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的周茵,心情非常复杂,辽芭舞校,这个名字只要一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就感到无比温暖。她9岁进到舞校学习芭蕾,那时的自已又瘦又小,大大的奔儿头,瘦疲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出奇的大。就象是电影小萝卜头儿。在舞校的6年里,她吃了太多的苦,每天练功、跑步、身体素质训练。但这6年又是无比快乐的,老师给了她们太多的爱,慈详的老校长更象妈妈一样。可是,北京,北京呢?她在心中反问自已。北京,中国的首都,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芭蕾艺术在这里,会有更多的欣赏它的人。这里的文化氛围浓厚,自已在这里会有很好的发展。沈阳也是不错的城市,但与首都比起来,它发展的机会就明显地少了。还有,郑文辉,自已的恋人郑文辉要留在北京,自已的幸福在这里。她矛盾得很。
没过两天,爸爸来看她了,父母的掌上明珠,是父母心中永远的牵挂。
“爸爸,我们北芭的赵副团长来电话了,她邀请我毕业回辽芭任教。”
“这是好事儿啊,辽芭从团长到演员你都熟,全团相处得象一家人一样,再说,你能回到我和你妈身边,我们当然高兴了。北京虽然好,你在这里除了郑文辉,没有别的亲人,以后生活上会遇到很多困难,谁来帮你呢?不过,这个事儿你还是得和郑文辉商量一下,小茵哪,这是你妈给你包的饺子,三鲜馅的,为了给你吃新鲜的,你妈4点起床开始包,包好后冻在我的车载冰箱里,还告诉我,让我中午饭前必须赶到北京,好让你和文辉吃新鲜的,这虾仁是咱们渤海边的大虾仁,可鲜了,叫上文辉,咱们去饭店,让人家给咱们煮。”
晚上,图书楼外,周茵向文辉讲了赵团长的电话和她爸爸的意思,郑文辉一时没说话,他还是想留在北京发展。他在学校的四年的出色表现,赢得了很多老师的好感,学院的有关领导找他谈过话,毕业后可以留在北舞附中任教,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
正当两人为留京还是去辽芭举棋不定时,一个电话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612室周茵,电话。”
“你是周茵吗?我是北京急救中心,你的父亲突发心梗,正在我们医院抢救,请你速来。”
周茵和郑文辉从北京舞蹈学院门口打车赶往急救中心,总共要1小时的车程,车内,周茵心乱如麻,事情太突然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有48岁的父亲怎么一下子就得心梗了,年轻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是靠在郑文辉的肩上伤心地痛哭。郑文辉虽也焦急,但他还是沉着许多,低声安慰着周茵。
1小时的车程,沿途有无数个红灯,还有堵车,望着看不到头的堵车的队伍,周茵真想跳下车去,飞到亲爱的爸爸身边。
3小时后,他们赶到了急救中心的重症监护室,周茵望着病床上躺着的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的,脸上戴着氧气面罩的爸爸,她几乎不敢相认。这就是那个平日里体魄健壮、为自已和妈妈遮风挡雨,在生意场上打拼,给予她优厚的生活的爸爸吗?此刻的他脸色苍白,气弱游丝,命悬一线,她怎能不肝肠寸断?
半夜时分,妈妈也赶来了,母女俩抱头痛哭。
父亲住院的一个月里,周茵从学校到医院不停地跑,她感到心力交瘁,逐渐地,她开始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已:周茵,你以后留在北京工作,能把爸爸妈妈接到身边吗?不一定。她问文辉“如果你的爸爸妈妈病了,我们能在第一时间回到他们身边吗?咱们有能力把父母都接到北京来吗?”
文辉摇头,“那么文辉,我们回沈阳吧,回我的母校去任教,这样离咱们的父母都很近,我们会生活得很幸福的。”周茵说道。
“让我想一想。”文辉慢慢说道。
这天,周茵的兴致特别高,因为刚刚为爸爸做完全身检查,他还很年轻,身体的机能非常好,再过二天,他就可以出院了。“爸爸,过二天你就出院了,回家后要听妈妈的话,不许再喝酒了。”
“不喝了不喝了,这一回差点见不着我宝贝闺女了,我还敢再喝酒吗?”
“爸爸,我和郑文辉准备回学校当老师,你同意吗?”
“你决定了?是好事啊,你是不是因为爸爸有病,想留在爸爸身边照顾我才这样决定的?如果是因为我,你决定回学校,我不赞成。我不希望我是你的拖累。我希望你回去的原因是因为你喜欢那里,觉得那里能发挥你们的才能,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小茵哪,咱们家条件还算不错,文辉家的情况也很好,你要想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并不难,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女婿一辈子庸庸碌碌,我希望你们有自已的事业。”爸爸变得严肃起来。
“爸爸,……”
就这样,她和郑文辉回到了她的母校。
清晨,谢菲,第一个,爬出舒适的被窝。太阳,是斜着,射入,寝室的窗的。
她记得,昨晚,两个南方的小女生,长夜卧谈,整整几个回合。
而关于结果其实真的是无裁可判。
她们,在比家乡。谁都知道,这个结果是一定的。月是故乡明。她很不幸,全无睡意的,听完了,整场卧谈会。直到,她们的会议,结束了,很久,她还,大瞪着一双眼,认真的,凝视着寝室一角,她知道,她想妈妈了。
时光,不计较个人得失,亦不关心,每个人的情绪,无思无虑。谢菲与她的书包,搭伴,嘀嘀咕咕的,奔去食堂,抢麻辣豆腐,它只有五角钱,实惠得不得了。
其实,她讨厌豆腐,可是,她又一次,被那稀少的小数位,吸引。尽管,这样有,表里不一之嫌。
她的理由,总会是,如此简单。可是,失望,抢先一步,掳走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