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疯了的年代,这是一个被虫蛀了的年代,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真诚,可一当你转身,他们就会在你后背放枪……”舞台上面,李桂雄就跟一个疯子一样,放开喉咙在嘶喊着,这就是他所理解中的音乐,这就是他最喜欢的音乐形式,摇滚乐,他不求有人喜欢自己,只求自己能够在这里将自己的想法给唱出来。
下面的人看起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但是这也没什么,因为他早就预料了会这样,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音乐是一个异类,不会有人理解,因此,也就不会渴望别人给自己赞赏或者是掌声。
但是像这种平静,却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因为他认为至少这些家伙也会给自己一些嘘声,可是他们竟然离谱到连嘘声都不给自己,在将最后一句歌词给喊唱完后,李桂雄便对着舞台下面的这些同校的校友竖起了一个中指,然后对着舞台下面仰身跳了下去,他希望有人会在舞台下面接住自己,但是也希望没有人接住自己,让自己摔死在下面。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还有什么理想和希望的话,那就是在这个舞台上面唱一首自己的歌,但是现在,当自己唱完后,得到的是这样的一种反应后,他就知道,希望已经转化成为了失望。
所以,他在从舞台跳出去的那一刻,真心的希望,不要有任何人伸手去将自己给撑住,然后自己最好就是头部先着地,直接就摔死在那硬邦邦的水泥地板上面。
他也确实是摔倒在了地板上面,但是却不是头部先着地,而是一只手先着地,然后这一只手就断掉了骨头……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面躺着了,乐队的几个哥们就在病床便坐着或是站着,对着他看着,等着他醒过来。
“你们全部都来了?谢谢你们,原来我没死,我还以为我死了呢。”李桂雄微笑着对着几个哥们说,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死去,或者是成为一个将脑袋给摔坏的弱智大学生。
“你怎么会想到往下面跳下去的?你以为你是kurtcobain啊?”张涛对着李桂雄开口道,他觉得李桂雄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天才的疯子,你永远也想不出他的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这就是他疯子的一面,至于天才的一面,则是乐队里面的所有人都对他感到佩服的一面,就是他有很多的灵感去写东西,他写了很多的诗歌,而乐队的那些歌曲的词儿基本上都是来自他的诗歌。
“我知道我不是他,但是我渴望成为他,就是渴望,也可以让我的内心得到哪怕那么一点点的满足。”李桂雄还是微笑着说。
乐队一共有五个人,李桂雄就是乐队的主唱加词曲的创作人,也就是乐队的队长,另外四个哥们都是拜倒在他的才华和人格魄力下,才跟他一起组建了这支名字叫做“望绝”的乐队。
“你真是一个疯子,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是好了,你就是一个极端。”鼓手廖东辉开口道,他跟李桂雄的关系,是乐队成员中跟李桂雄是最好的,也就是什么话都会说的那种,因为他也是一个对于音乐的敏锐性比较高的家伙,至于其他的那几个,则是相对来说比较平庸的个体,只是对着各自所喜欢的乐器有一点敏感而已,而且他们当初之所以答应跟李桂雄一起组建这个乐队,也是出于把妹子的想法。
“我承认是我一个疯子,但是试问,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正常的呢?难道你觉得你们几个就是正常的吗?”李桂雄微笑着说,“也许你们觉得自己是正常的,但是在我眼中,我觉得你们几个就是跟我一样的疯子,不,我应该说,你们几个比我还要疯。”
“想知道我为什么是这样想的吗?”李桂雄又接着问道,因为眼前的这几个家伙全部都成为了哑巴,他们甚至都不敢直视自己了。
“我知道,因为你就是一个神经病。”又是廖东辉开口道,他才不会在乎李桂雄的想法,因为他知道李桂雄就是一个极端的家伙,他总能够有很多不同于常人的想法,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拥有天赋人的不同之处吧。
“没错,我就是一个神经病,我也必须要承认这一点,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我眼中,你们几个也全部都是神经病,而且还是一流的傻瓜,为什么?因为只有傻瓜才会陪着我一起搞乐队,还说搞出校园,搞到唱片公司去,搞到北京去,你们不要那么天真了,一群傻瓜!”
