,是不会退出的,零界的诱惑力极其的大,长时间维持在内,可以增加状态记忆,后面进入其中,或者是维持不去,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狱志想了想,道:“顺其自然。”
闻言后,厉阳点了点头:“没错,对于未知的事物,走一步看一步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厉阳率先迈进了第一步,狱志二人紧随其后。
推开厉府的大门,木质大门“吱呀”一声,宏伟大开,当即便有两个身着打扮不陋的家丁前来迎接:“少爷,您回来啦?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嗯。”
厉阳点头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意外,王管家应该也将这段时间大体发生了什么告诉了爷爷,他转身问道:“你们先去我的住所等我吧。”
说着,厉阳又将紫珊抱了下来,顺了一下她的背部:“紫珊,你先和狱志他们去,我一会就过来。”紫珊喵呜了一声,眯了眯眼睛,很是听话,在厉阳准备将她递给狱志的时候,紫珊自己就从厉阳的怀里跳了下去,瞧那架势,像是在说:我要自己走。
厉阳微微一笑,然后又对其中一个家丁说道:“你负责把他们都带过去。”
“是。”
……
厉山叫厉阳过去,除了叙旧,肯定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如果在将狱志他们一并带过去,又会耽误不少时间,此刻天色已晚,他一个人去,若真有什么事情,回去后给他们说一声便是。
这一条路,厉阳可没有少走,因为他可是一个十足的调皮蛋,经常去厉山的书房挨训。
“爷爷,我进来了。”
到了书房门前,厉阳只是说了一句话,也没经过同意,便推门而入。
“你这孩子,进门前也不知先敲门,怎能如此无礼。”这过程中,厉山头都没有抬,只是一心的在书桌前写着毛笔字,但写字时需要静下心,现在显然不能继续,因此他也顺势将毛笔放下,抬头看向厉阳,笑道:“欢迎回家。”
“爷爷。”
看着爷爷那熟悉略显苍老的面孔,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厉阳不自主的轻唤一声,泪腺分泌物增多,不过也适时的抑制住了。
厉山笑了笑,道:“不错,已经武者三品了,这样的速度,必上你的父亲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爷爷说笑了,我这样的实力还不是如同鸡肋?要说以这样的水准去和同辈高手比拼,根本没有优势……”厉阳摇摇头,叹了口气,又道。
“平安即好,平安即好……”听闻厉阳此言,厉山也是一种不忍的感情顿现,他也叹了口气,说道:“文儿,你可知道你这名字谁取得?”
“嗯?”
显然,厉阳被自己爷爷的话问的一愣,暗忖,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和他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厉山苦笑道:“你父亲叔叔还有哥哥去的时候,你还很小,你的父亲厉和,二叔厉贵,三叔厉达,他们出生的时候,正是战乱纷争的时刻,所以才有了‘和善’、‘富贵’、‘平安’三词,为的就是祈福烽火快点熄灭,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你的大哥厉轩,二哥厉辅,其中的‘轩’和‘辅’,则是译为轩辕和辅佐,那时的城主,还是我们的领袖,他们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效力军队,不负众所托。”
“你出生的那年,正是离风城建立之时,你的父亲给你取名为厉凌,象征着众人的希望变成现实,凌天出世,也希望你能够如你的名字一般,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顿了顿,厉山的脸上露出一丝忧伤:“可惜……城主的野心丝毫没有因此而削弱,他想要继续攻城略地,进行拓展,于是不停地有外出征战的军令下达,不过因为我们的实力不弱,捷报不断,厉家的实力也如日中生,甚至超过的城主的势力,也正因此……”
“正因为如此……”说到这里,厉山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悲伤,甚至说不下去了。
厉阳赶紧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安慰道:“爷爷,这些我都听说了一些,别急,一切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厉山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坐到椅子上,幽幽一叹:“是啊,都会过去的。”
“是啊。”厉阳点了点头,又笑道:“不过爷爷,厉凌这个名字多霸气,后来我怎么又换了厉阳这个儒弱的名字?”
虽然他现在面露笑意,但内心都快哭出来了,原来当初自己还有这么霸气的一个名字,现在这个怎么听都觉得俗气啊!但他并没有这样说出来,而是用了“儒弱”这个词,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心中的不满。
也许是厉阳的笑声,让这种沉闷的气氛变得缓和,厉山露出一种“知你莫若爷”的表情,冷哼一声道:“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为我好?”
闻言,厉阳顿时瞪大了眼睛,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胸中顿时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怎么没感觉出到底哪里为他好了。
“当然!”
厉山直了直身子,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也看开了,从那时起,我便不再想让你涉足战争,所以你在成长的过程中,即便不喜练武,爷爷也没有强迫你,并且给你改了一个‘文’字,意义就在要让你从今往后,弃武从文,平安的度过此生,就好了……”
“但见你以前那般不学无术,爷爷我也很是心痛啊,想我堂堂厉家,难道就要这样没落了?”叹了口气,厉山继续道:“不过,只要你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爷爷帮你做好一切,安度此生也并不是问题……”
听到这里,厉阳不禁心头一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爷爷虽然严厉,但一直都对自己很好,到如今他才知道,原来爷爷的良苦用心,可谓是真正的“苦”啊……
“我知道,如今厉家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可避免,迟早都会遭此劫难,城主那边也算是还念及了当年的交情,没有对厉家斩尽杀绝,只要我们不扩展势力,平安过下去还是可以的……”
厉山摇了摇头,“但若是没有实力,其余四家虎视眈眈,我们也没有办法过的安生,要想立足不倒,就只有奋起反抗!”
“这一次,也是一种机遇,爷爷见你有这方面的意图,甚是欣慰,如果文儿你把握住了,不仅对厉家有极大的好处,还对你今后的路,有着不小的影响。”
“爷爷告诉你这些,你可明白?”
厉阳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文儿明白!”
“明白就好……”厉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点了点头,“不愧是我厉家的子孙,也不愧对我厉家的列祖列宗,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爷爷深感欣慰,即便这次大赛上,没有被神荒门的使者看中,但在爷爷入土后,厉家也不会被湮没在历史的洪流……”
顿了顿,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厉阳的眼睛,肃声道:“我现在问你两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爷爷请讲!”闻言后,厉阳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问题,能够让厉山如此严肃。
厉山道:“前段时间,曾有一个脖子上挂着一条花青小蛇的奇怪小孩,还有一个面色不善的蜥蜴妖先后来过我们厉府,皆是声称找你的,但却没有说明原因,他们……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