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狱志一行人,那家丁在将他们二人送达之后,便就此告退了。
  狱志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开口道:“宏烟飞飞,前面就是少爷的房间,只要我们前跨一步,距离我们的目标就又更近一步了。”
  宏烟飞飞这回也难得没有像以往那般桀骜,不自主的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拳,以来抑制他那激动的情绪:“是啊,志哥,一开始我们决定跟随少爷,就没有错。”
  狱志目不斜视:“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少爷他是我们恩人的后代,如若不然,当初我也绝不会屈服的。”
  “嗯,想当初,我还是极力反对志哥的决定。”宏烟飞飞苦笑道:“现在想想,果真是我考虑问题太过片面了,还是志哥高瞻远瞩……”
  “打住!咱俩的关系还用得着吹嘘拍遛?”狱志赶紧让宏烟飞飞停下来,不然要以他那张嘴,肯定会说个没完,那怎样受得了?
  摇摇头,狱志挺了挺身子,笑道:“走吧,我们进去。”
  “嗯——”
  ……
  就在两人刚跨入厉阳居所时,一道令人胆寒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耳畔响起:“你们是谁?”
  狱志和宏烟飞飞浑然一怔,两人同时警戒起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们便已经背靠背站立,可见这是有多长时间的合作,才能达到的默契。
  能做出此等反应,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股气息捉摸不定,他们根本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出现的。
  “警惕Xing达标,合作意识强烈,彼此信任,不错。”见此,厉达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因为在他们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年轻时战场上兄弟间的并肩作战。
  这一回,他没有使用神识发出声音,也没有再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狱志他们便也发现了厉达,但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个眼神阴鸷,剑眉入鬓,拥有刀削般的面庞,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时,又是同时一怔。
  宏烟飞飞当即问道:“你是谁?”
  “问我?”
  厉达忽地一笑,将轮椅向前移动了一尺,饶有兴趣的看向宏烟飞飞,反问道:“这里可是你们的住处?”
  “这……不是……”宏烟飞飞面色一囧,低下头,不过随即便抬头怒道:“但这也不是你的住处。”
  厉达笑了笑:“哦?那你说说,这里是谁的住处?”
  “这里是我家少爷的住处!”
  “你家少爷又是谁?”
  “我家少爷自然是……”
  “宏烟飞飞,住口!”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狱志,突然喝止道。
  “志哥,为什么不要我说?这里是少爷的家,这个来历不……”
  虽然每一次狱志的即时打断他的话,都是正确的,但这一回,他可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可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厉达脸上也露出难得一见戏谑的表情,也许是因为狱志他们给他带来的亲切感,让他并不想太过为难他们了。
  “这下知道了?”狱志见他终于想明白,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又道:“这里是厉府,戒备森严,谁能够安然无恙的呆在这里,还如此淡定?”
  说完这句后,狱志便上前一步,躬身道:“前辈,在下狱志,我身边这位叫做宏烟飞飞,我们都是少爷的人,敢问前辈和少爷是何关系,也便我们好称呼才是。”
  “你倒还挺识礼数,我认同你。”厉达点了点头,对狱志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他又瞥了眼宏烟飞飞,“可与你同行的这位,Xing子太过急躁,处事不够圆滑,但也算是一个Xing情中人,勉强也认同你吧。”
  “切~”宏烟飞飞嗤之以鼻,他可不认为这是对他的夸赞,简直损的不能再损了,他低声自语道:“我宏烟飞飞才不稀罕你的认同。”
  狱志说道:“多谢前辈抬爱,但在下不过是少爷的随从,做好本分之职即可,不敢多想。”
  “你谦虚了,只要入了我们厉家,便没有什么上人下人之分,都是一家人。”
  厉达满意的点头,心中对狱志又高看了一眼,不过高看归高看,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对他放下了猜忌,因为也有另一种可能,狱志只是表面功夫做的极其到位,藏得比较深而已。
  不过即是如此,能够拥有此等心Xing,也够让人感叹了。
  但他作为一个妖,如此识大体,想必也是出生家族,从小有良好的教育,而且从其举止言谈中,若非大家族,也不会将其运用的如此流畅。
  等下,大家族?
  狱志?宏烟飞飞?
  狱?宏烟?
  厉达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迸发出一股寒意:“你两可是妖兽森林内围,狱家和宏烟家的妖?”
