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门口站定了五分钟后,李桂雄才背着吉他朝着一边的人行道走了起来,一直往前面走去。
他想过再一次的回到那个搬运公司去当搬运工,然后赚够了买车票的钱,就回家去,但是自己刚刚才辞工,现在又跑回去,公司的人肯定不会再聘用自己了。
现在才只是中午的十二点钟,自己又没有了住的地方,该往何处去呢?难道又要回到人才市场去?可是在哪里也不会再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了,因为除了搬运工之外,所有的其他工作都是要大学毕业文凭,而自己却是一个还没有读完大学的家伙。
第一次,他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以前还以为自己是一个诗人,有多么的了不起,但是现在,自己却什么能力都没有,连去哪里弄到一张两百块车票的钱都没有办法。
继续朝着前面走着,他都开始感到绝望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前面有一间琴行,外面放着一个广告牌子,好像是招聘广告,李桂雄便赶紧走了过去,对着上面的启事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就朝着琴行里面走了进去,看到里面只有一个女的,正在玩着手机,自己走进来后,她都没有抬起头来。
“你好。”李桂雄走到这个女的面前后,对着她开口道,这个看起来不过就是二十岁出头的女生才抬头对着他看着,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你想买什么乐器?”
“我不是来买乐器的,我是看了外面的招聘广告而进来的。”李桂雄对着女生说,他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自己可以抓到离开这个城市的车票钱。
“哦,这样啊,那你以前有在酒吧驻唱过吗?”女生问道。
“没有,但是我以前有过舞台表演的经验,我在大学的时候组过一支乐队。”
“乐队?那你是不是也会自己写歌?”
“嗯。”李桂雄点了点头,他不觉得酒吧会允许一个驻场的家伙唱自己写的歌,因为你又不是一个明星歌手。
“那你现在方便给我弹唱几首歌曲吗?”
“现在?就弹唱给你听?”李桂雄感到好奇,因为他不觉得这个女的跟酒吧那边有什么关系,她很有可能就是暂时在这里帮人家看看店口而已。
“嗯,因为那个酒吧是我哥哥开的,所以,如果我觉得你适合在酒吧里面驻场唱歌的话,那你就可以过去那边开始你的歌唱了,明白吗?”女生微笑着说,脸上的笑容很好看,让李虎对着她看着,想起了一个人,是郑冬梅,这个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女人。
“喂,你没听到我的说话吗?干嘛定定的看着我?”女生又开口道,她觉得这个家伙也真是太奇怪了,该不会是一个坏人吧,胡子长长的,看起来都可以当自己的爸爸了。
“行,那我现在就弹唱给你听。”说着,李桂雄就坐到了旁边一张凳子上,将吉他拿了出出,然后就开始了弹唱,一首歌曲结束完后,那个女生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因为她在这里已经见过太多的吉他高手了。
“继续吧,刚才那首是别人的歌曲,你不是说你有自己的作品吗?来一首你自己的作品。”女生对着李桂雄说。
李桂雄点了点头,又开始了弹唱,这一次他唱的是一首自己所写的忧郁的歌曲,这是他写的众多诗歌里面比较喜欢的一首,写的是一个诗人因为爱上一个女诗人,最后那个女诗人离开了他,而他因为痛苦,最后就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李桂雄用心的进行着弹唱,眼睛都已经闭上了,在最后一个音符也结束后,他的泪水也落了下来,因为他觉得里面的那个诗人就是自己,而那个女诗人就是凌丹丹,他还是爱着凌丹丹的。
女生这个时候已经哭了出来,她的泪水一直流着,捂住嘴巴,她立刻就站了起来,朝着自己刚才的那个收银台位置走了过去,抽出纸巾赶紧将泪水给擦干净了,但是新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李桂雄早已经将泪水抹干净了,对着女生看着,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比自己还要应景。
“你说这首歌是你原创的,是吗?”女生终于将情绪调整过来后,对着李桂雄问道。
“嗯。”李桂雄点了点头,他早就忘记了自己以前是一个诗人,曾经出版过一本非常畅销的诗集,并且那本诗集现在又再版了,而且还是有着非常好的销量,因为在这一次的出版中,有关诗人的新闻是层出不穷的,有新闻说诗人已经死了,有的新闻则说诗人正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流浪,也有人说看到诗人在一个餐厅里面打工等等。
