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看你们这个样子,我也不得不说了。”南青凌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三清道人的脸色,觉得没有异样,才放心地说了下去,“我现在经常不在家,所以也不知道魏敏仪到底对上官闵说了什么,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到上官闵现在不仅完全信任魏敏仪,而且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了。比如这次的搜查,就是上官闵要求的;还有,他看到赵达的尸体到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质问,也就是说他认可了西门溪的做法。这些事情对你们很不利,魏敏仪正在试图说服他拿到定国珠以后交给他们,我不知道魏敏仪会怎么和他说,但我知道上官闵最后一定会答应。到时候你们把他救出来,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好不容易拿到的定国珠又要落入魏忠宇的手里。义父,你甘心吗?”
  “我是不甘心,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对于这些,我早就和赵先生商量好了,只要能保证上官闵的平安,我们就按魏敏仪希望的那样,把定国珠通过上官闵交给魏忠宇。”三清道人回答得非常平静。
  “什么,你们真的准备这样做?”南青凌非常吃惊,本来以为赵达死了,他们会改变主意,没想到依然如故,“你们不是说定国珠里的秘密不能让魏忠宇知道吗,怎么现在又......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把定国珠直接交给魏忠宇,也不用现在这么麻烦,更不用死这么多人。”
  三清道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当初你把定国珠交给我,然后我把它交给谢一善,这件事并没有错,因为当时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定国珠里的秘密是什么,所以就不能交给魏忠宇。现在一切事情真相大白,我们知道了那个秘密,并且也知道该怎么做,我们才敢把东西交给魏忠宇。我们知道,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可能都无法了解这个秘密。”
  听到此处,南青凌更是奇怪:“说了半天,这到底是个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知道。”
  三清道人听得出他的好奇,可并不想告诉他,这件事关系重大,要说起来可不是一句两句就可以解释清楚的;再说,道人也不想让他知道,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当初寻找南青凌的目的就是就是保护他,为自己家留一条血脉,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涉险。想了想,笑道:“既然是秘密,不管是什么样的秘密,都会成为别人的目标;有些人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也会想方设法得到它。我不想告诉你,一来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二来,知道的越多越麻烦,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你跟在魏忠宇身边,早晚都会知道一些的。到时候少说多做,这样,魏忠宇才不会对你下手。”
  南青凌和魏忠宇相处的时日不短,魏忠宇的为人,南青凌再清楚不过,所以在魏忠宇面前,南青凌一直是少说多做。因此,他觉得三清道人的提醒有点多余。但他也知道,义父是不会对自己说实话了,失望之余也是无可柰何,又不能追问,只好放弃。换了一个话题,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怎么办,是马上去救上官闵吗,需要我帮忙吗?”
  三清道人摇摇头:“我还不知道,谢晓琴这个样子,我希望可以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之后再做决定。现在的难题是不知道什么地方比较安全。”正在他苦恼的时候,抬起头,却看见谢晓琴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谢晓琴过来是来和三清道人商量以后的事情,抬起头,忽然看见南青凌也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回过神,继续往前走,走到南青凌面前,福了福身子,低声说道:“谢晓琴在这里见过南公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面对谢晓琴这样的客气,南青凌有些不适应。虽然他和谢晓琴并不是非常熟悉,但每次见面,两个人都好像有一种心灵感应一样,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好像都知道。可是这次,南青凌感觉谢晓琴的态度不仅仅是客气,反而有了一些冷漠和无奈,这让南青凌有些莫名其妙的难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尤其是义父在这里,有些话,开不了口。想了想,只能和她一样,客气地欠身回礼:“谢小姐。”
  谢晓琴点点头,就没有和他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三清道人,问道:“道长,赵叔和父亲都不在了,我一个女子也没有什么主意,以后就全听道长安排了,希望道长不要嫌弃。”
  “谢小姐说的哪里话,谢兄和赵先生把你托付我照顾,是对我的信任。谢小姐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把上官公子救出来,让你们早日团聚。”三清道人正色说道。
  谢晓琴愣了一下,说来说去还是这句话,看来有些人、有些事,自己注定是躲不开了。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又问道:“那下一步又该如何,不知道道长有没有什么打算?”
  “现在这个时候去救人肯定不行,我们两个人直接这样去,肯定是有去无回,而且昨天晚上都累了,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做决定。不知谢小姐以为如何?”
  “道长说的有理,那就这样吧。只是不知道道长准备带我到哪里去?”
  “谢小姐有所不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实话说吧,我对这个地方也不是特别熟悉,所以暂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不知道谢小姐有什么建议?”三清道人试着问道,他也知道希望不大,可他还是问了,谢一善和赵达不知道有没有告诉她什么。
  谢晓琴想了想,才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就是城外的白云寺,寺里的流风法师是我爷爷的故交,前几天我和赵叔就躲在那里。魏忠宇大概不知道这件事,也许那里是安全的,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经她提醒,三清道人也想起来了:“不错,是有这么一个地方,赵先生以前也和我说过,我还去那里找过你,只可惜没有看见。至于那个流风法师,我也认识,应该是个可以相信的人。而且那个地方比较安静,我们可以好好地休养一阵。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马上要走了,谢晓琴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两块墓碑,点点头。抬起头看到南青凌还站在面前,忽然有些尴尬,便说道:“南公子,我们要走了,你也回去吧,别让魏小姐担心。”
  谢晓琴下了逐客令,南青凌感到意外,他想起了魏敏仪说的话,担心上官闵的安全,又不放心这里,想了想,才说道:“我送你们一程吧,要不然我不放心,魏敏仪那里我已经说过了,天黑之前赶回去就可以了,你们不必担心。”
  谢晓琴正要拒绝,却听三清道人说道:“也好,这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多一个人也可以安全一点。刚好,你看看我们住在哪里,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提前过来告诉我们。”三清道人本来也不想答应,可还是怕出了意外,不得不答应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定不能让谢晓琴再出事了。
  三清道人答应了,谢晓琴也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于是三个人就这样往城外走。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尤其是谢晓琴,一直是沉默,低着头,默默地往前走。南青凌有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她,刚好谢晓琴也抬头,目光交汇,谢晓琴却没有任何反应,又低下头来。这让南青凌有些郁闷,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龙凤山脚下,谢晓琴、三清道人、南青凌看着近在咫尺的白云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到了这里,应该可以说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吧。谢晓琴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想到上次来的时候还有赵达相伴,可这次就剩自己一个人,虽然还有一个三清道人,还有一个南青凌,可在谢晓琴眼里,他们都是外人,是无法取代赵达和父亲的地位的,但以后自己恐怕还要依靠他们。想到这里,又是一阵伤感的唏嘘。
  三清道人看谢晓琴一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了赵达和谢一善,所以才有些伤感。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温言安慰道:“谢小姐,我知道你可能是想起了你父亲和赵先生,心里有些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要保重身体,毕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谢晓琴擦了擦眼睛,勉强一笑,道:“谢谢道长提醒,我记住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于是三个人就走了进去,此时大殿里已经没有什么香客了,安静得很,只有几个小沙弥在那里扫地。谢晓琴虽然知道流风法师住在哪里,可自己毕竟是客人,这样直接过去实在是不合适,于是就想找一个人为自己带路。正在此时,她看见流风法师的迎客弟子悟明从外面进来,就急忙迎了过去:“悟明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