  这一回,厉达可是将他武王三品的修为展露无遗,压迫的狱志和宏烟飞飞气喘不定,豆大的汗珠汩汩而出。
  狱志不明所以的道:“前辈,在下和宏烟飞飞确实是来自狱家和宏烟家,但您……这是何意?”
  “志哥,我看他根本不是厉家中人,看他藏头露尾的样子,定是个鸡鸣狗……”
  “宏烟飞飞!”狱志厉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狱志这回,当真是怒了,他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绝对是厉家里辈分不低的人,但从这份实力,就足以让人确定了。
  很少见狱志这般,宏烟飞飞适时地闭上了嘴,不过心有不甘的他,从表情上就能看出,是有多么的憋屈。
  厉达冷笑道:“是何意?看你们的年纪,应该知道当年之事吧?”
  “当年……”
  狱志闻言一怔,口中呢喃道:“难道是……十几年前,厉家父子将惨遭围剿之事?”
  “哼,你果然知道!”厉达猛地一拍扶手,大怒道:“说!你如此用心良苦来我厉家,是何居心!?”
  狱志面色一急:“我们……”
  可他还没有解释出来,宏烟飞飞就忍不住了,其实他早就快要爆发了,厉达处处刁难他们,这让他如何受得了?若不是有狱志的制止,他早就冲上去干架了。
  但是这一次,厉达的话,真的把他刺激到了,正是因为十几年前那件事,他和狱志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不过由于这和恩人有联系,所以他们才没有计较。
  虽是如此,心中的积怨,那也是存在的。
  而厉达的话,刚好将宏烟飞飞埋藏在心底的那股怨气给激发出来了,他当即怒道:“我们是何居心?呵,我不管你在厉家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和少爷是什么关系,就算你和我们恩人关系匪浅,也不允许你这样诬陷诽谤!”
  闻言后,厉达怒极反笑:“我诬陷?我诽谤?那你们当年可曾想过,你们究竟是如何勾结慕容家对我的两位哥哥,还有两个侄儿赶尽杀绝的?你们可曾想过,当年你们狱家和宏烟家是如何忘恩负义,不知戴德,反咬一口的?”
  “你……”
  宏烟飞飞正在气头上,刚想反驳,狱志蓦地瞪大了眼睛,赶紧伸手打断了他,又问:“前辈是恩人的弟弟?”他思绪如电,当下又道:“您是少爷的三叔?”
  “哼,那又如何?”厉达依旧冷着一张脸,“你也别假惺惺了,就算你用手段迷惑了我那侄儿,也别想从我这里攀亲带故的,没用!”
  “前辈,我们……”
  “志哥,既然别人不给好脸色,我们又何必低声下气?”
  “宏烟飞飞,你……”
  狱志真的快要被给气炸了,他眼球充血,怒指着宏烟飞飞,正欲言,就被宏烟飞飞的话给堵住了:“志哥,每一次我都听你的,你叫我不说,我就不说,但今日,我一定要说,你别阻止我,他们不好过,难道这十年来,我们就好过了?”
  宏烟飞飞突然大声道:“如果你能说出,这么多年来,我们哪怕有一天好过,我宏烟飞飞立即自废声Xue!从此不再说一句话!”
  狱志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他粗略的想了一下,这十年来,还真的没有过一天畅快的日子,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以他对宏烟飞飞的了解,是绝对不会空口说白话的。
  所以狱志还是选择相信他。
  见狱志不在反驳他,宏烟飞飞也松了一口气,如果狱志继续阻止他,他最终还是会偃旗息鼓的。
  正了正神情,宏烟飞飞又将视线投向了厉达,直面迎向了他那阴冷的眼神,朗声道:“敢问阁下,你为何将这些恩怨强加在我们身上?”
  厉达冷笑,“你我心知肚明。”
  宏烟飞飞哼了一声,“没错,你的经历,确实够惨,但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说我们与慕容家同流合污,当初我和志哥也是极力反对,但毕竟人微言轻,我们也无可奈何……”
  “好,你又说我们忘恩负义,当初我和志哥就是为了此事在家族里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还被人借此机会,从中大做文章,导致我们被人从家族里驱逐而出,十年不得翻身,但即便如此,我们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恩人当年仗义相救的恩情,你说我们忘恩负义?我们忘恩负义,呵呵……”
  宏烟飞飞越说越激动,根本不淡定了,“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怎么都不摸摸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