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叮咛声,苏夏只好点了点头,并仰头关心地问:“欧子扬,你要在M市呆多久才回来?”
欧子扬见她一脸恋恋不舍,于是便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脸,“舍不得我么?我在那边大概就呆一星期,一定会尽快回来陪你。”话到此,便调转话锋带点责怪意味地道:“况且你不是擅作主张请了陆敏几个来这过年吗?有她们在,我怕你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想我。”
他一向都不喜欢别人侵入他的私人领域,她这擅作主张的决定还真有点勾起了他的不悦,因为陆敏三个实在太放肆了,他不是很喜欢她们来他的别墅闹。
苏夏显然也知道他的想法,见他提起这茬马上就将脑袋撇开,半歉疚半理直气壮地辩解:“你不在我总要找人打发时间吧……”
话未完,欧子扬便惩罚性地低头封住她的唇,直到她气喘吁吁才将唇移开,捏着她的脸若有似无地喟叹道:“我该回去了,到了那边还要做点准备。”
苏夏听了马上就神情有点紧张地扭头望向陈设柜上的钟,发现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便挽住他的手有点恋恋不舍地随着他一起站起身,“我送你上车。”
欧子扬见了她的举动唇角不由抑制不住地上扬,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才拖着她朝电梯口走。
只是苏翟见他们你侬我侬地下来却不太高兴,一直冷着一张脸,连道别话都没有跟他说。
欧子扬只好怀揣着一丝无奈,与苏夏挥手告别上了车。
从S市回M市坐飞机也就一个多小时,但是加上去机场的时间和抵达M市之后坐车去他大哥别墅的时间,还是花了欧子扬三个多小时。
于是他抵达欧子弘的别墅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多,算是有点姗姗来迟。
欧母因此有些生气,他一走进大厅便拉下脸问:“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欧子扬只好敷衍回答道:“临时有事耽搁了。”而后目光一扫她的周围,发现欧子弘、欧子義都已到场,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他有点意想不到的人,眉头便蹙了起来。
这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他被李逸森和郑成强兄弟的事耽搁着,还没时间对付的李敏仪。
李敏仪看着还是如之前那般妩媚动人,很不要温度地穿了一条银紫色的抹胸礼服裙,并套了猞猁毛披肩和黑色齐肘手套,化着有点浓的妆,乍一看就像刚参加完宴会回来的戏子一样。
见他将目光停在她身上,她马上就扯起笑容朝他欠了欠身,如久别重逢的友人那样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见此状,他的眉头不由蹙得更紧,不过下一瞬便扯起不以为意笑容走到他们留给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侍立在一旁的管家便在欧母的眼神示意下走了开去安排上菜的事,一名侍立在一旁的女佣则走上前,拿起桌上那瓶已经开了的红酒给他面前的杯子倒上。
饭前喝红酒是欧母的传统,所以他们这些家庭成员都得遵从。
喝了点红酒,并对欧母嘘寒问暖了几句,他才站起身对众人说:“我先失陪一下。”说罢就预备给心怀不轨的李敏仪一个眼色,示意她跟着他到一边聊几句。
不过李敏仪不用他打眼色便抢先站了起身,对欧母说了句跟他一样的话,便朝洗手间的方向去。
欧子扬见了连忙就跟上她的脚步,直到拐弯随她一起走进一间暂时不会有人打扰的杂物房,才一把将她退到墙边按住。
“李敏仪,你胆子倒是挺大的,跟李逸森合伙绑架了苏夏,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李敏仪却没有因此心生畏惧,当下只是眼含恨意地瞥着他,“欧子扬,说好会把剩下的钱给我,你居然敢食言,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娶不到你心爱的女人!”
见她这个时候还敢跟他玩针锋相对,欧子扬不由露出讽刺笑容,“你有这能耐吗?”
李敏仪却跟着他露出同样的讽刺笑容,“我为什么没有?因为你弟弟一直都觊觎着苏夏,所以你妈本来就很反对你跟她来往,我要是将她之前当过别人情妇的事说出来,你妈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拆散你们,你信不信?”