而这个琴行的女生,她就是李桂雄其中的一个崇拜者,因为她也有过写诗的经历,对于那种天才的文人是非常的钦佩的,所以,当她看到李桂雄的诗歌后,立刻就被李桂雄的那些诗歌给迷住了,其中她最爱的那首诗就是李桂雄刚才用歌曲的方式唱出来的这一首。
“你怎么能够说是你的歌呢?那歌词根本就不是你写的。”女生说,她已经开始对李桂雄有些反感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李桂雄,也就是那首诗的原创者。
“哦,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了,那首词真的不是我写的,是一个诗人写的,我借用了他的词,但是曲子是我自己原创的。”李桂雄赶紧改口道,因为他知道这个女的肯定读过自己的诗集,不然的话,她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是嘛,用了别人的诗歌做你的词,你就要承认嘛,还说是自己的。”
“我没有说是我自己的啊。”李桂雄辩解道,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人可以认出自己来,因为自己的胡子长长的,将整张脸都盖住了一半,之所以剪掉长发却没有将胡子也给理掉,是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会被一些人给认出来,就算在这个城市没有人认识自己,但是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后,如果自己没有了胡子的话,就很容易被认出来。
“好吧,你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行了。”女生说,“我也已经听了你的弹唱,感觉还不错,今晚你就去酒吧上班吧,但是在你去上班前,我有必要将一些要求跟你说一下。”
女生接着就将具体的一些事宜告诉了李桂雄,说他一个星期必须要有四个晚上要在酒吧唱歌两个小时的时间,只有在他到场唱歌的时候,才可以拿到工资,也就是每一个唱歌的晚上,都会得到两百块的报酬,而且还必须要跟酒吧签订至少一个月的合同,在这个月时间里面,他不能够爽约,不然的话,就要赔偿一个晚上两百块的钱给酒吧。
“这些条件你都可以接受吗?”女生对着李桂雄问道。
“嗯,我可以接受。”李桂雄点头道,既然自己都已经在外面流浪了大半年的时间,那就再在这里逗留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什么。
“对了,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赵彩梦。”女生对着李桂雄伸出手来,“你也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李零。”李桂雄说了一个假名,因为他不能够告诉赵彩梦自己的真实名字,这样对方就会自己的身份起疑心。
就这样,李桂雄就在这天晚上开始了在酒吧的驻场唱歌,对于这样的场合歌唱,虽然是自己的人生中第一次,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别扭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街头当过卖唱的原因。
当他开始唱响第一首歌的时候,下面喝酒的人的目光立刻就全部都对着他投了过去,因为他们都没有听过这么有磁性的声音,一个胡子的男人唱出一个这么年轻的声音,让大家都是很好奇。
李桂雄连续唱了一个小时后,便到了点唱的环节,就是下面的顾客谁想唱歌的话,都可以上到舞台上面,让李桂雄来进行伴奏,而歌唱者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将歌唱出来就行了,李桂雄自然会配合歌唱者的节奏。
但是让李桂雄所想不到的是,第一个上到舞台上点唱的人竟然是赵彩梦。
“我想唱一首披头士的《在我的生命中》。”赵彩梦对着李桂雄说,她觉得这个新来的驻场歌手很有可能不会这首歌,但是她也可以换歌,只是就在她以为李桂雄不会的时候,李桂雄就开始了弹奏,然后对着赵彩梦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开始唱了。
这一次他们两个的配合可以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在整首歌结束后,下面立刻就响起了掌声。
“请问还有人要点唱的吗?”李桂雄对着下面的人问道,但是过了还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应,这个时候,赵彩梦就开了口道,“你继续唱吧,也可以唱一些你自己写的歌,开始吧。”
李桂雄点了点头,又开始了歌唱,但是他却一直都是在唱别人的歌,而没有唱自己所写过的歌,因为他不想这样做。
赵彩梦对着他看着,觉得哥哥的酒吧终于是请来了一个有本事的歌手,而且还是一个很有才华的歌手,就是他的胡子长了一点,将他的样貌都给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