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闵熄灭烛火,再次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仍然睡不着,想着魏敏仪刚才说的话,南青凌到底去了哪里,上官闵非常好奇,真的是去找谢晓琴么?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消息,是没有找到还是故意隐瞒?如果是故意隐瞒,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上官闵想不清楚。谢晓琴,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躲着我?难道真的是你杀了我父亲?上官闵不想这样猜测,可又不得不这样猜测。翻了个身,一块冰冷打在脸上,落在枕边。上官闵捡起来一看,是那块玉佩,虽然屋里没有点灯,但借着月光,仍然可以看出它的光彩夺目。这是一块和田美玉,自己也有一块,是个龙佩,由于那场大火,早就不知去向,而这个凤佩,是属于谢晓琴的。父亲说,这是祖父当年亲自挑选雕刻的,天底下就这么两块,绝对不能丢失。上官闵原来也并不相信谢晓琴会对陆信义下手,可看到这个,他不得不相信了,这是谢晓琴的,自己不会看错,叹了口气,把玉佩塞进衣服里。终于决定不再去想,于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忽然一阵秋风飘进,上官闵感到一阵凉意,不由地裹紧了被子。忽然感到眼睛被一抹强光绕的难受,他知道,是剑意,背后有人,是不是来找自己的,杀自己的。上官闵几乎不敢呼吸了,躺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人慢慢走到自己面前。终于他感到那个人走到自己身旁,举起了长剑,刺了下来。上官闵赶紧跳了起来,往后一躲,那人扑了个空,但却没有放弃,接着又是两剑,上官闵手无寸铁,只能以守为攻。上官闵靠在床头,此时他已经无路可退了,对方却没有了要杀他的意思,伸出手向他的脖子抓去。上官闵突然明白了这个人要做什么,原来是想要这枚玉佩,当然不能给他,趁这个机会,上官闵一脚踹了过去,那人赶快往后一躲,上官闵跳下了床,来到窗户旁边,借着月色打量来人。
  上官闵这时候才发现来者蒙着面纱,身着道袍,他一想到了南青凌口中的道士,觉得一定是这个人,便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此夜前来有何目的?”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不顾一切地朝他扑来。上官闵身着睡衣,没有武器,疲于招架,渐渐地落了下风。突然脖子像被人勒了一下,低头一看,玉佩没了,非常生气,也扑了过去。对方起身一跃,上官闵扑了个空,回头发现,那个人跳到了窗口,反手扔出一枚暗器,上官闵急忙低头躲闪,抬起头来,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上官闵穿好鞋,跑过去看时,外面什么都没有,一片寂静。他不甘心,觉得那个人走不了多远,拿起衣服,也飞了出去。
  站在对面书房观察动静的魏忠宇一看到上官闵要逃走,非常紧张,当即就想让人去追,却被站在一边的魏敏仪拉住了:“父亲大人这时候千万要沉住气,不能轻举妄动啊。”
  “什么叫轻举妄动?”魏忠宇不甘心地反问道,“上官闵这次出去要是找到了谢晓琴的话,就回不来了。”
  “父亲放心,我保证上官闵这回一定会回来。”
  “保证?你用什么保证?”魏忠宇质问道,“当初我要杀了上官闵灭口,你就是不同意,说留下来会有大用处,好,我听你的,留着他。难道留着他就为了让他现在跑出去找到谢晓琴,然后回来找我们报仇么?”
  魏敏仪急忙拉着他坐了下来,劝道:“父亲,我的计划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而且你已经同意了,不是吗?这才是第一步,你怎么又开始反对了呢?”“我只是担心上官闵是一去不回,让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会的,父亲,不会是这样的。”魏敏仪肯定地说道,“只要上官闵找到了谢晓琴的下落,他肯定不会轻举妄动,也许还会回来亲口让我们帮忙呢。”
  “你真的那么肯定?有什么依据?”
