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如凉风在大冬天泼头。
  不行,再这样下去,洋娃娃就真成洋娃娃啦。谢菲急得团团转。
  忽然,妈妈款的裙子被一贯不按牌理出牌的洋娃娃拉了下来。妈妈款惨叫一声,刚才属她跳得欢,就差这裙子不堪一击。
  气氛有点诡异,洋娃娃胜之不武,现场情节急转直下,妈妈款,改行向洋娃娃要裙子穿。
  洋娃娃呢,马上跳得很远,她用力扯开裙子的接缝,它胜利地当回抹布。
  好大一块抹布,它没有莫名惆怅,它在洋娃娃手中,幸福加兴奋地东飘西扬。
  这回她乖巧地,将它还给了妈妈款。妈妈款的脸,左一拨泛白,右一拨泛绿,中间一拨泛红。
  “干什么呐,跟这儿造陆。”肖士终于从他的诗中结晶析出。
  “哟!不在家陪您的老爷子,溜达这儿,干什么来了。”他痞痞的表情,还掺杂点可恶的小单纯。
  “肖士,你这个小白眼狼!”妈妈款,发现肖士冒泡后,如打了鸡血般,手脚麻利地,将返璞归真的裙子抹布围在腰上。她叉起腰和洋娃娃的蝴蝶风筝似的左一摇,右一摆的。好家伙,室内骂声弥漫。
  肖士从容不迫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指甲:“多长时间没偷人了,脾气变得这么糟。”
  天啊!他这关系全乱了,坏孩子到底在和谁说话?
  “孙子,你放屁,你得叫我妈,你懂吗?法律上是这么写的,你们那么有志气还赖在我家的房子里,你们为什么不离家出走。”
  她说那是她的房子,那不是。
  她是肖士的继母。
  当谢菲再次推开这幢小洋楼的门时,它已经变得阴沉沉的,她轻咳一声,传回来好大的回声。
  是洋娃娃打电话给她的,她说:“他们要走了。”洋娃娃没给她理由。她在最后,喊了一声姐。
  只有两天,谢菲在期考,没有去洋娃娃家,她觉得,她与洋娃娃的世界,仿佛隔出了茫茫如水的冗漫时光。
  谢菲的心没来由的一动。
  谢菲飞快地写满考卷,提前40分钟走出考场,可肖士家还是已经人去楼空。
  突然,她发现了一张机票,上午11:40的,还有30钟登机。
  他们去了机场。
  谢菲在机场的人群中发现了她们,因为,她真的没办法不看见他们。他们被一大群警察围着,难道是三只录音笔的事东窗事发了,她向最好的方向想,当然不是。
  那晚,妈妈款带人将他们绑到了野外,他们残忍的剁掉了洋娃娃的小手指,肖士疯了,他挣脱了束缚,用一把尖刀刺进了他继母的胸膛。那些人跑了,全都跑了,他们也跑了。
  杨诺诺看见了谢菲,他依旧赖赖的笑,他隔着那么多人对她说:“讨厌我吧,我太讨厌了……”他还说了,“我爱你。”但他刚好转过脸,但谢菲听到了。
  他和洋娃娃是亲兄妹,他的真名字叫杨诺诺,他第一次时告诉她的肖士,是他自己想叫的名字。当一诺不足千金时,他带着妹妹,背井离乡,他的妈妈早年去世,但给他留下了丰厚的财产,他们似乎是衣食无忧的相依为命。
  一切都过去了,在过去中过去。
  一切都过来了,在过来中过来。
  谢菲有很多的悲哀,原发的,继发的。
  它们有的来了很久,有的来得刚刚好,有的可以消除,有的不可以消除,也有的悄悄地溜掉了留下来的打扰只是轻轻的。
  她可以对它们不在状态。
  奋斗是百无禁忌的,真正的谢菲在这里。
  她说爱,然后微笑,爱蓝天,爱家人,爱生命,爱……周华畅向我微笑,大二的夏天,他们在微笑中等待未来。
  谢菲接到了杨娃娃的快递,是两只录音笔:
  她说,相信明天。
  他们,相信明天。
  她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