在猜到她跟李逸森还有郑成强兄弟已经联手的时候,欧子扬便料想到她有一天会用这样的话来威胁他。
他也做过答应她的要求的委曲求全打算,只是等她当着他的面真正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还是遏制不住怒意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身体狠狠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墙上。
“李敏仪,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脖子被他粗鲁地掐住,李敏仪却一丝慌乱都没有,反而还好笑地扯起唇角一瞬不瞬地瞥着他,“信,但你现在不敢。”
见她如此藐视他,欧子扬不由遏制不住怒意地加了力,直到她面容扭曲,没法再维持灿烂表情地张开嘴巴贪婪地呼吸,才稍松力道冷哼出声:“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贱的女人。”
李敏仪只是置若罔闻地瞥着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便提条件道:“把……剩下的钱给……给我,我就乖乖……滚蛋,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也……也不再报复……”
这时的她明明已处于频死状态,眼神却没有涣散,反而亮晶晶,仿若能看清里头正在流动的欲望,因此表情显得很可怖。
欧子扬见了她的表情不由遏制不住发出一声冷笑,“真的山穷水尽了么?”
问这话的时候,他还用看可怜虫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李敏仪接触到他这样的眼神,眼中马上就掠过一丝凄惶,缓了缓眼泪忽就滚了下来,也不管他现在正准备将她杀人灭口,将脸垂下就开始滑稽地哭,还因为呼吸受阻,哭的每一下都像快断气那样。
欧子扬见状于是便松了掐住她脖子的手,由着她在他面前发泄自己的情绪。
李敏仪调整了会儿呼吸,才抬起脸涕泗横流地瞥着他,“欧子扬,为什么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我要不是山穷水尽,至于……至于这样吗?你……只要对我大方一点,我……”
虽然说女人的眼泪有时是对付男人的尖锐武器,不过欧子扬这时却没有什么触动,只是无动于衷地回视着她,“李敏仪,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父亲的遗产是你自己挥霍光的,我和你的婚姻也是你自己舍弃的……我对你已经算仁至义尽,一千万省着点花也够你用一辈子了,你最好见好就收。”
李敏仪却只是垂下眼置若罔闻地哭,哭了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开腔道:“一千万怎么够?……欧子扬,你该庆幸现在缠上你的就只是我,他要是站在背后帮我的话,你……”
见她还是执迷不悟,欧子扬不由有些好笑兼好气地打断她的话,“可惜,他对你一直都抱着无谓态度。还是醒醒吧,李敏仪,我已经给了你最大限度的宽容,再不罢手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看不起她并不是因为她一直都看不上他的缘故,而是因为她一直飞蛾扑火地爱着一个根本就不可能会爱上她的男人,还为他挥霍所有。
那个男人是个黑道大哥,在国际上也算响当当的人物,因为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意,所以他在世上并没有在乎的人。
女人在他眼中就是个泄愤工具,大部分时候都是被他与世隔绝地囚禁在别墅里。
李敏仪之于他虽然算例外,却也不过如此,别说赴汤蹈火,连花心思哄她一下都没有过。
最让人悲哀的是,他如今似乎还有点想解决她这块牛皮糖,免得她这个‘例外’暴露他的行踪和生活习惯。
遭受他语言威胁的李敏仪却在这时收了眼泪,恢复戾气咬牙切齿地瞥着他,“没弄死我就算宽容的话,那么我对你现在也算宽容。欧子扬,我还是那句,你将剩下的钱给我我就收手,不然我就让你和苏夏劳燕分飞!”
而后不等他遏制不住怒意抬手扇她,她便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很狠,但是我也留了后手,杀了我你跟苏夏一样没法在一起,我安排的人只要知道我出事或失踪一定会去找你妈将苏夏当过别人情妇的事告诉她。”
欧子扬闻言只好悻悻将手收回来,并听她说下去。
“你跟我虽然清楚事实并不是浮于表面,但你妈绝对不会信,就算信,她也不会接受有这样过去的女人当你的妻子,所以你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用钱打发我,我保证一定守口如瓶不将苏夏的过去说出来。”
李敏仪说完这话之后便收了口,只是一瞬不瞬盯着他等他发表意见。
欧子扬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也明白她提供的方法是最息事宁人的,所以沉吟一会儿便瞥着她道:“你想要钱可以,不过得等我解决了李逸森和郑成强兄弟。你是个隐患,他们也是个隐患,这事要是从他们口里爆出来,我给钱就是让你白捡便宜,亏本生意我可不喜欢。”
李敏仪闻言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哼,商人就是商人,明明是关乎切身利益的交易,你竟然还要这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