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去见父亲了,难道你希望他自己过来找你啊?”魏敏仪开着玩笑说道。
  南青凌可没心情和她玩笑,挑挑眉,问道:“你也要去?”.
  “当然。”魏敏仪重新走到他面前,笑着说道,可他似乎有些不乐意,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在父亲面前,我会帮你说话的,你知道我的作用,有我在,父亲绝对不会怀疑你什么。”
  南青凌当然相信她说的话,却没有任何回应,轻轻地躲开她的手,抬起头,慢慢地往前走。
  魏敏仪愣了一会,急忙跟了上去。
  魏忠宇的书房里——
  魏忠宇也是一晚上没有休息,不过他没有魏敏仪那么忙碌,他只是担心上官闵,虽然自己亲眼看见上官闵回来了,魏敏仪也作了必要的解释,可他仍然不放心。万一上官闵找到了谢晓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故意回来找他们报仇怎么办,可是他们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是时机不到,抑或还有其他阴谋?多年的官场经验让他不得不小心提防,真的想把上官闵关起来,问个清清楚楚,可是女儿的阻止和劝说让他不得不放弃这种冲动,不过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女儿到底要干什么,他不清楚,不过他不愿意怀疑,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魏忠宇觉得自己可以掌握她。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会突然想起西门溪那天说的话——你这个女儿不简单。刚开始他也没有细想,并且还有些骄傲,现在想来,西门溪好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难道是说女儿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不太可能吧。魏忠宇告诉自己不要疑神疑鬼,尤其是对魏敏仪,如果没有她,自己的计划就有可能失败。
  听到敲门声和那一声“父亲”,魏忠宇知道魏敏仪来了,收起思绪,让她进来,却发现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南青凌,心中很是奇怪,这两次他们俩都是一起进来的,难道他们背着自己做了什么隐秘的事情?
  魏敏仪和南青凌见到魏忠宇,分别行礼。
  “大人。”
  “父亲。”
  魏忠宇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故作无意地问道:“你们俩怎么一起进来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南青凌刚想说话,却看见魏敏仪在下面给他打了手势,所以没有开口。魏敏仪这时候走到魏忠宇身边,说道:“刚才在过道里遇到师兄,知道他要向您说明昨天晚上的事情,女儿也有些好奇,想过来听听,就一起过来了。”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魏忠宇并没有疑心,而且他也对昨晚上的事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也只盼望着南青凌早点回来把事情说明,求个心安。也顾不得他们有什么其他想法,看着南青凌,开门见山地问道:“昨晚上的事,敏仪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也看到上官闵回来了。你一直跟着他,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找到谢晓琴?”
  “没有。”南青凌非常平静地回答道。
  “你就那么肯定?”
  “是卑职亲自带他去找谢晓琴的,走到半路的时候,卑职特意拐了个弯,没有让他找到,这也是魏小姐安排的。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直到看见他回来,他确实没有去其他地方。”南青凌说完,悄悄地看向魏敏仪,见她对自己微微颔首,知道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魏忠宇,等着他发话。
  魏忠宇本来想问问南青凌为什么故意隐瞒谢晓琴的下落,可想到魏敏仪已经解释过了,是她没有让说,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只好作罢,改口问道:“谢晓琴和赵达现在的具体位置你有没有弄清楚?”
  南青凌摇了摇头:“还没有,只知道他们躲在城外的山里,具体也没弄清楚。不过,卑职认为狡兔三窟,他们一定不会在一个地方多呆,所以想要抓到他们恐怕非常困难,卑职建议暂时不用动手。”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拿不到定国珠,回到京城,无法交代。”魏忠宇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一件事,又问道,“那个道士还和他们在一起么?”
  魏忠宇突然提起义父让南青凌心惊胆战,生怕他有什么不好的打算,稳定了一下情绪,淡淡地回答道:“还没有弄清楚,不过卑职想,如果这个人真的受了谢一善的托付,应该不会扔下他们不管。需要我做掉这个人吗?”