在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李桂雄故意提高了嗓音,因为他现在的心情一点也不好受,之前在学校的舞台上面的一跳,其实就是他的绝望心态的一种反映,他早就对现在这种状态感到了彻底的烦厌,他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
“你们没听到我的说话吗?我跟你们说,你们全部都是傻瓜,你们被我玩了,明白吗?我叫你们陪我一起搞乐队,其实我就是在玩你们,因为现在玩音乐是不会有出路的。”李桂雄又开口道,“现在,你们都可以滚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乐队已经完蛋了,走吧,不要让我再开口。”
“你丫的就是一个变态,我真后悔当初跟你一起组这只让人绝望的乐队,你去死吧。”说话的是贝司手陈东明,这家伙是一个帅哥,就算他没有加入乐队,也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只是加入乐队后,他的魅力指数则是加了很多,现在,随便的就可以找到一个女朋友,但是他的性格相对来说比较软弱,在李桂雄面前从来就不敢说过什么逆反的话语,现在,这一句是他有史以来说过的最有血性的一句了。
陈东明说完后,立刻就是一个转身,朝着病房的门口走了过去,打开门就走了出去,而剩下的三个人中,一个键盘手和吉他手,也都跟着就是一个转身,然后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面。
这个时候,病房里面便只剩下李桂雄和鼓手廖东辉了。陈东明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知道李桂雄的为人,知道他就是一个有点神经质的家伙,如果自己也走了的话,那他肯定就会有一些伤心的情绪了。
“你怎么不走?”李桂雄对着廖东辉问道。
“我也想走啊,但是如果我走了的话,那就没有人帮你给医药费了,你还想我走吗?”廖东辉微笑着说。
“走吧,我知道你已经帮我给了医药费了。”李桂雄面无表情的说,有时候,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旦想到面前有关音乐的路几乎就是一条死路,他就感觉到无比的沮丧。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进来了一个护士,她朝着李桂雄走了过来,对着他看了看,将一条温度计交给了李桂雄,说,“来,测量一下你的体温吧。”
“我没事,不用测。”李桂雄做出一个推卸到动作,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这道多余的来自于护士的工序。
“……”护士便定住了,对着李桂雄看着,过了一会儿后,才将目光对着旁边的廖东辉看着,说,“你是他的同学吧,劝劝他,测完体温后,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不用测了,我现在就可以出院。”说着,李桂雄就从病床上面站了起来,从中跳了下去,让护士是被吓了一跳,因为他是直接就跳下在了护士的身边,跟她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走吧,还愣着干嘛?”李桂雄对着廖东辉说,说完,就朝着门口位置走了过去,等廖东辉反应过来,李桂雄已经不见了踪影。
护士则还是站在刚才的位置中,呆呆的对着门口位置看着,这是她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人,在这之前,任何病人都会乖乖的接下自己手中的温度计,可现在这位大学生,让她创了一个前例。
李桂雄和廖东辉刚刚走到医院的电梯口,电梯的门就打开了,走出来十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他们两个熟悉的面孔,没错,是同学校音乐系的女生郑冬梅。
“李桂雄。”郑冬梅直接就走到李桂雄面前,微笑着看着他说。
“你是来看我的?”李桂雄也是直接就问道。
“嗯,你没事了?”郑冬梅脸上还是挂着微笑,眼睛已经对着李桂雄的那只吊着绷带的手看着了。
“没事,不过就是断了一只手而已。”李桂雄说,“既然你是来看我的,那我可以对你提出一个要求吗?”
“什么?”郑冬梅很是奇怪。
“给我一个拥抱吧,我现在真他妈的需要一个拥抱,可以吗?”
郑冬梅笑了笑,闭上了眼睛,伸展开双手,李桂雄便也伸展开那只还没有断的手,两个就拥抱在了一起。
廖东辉对着他们两个看着,觉得李桂雄这一次应该会接受这个来自音乐系的女生了,她可是音乐系里面数一数二的美女,从来就不乏追求者,但是唯独对李桂雄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