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仪听到父亲打算把南青凌留在这里,高兴之余也有一些担心。南青凌想去做什么她很清楚,所以不能让他去,刚刚她还在想用什么样的理由把他留下来,没想到父亲发话了,那自己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可是父亲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是怕那个道士过来闹事,还是不放心南青凌?如果是前者倒是无所谓,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是后者,自己就要小心了,毕竟有些事情她还是需要南青凌的帮忙的。如果父亲真的对南青凌有了提防,自己的计划就有可能被父亲知道;即使他不知道,少了南青凌的帮忙,自己的事情也是做不成的。想到这里,不安地看了一眼父亲,却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又看向南青凌,他也看着自己,眼睛里充满愤怒,看来是敢怒不敢言。这让魏敏仪觉得委屈,因为这件事确实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过他如果非要认为是自己从中捣鬼也没有办法,本来自己就是这个意思。轻轻地对南青凌笑了笑,把头扭到一边,没有再看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上官闵看到魏忠宇把南青凌留在这里,也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魏忠宇这样做的目的,但他总觉得南青凌和谢晓琴好像有关系,总觉得他会去通风报信,当然也不希望他去。这个事情只是猜测,所以他既没有告诉魏敏仪,也没有告诉魏忠宇,害怕是一场误会,说出去不太好,一直忍着,想自己悄悄地弄明白,几天下来,什么也没发现。不过他的疑虑并没有就这样散去,仍然是将信将疑,暗暗调查。现在看来,魏忠宇好像也有这方面的担心,难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南青凌真的和谢晓琴他们暗中有来往,或者是他们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里,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南青凌,却发现南青凌神态自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又不得不打消了念头。突然发现南青凌也在看他,不禁有些心虚,急忙低下了头。
  赵达慢慢地走着小道旁边的树丛里,走走停停,观察着附近的情况,周围还是烟雾缭绕,没有发现什么人,但他知道魏忠宇的人肯定就在这里,所以一点也不敢大意。当初坚持自己出来的原因除了吸引这些人注意,让谢晓琴有机会离开之外,还有一点他想见到上官闵,他总有一种感觉,上官闵可能很希望见到自己,问个清楚,所以不会让魏忠宇杀了自己,自己有机会。但这非常冒险,他才不敢让谢晓琴和自己一起出来。四处寻找着上官闵的影子,就是没有发现他们在哪里。赵达非常着急,谢晓琴在洞里快要受不了了,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干脆主动把他们引出来。主意已定,赵达大喝一声,跳了出来。
  旁边躲藏的人听见声音也马上跑了出来,不一会就和赵达打成一团。虽然这些人比较多,却根本不是赵达的对手,很快就纷纷倒地了,但一波接一波,赵达脱不开身。赵达知道,不能在这里和他们打下去了,必须留出空间让谢晓琴逃出来。所以趁那些人不注意,甩开他们,往前跑去,那些人自然紧追不舍。
  外面的打斗声音小了许多,三清道人知道赵达已经把那些人引开了,现在是个好机会,拉起谢晓琴就往外面冲。谢晓琴一出来就看见远处被众人围追的赵达,自然不会坐视不管,马上就要过去帮忙。三清道人一看,急忙拉住她:“不要去。”然后拉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虽然也有几个人跟了过来,可他们也不是三清道人和谢晓琴的对手,所以一路上非常顺利。
  上官闵一看见谢晓琴,精神一振,就要追过去。魏敏仪很清楚他要干什么,想拉住他,却来不及了,上官闵早就跑了。魏敏仪不会武功,追不上,心里着急,突然看到站在一边的南青凌,推了他一把:“师兄,你还不跟过去,万一上官闵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
  南青凌心中有气,不愿意再听从魏敏仪的安排,想到魏忠宇说的事,马上说道:“魏小姐,魏大人让我在这里待命,万一我走了,这里出了事,谁负责?”