  魏忠宇苦笑:“算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当初他既然能从我的手里逃出去,就不会轻易地让我抓住。他是有备而来,我看他的目标不仅仅是保护定国珠,而是我,他是想致我于死地啊。”
  魏敏仪心中一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南青凌,南青凌此时也在看着她。收回目光,走到父亲身边,说道:“父亲无需担心,就算这个人对你有深仇大恨,我看他现在也不敢贸然下手?”
  “何以见得?”
  “从这几天发生的情况来看,这个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受了谢一善的嘱托,自然要保护谢晓琴的周全,否则以他的身手,想要报仇,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而且,女儿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谢一善知道了定国珠里的秘密,临死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个道长,而他现在也是身负重任,所以暂时不会理会什么个人恩怨。所以啊,父亲无需担心。”魏敏仪轻声说道。
  魏忠宇点点头:“西门溪也这样说过,他也猜测道士知道了秘密,所以才想杀人灭口,可是这个人很聪明,善于躲藏,我们的确很难找到他。卧薪尝胆二十年,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爹爹,有个问题一直困惑于心,女儿不知道该不该问。”魏敏仪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
  “自然是关于定国珠的事情。”魏敏仪说了出来,看到父亲眉头紧皱,知道他是有些为难,便补充道,“女儿知道这些问题不该多问,可看见父亲为了它大伤脑筋,而且焦急紧张,女儿于心不忍,也非常奇怪,好像很多人都是为了它。这个珠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这么多人为它大打出手,还请父亲说明一二。”
  听到魏敏仪关切的话语,魏忠宇心里非常感动,也产生了微微的内疚,刚才他还怀疑女儿故意隐瞒自己做了一些事情,现在看来,纯属庸人自扰。摇摇头,说道:“我也想和你说清楚,但没办法,我也不知道,大概只有皇上才知道,不过他是不会告诉我的,好像是什么皇家私事。我知道坊间有些传言,江湖上也有说法,是真是假,也不清楚。也许等到皇上拿到定国珠的时候,就会把它公布出来吧。”
  “如果真的是什么皇家私事、宫廷丑闻,我看皇上也不会让天下人知道,就算咱们得到定国珠,不知道其中之谜,也没什么意思。女儿认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弄个一清二楚,何况这件事凶险异常,如果不问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死都不甘心。父亲,你说是不是?”魏敏仪趁机撺掇道。
  “说白了,我们就是一个奴才,替主子办事而已,至于为了什么,主子恐怕不会轻易说出。我知道你好奇、不甘,我又何尝不是呢?可那又如何,难不成写封密信去问皇上,那样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魏忠宇苦笑着摇头说道。看着女儿,突然觉得她还是很单纯的,看来还需要好好锻炼一番啊。
  魏敏仪却不以为然,因为她早就打算好了,看了一眼南青凌,又把目光落在父亲身上,笑着说道:“女儿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想打探清楚,自然不能那样做。看样子父亲心里也想知道,其实并不难,咱们这里应该有一个人知道一些事情。”
  “谁啊?”魏忠宇颇为不解,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还有谁会知道。
  “西门溪。”魏敏仪一字一顿、非常清楚地说道。
  “他?”
  “不错,就是他。”魏敏仪肯定地说道,“禁仕卫是皇上直接管理的御前侍卫,经常出去替皇上执行什么秘密行动,知道的东西肯定非常多。尤其是这个西门溪,女儿专门调查过他,此人年轻有为,深受器用,比如定国珠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别人去做,而是直接交给他?如果什么都不知道,肯定说不过去。若是我们想要了解点什么,西门溪是个不二人选。”
  魏忠宇仔细想了想,点头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西门溪应该知道些什么,可他是皇上直接派来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可以不告诉我,而且关键时候,我还要听他安排,恐怕问不出来什么。”
  “爹爹,我的意思——”魏敏仪刚要说话,看见一个侍卫进来了,便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