  “上官闵是个聪明人,虽然嘴里说不愿意相信,可心里还是担心,如果看见他们,也一定不会马上前去相认。他是个人,他不想死,就冲这一点,他也不会马上过去,甚至可能回来告诉我们。我们也早就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了他,而且他现在也十分相信我们是真心帮忙,而且还有西门溪专门调查这件事,陆嫔娘娘也在这里,上官闵不能不信。”魏敏仪万分笃定地说。
  魏忠宇一听此话,更是奇怪:“你怎么那么肯定上官闵能找到谢晓琴,难道你已经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魏敏仪见瞒不住,也知道不能再瞒了,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轻咳一声,说道:“爹爹,为了让女儿的计划可以成功,有一件事,女儿不得以隐瞒了爹爹,还请爹爹不要怪罪。”
  “什么事?”
  “其实三天前,师兄就已经查到了谢晓琴和赵达的藏身之处了.....”
  “什么,已经查到了!”魏忠宇大吃一惊,“那他怎么没有告诉我?”魏忠宇非常气愤,这么重要的事情,南青凌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到底想干什么?越想越生气,魏忠宇此刻甚至有把南青凌碎尸万段的想法。
  “爹爹你不要误会了师兄,是女儿让他故意隐瞒,没有告诉父亲的,逼不得已,请父亲见谅。”魏敏仪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并且当着父亲的面跪了下来,恳切地说道。
  “你?”魏忠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做出故意隐瞒自己的事,当即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在寻找他们么?”
  “父亲,我是为您着想啊,父亲!”魏敏仪跪着来到父亲面前,拉着他的衣服说道。
  魏忠宇甩开她的手,看着她,指着自己说道:“为我着想?你把我要抓的人放跑了,还说是为我着想?你今天给我说明白了,你究竟要干什么,不然的话,以后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魏敏仪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看着父亲,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父亲,在我解释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谢晓琴和赵达躲在哪里,你会怎么办?”
  “不用我回答,你应该知道。”魏忠宇冷冷地说道。
  “父亲是想马上派人杀了他们,是吗?”魏敏仪很快猜出了父亲的心思,她太了解父亲了,很清楚他会怎么做。魏忠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因此魏敏仪继续说道,“如果父亲真的是这样想的,那我的选择就是对的,即使到了现在,我仍然不会告诉您。”
  “为什么?”
  “父亲想抓住他们,就是为了定国珠。可你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抓到了他们,他们会把定国珠交出来吗?”魏敏仪看着父亲,问道,“当然,您可以杀了他们。我知道杀人灭口也是你的目的之一,但是杀了他们,您就真的可以得到定国珠了吗?不一定,这些人一定会想办法把定国珠藏起来,就算我们挖地三尺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就算找到了,他们也可以毁了定国珠,谁也得不到。到时候可是人财两空,如果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父亲恐怕是说不清楚的吧。”
  魏忠宇仔细想了想,女儿说的话有道理,皇上要的是定国珠,而且规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拿到,至于杀人灭口的事情倒没有说。如果最后自己把人杀了,却没有得到皇上要的东西,皇上一怒之下,说不定会要了自己的命。想到此处,魏忠宇不由地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魏敏仪见父亲这个样子,知道他是害怕了,心中更是得意,赶快趁热打铁地说道:“要想妥妥当当地得到定国珠,唯一的办法就是上官闵,只有他才能帮我们拿到东西。”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总觉得上官闵不太可靠。”魏忠宇还是不放心,低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可要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因小失大,看错了上官闵,导致全盘皆输。毕竟天底下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上官闵是真的相信我们还是虚与委蛇,对于他的真实面目,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如果发现他是在和我们假装周旋,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父亲不用那么担心,我敢肯定上官闵对我们是真心诚意,没有半点怀疑。”魏敏仪万分肯定地说道,“我听他说过以前的事,发现他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养尊处优,是个十足的富家公子。上官一宏什么都不让他做,一天到晚游手好闲,这样的人容易对付。你看,福兴镖局出了事,他显得惊慌失措,虽然天天嚷着为父报仇,却没有半点主意,处处都来询问我们。由此可见,他是信任我们的,不仅是因为我们救了他,更是因为父亲你是朝廷命官,上官闵说到底不过是个平头百姓,遇到这样的事,也会依赖官府,不然我们当初也不会想用陆信义来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