  魏敏仪看得出他是故意为难自己,想了想,走到他身边,悄声说道:“这是你帮助谢晓琴逃跑的唯一机会,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把上官闵带回来,否则的话,我会让谢晓琴、赵达、上官闵、还用你那个义父通通死在这里。”
  “你有那个本事么?”南青凌反问道。
  “怎么没有,林宏非早就在附近了,他的武功如何,你应该清楚,顺便告诉你一声,他的剑上有毒。”最后一句话是贴在南青凌的耳朵上说的,生说完之后,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
  南青凌听完以后,冷汗涔涔,没想到魏敏仪居然要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她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来不及去想这些问题,南青凌觉得自己必须马上过去,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刚要走,又被魏敏仪拉住:“不要和我耍花招,林宏非会一直跟着你,如果他发现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他就会出手。”
  南青凌甩开她,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赵达看到谢晓琴和三清道人已经走远,而眼前的人也被自己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想去追他们。还没转过身,就看到一把剑向自己刺了过来,一下子慌了神,本能地向后一躲,竟然躲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庆幸,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白衣人向自己扑了过来。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他也知道这个人就是害死谢一善的西门溪,一腔怒气爆发出来,两个人很快打了起来。
  刚开始,西门溪并没有把赵达放在眼里,认为他不过是谢家的一个仆人,不会有什么武功。打着打着,才发现这个人武功不得了,不敢小觑,便全身心地投入了。
  赵达刚才已经和那些人打了许久,早就筋疲力尽,现在虽然是全力以赴,但仍然觉得体力不支,很快落了下风,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西门溪的剑竟然是黑的,难道有毒?看来这个人是真的想把自己置于死地。来不及想太多,赵达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闪。然而,他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喘息之机,西门溪当胸一剑刺了过来,赵达来不及躲避,就这样挨了一剑,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好像还有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很快就落下来了。
  西门溪蹲下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确实死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却发现魏敏仪和魏忠宇走了过来,于是站了起来。
  魏忠宇和魏敏仪走到他面前,低头又看了一眼脚下死去的赵达,魏敏仪似乎不放心,俯下身子,探了探赵达的鼻息,才知道这个人确实死了,站起来。笑了笑,对西门溪行了礼,说道:“多谢西门大人帮忙除掉赵达,小女子感激不尽。”
  “首先说清楚,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你,你不用谢我。”西门溪冷冷地说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你,你很清楚,所以我要的东西......到时候可不要不守信用啊。”
  魏敏仪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笑道:“西门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自然要团结一致。到时候拿到了定国珠,一起把它献给皇上,大家一起立功受奖,岂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那样最好,只希望魏大人和魏小姐说到做到,不要让我空欢喜一场。”
  “那是自然,西门大人尽管放心。”魏敏仪笑着许诺。
  西门溪左右看看,发现有两个人没有来,甚是奇怪,便问道:“上官闵和南青凌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哦,上官闵刚才看见谢晓琴和那个道士往那边跑了,就追了过去;我不放心他,就让我师兄跟了过去。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追上了吧。”魏敏仪指着后面的路,说道。
  西门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估摸了一下时间,然后就往前走去。魏敏仪见他要走,拉住了他,虽然已经知道他的意图,但还是问了一句:“西门大人去做什么?”
  “自然是助他们一臂之力了。”
  “西门大人难道忘记了不久前答应小女的事情了?”魏敏仪故意提醒道。
  西门溪当然没有忘记,只是他觉得根本不需要那么复杂,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魏小姐当初说的办法的确是一个锦囊妙计,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是瓮中之鳖,根本逃脱不了。趁这个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拿回定国珠,我们就算大功告成了,何必那么麻烦,浪费时间呢?”
  魏忠宇虽然看不上西门溪,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现在是个机会。正准备发号施令,乘胜追击,却听得魏敏仪悠悠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定国珠一定会在那个道士手里?”
  欧元也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愣,然后说道:“这个赵达我已经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所以这个东西一定会在谢晓琴或者那个道士身上。反正他们两个在一起,追过去,就一定会有结果。”
  “西门大人这么解释,小女子实在不敢苟同。”魏敏仪摇着头,说道,“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西门大人说的也是对的,东西肯定就在他们手里。我担心的是,万一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看保不住定国珠,就会毁了它,到时候我们可是难以交代啊。毕竟皇上要的是定国珠,不是那几个人的狗命。”
  “你觉得他们会这样做吗?”
  “说起来,我也不敢肯定,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我想保住定国珠的秘密,却保不住自己的性命的话,我绝对会这样做。这样就真的没有人可以知道了,这个秘密也就可以永远保住了。”
  西门溪和魏忠宇听了这一席话,也都惊讶不已,万一真的如她所说,让谢晓琴和那个道士毁了定国珠的话,他们也是无法交差的。“照你的意思,我们真的只能通过上官闵拿到定国珠了?”西门溪不甘心地问道。
  “西门大人难道觉得还有比这更稳妥更有效的办法吗?”魏敏仪反问道。
  思量许久,西门溪觉得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就按你说的做。我和上官闵也不熟悉,做不了他的工作,一切就拜托魏小姐了。”
  “西门大人放心,到了那一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说服了西门溪,魏敏仪觉得难得的轻松,以后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三清道人带着谢晓琴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大概是用力过猛,谢晓琴不得不停了下来,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好像虚脱了一样,腿一弯,跪在了地上。跑在前面的三清道人突然发现身边的人没了,也停了下来,回头一看,谢晓琴坐在那里大口喘气,急忙跑回去,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怎么突然停下了?”
  谢晓琴喘着气,摆摆手,说道:“我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要不然你先走。”
  “不行,我怎么可以把你扔下?”三清道人也累了,但人还算清醒,左右看看,说道,“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说不定他们马上就会找过来。”
  谢晓琴回头看了看来时路,忧心地说道:“也不知道赵叔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找到我们?”
  三清道人看赵达现在都没来,想到那个西门溪,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但当着谢晓琴的面,绝对不能说出来,只能慢慢地安慰她说:“赵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魏忠宇虽然人多势众,可那些人武功一般,赵先生应该可以应付。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来,可能是他跑错了地方,没有看到我们。我们先不要管那么多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以后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