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提不提。”陆信义再次帮女儿擦干了眼泪,打量着她,说道,“看来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总算是熬出头了。陆嫔娘娘,不错,爹为你高兴啊。”
  “爹——”陆明悦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陆信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放开女儿,急忙问道:“你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了,怎么不先回家啊;还有,你什么时候被封的陆嫔娘娘,这么大的事,为何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我两天前就来了,来之前皇上特意嘱咐,让我直接来找魏大人,所以我才没有回家。爹,他们把我接到这里来,都是因为你啊…….”陆明悦哭泣着,把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地给父亲说了一遍,“我本来打算悄悄地回家,没想到魏忠宇早就派了人在城门口接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跟着他们走。”
  陆信义听完之后,慢慢地握紧了拳头,绝望地说道:“我早就知道魏忠宇会想出各种办法对付我,所以一直对他有所提防,没想到他竟然把你接来威胁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陆明悦大惊,抬起头看着父亲:“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父亲真的在家里窝藏了逃犯?”
  陆信义看着女儿,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想了一会,问道:“悦儿,你和父亲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你觉得父亲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吗?”
  陆明悦听了这话不由地放下心来:“那他们说…….”
  “他们说的没错,一个月前父亲确实收留了三个人,那三个人是父亲的生死之交,不仅如此,还救过父亲的性命,因为这样我才不能不收留他们。”陆信义虽然知道他们的讲话有可能被魏忠宇听到,可为了让女儿相信自己,也不得不说清楚,于是他故意放大了声音,“可我告诉你,这三个人都不是所谓的朝廷重犯,他们是好人。魏忠宇这样做是公报私仇、利欲熏心,悦儿,你可千万不要轻信他们啊!”
  陆明悦虽然理解似得点点头,可仍然显得非常为难:“女儿知道爹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现在事情不简单,我们根本不是魏忠宇的对手,就别和他斗了,要不然他会弄死我们的。”
  “难道你想让爹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不成?”陆信义有些气愤地看着女儿,没想到现在女儿既然如此担心,“你爹我可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反悔。”
  陆明悦有点着急:“如果这件事仅仅是魏大人的公报私仇,父亲不答应他也就算了;可是他们既然能够把我接来,就说明皇上也知道这件事。魏忠宇后面就是皇上,如果你不答应,皇上就有可能对你下手,你觉得这样值吗?”
  陆信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做这些事之前,爹爹就想过了,也许真的是乌纱难保、性命堪忧,几十年的官场,我早就看透了一切,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原来在乎的东西早就忘记了,而且这次魏忠宇来了,我也看透了他的为人,他想害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好不容易能够面对面了,那就较量一番吧。现在爹唯一担心的人就是你,不过你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块面对吧。悦儿,你愿意和爹爹一起并肩作战吗?”陆信义满怀希望地看着女儿。
  陆明悦感受到父亲殷切的目光,突然什么也不怕了,正准备答应时,突然想到了刘山历,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害了他啊。于是硬着心肠说道:“对不起,爹爹,女儿,不能。”
  “悦儿,你怎么可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陆信义愤怒地质问道。
  陆明悦马上跪了下来:“爹爹不要误会,女儿也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只是女儿一人,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儿绝不是后悔;但是女儿不想害了刘将军,请爹爹成全。”说完,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然后把自己和刘山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女儿,你可真是糊涂啊!”听完之后,陆信义一声长叹,掩面而泣。
  陆明悦一步步跪到陆信义的身边,扯着他的衣服,哭着说道:“爹爹,我知道是女儿错了,女儿糊涂,女儿不应该鬼迷心窍,爱上刘将军。但是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那天晚上是我太害怕了,所以才情不自禁。我真不知道这是他们早已安排,专门陷害我们的。女儿也不是怕死之辈,但刘将军对我情深意重、恩重如山,我不想害了他,本来因为刘太师的事情,刘将军已经在朝廷上受到排挤了,我不想再连累他了。爹爹,求求你,救救他,不要那么做。”
  “刘山历这个人我听说过,何老太师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也是因为魏忠宇从中作祟,老太师曾经对我有恩,我虽然痛心,却无能为力。现在你们又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办才好?”陆信义痛苦地看着女儿。
  陆明悦默默地低下头去,大声哭喊道:“爹――――”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魏忠宇带着女儿魏敏仪、侍卫南青凌、以及刘山历一切走了进来。陆明悦看到他们,吓得急忙钻进父亲的怀里,陆信义也赶紧抱住了自己的女儿,警惕而愤怒地看着魏忠宇。
  “怎么样啊,陆大人,娘娘的意思你到底明不明白啊?”魏忠宇看着陆信义,得意地问道。
  “魏忠宇,你故意陷害我和我的女儿,到底想干什么?”陆信义厉声问道。
  魏忠宇笑了笑,略带戏谑地说道:“陆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你;还有陆嫔娘娘,她可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女人,我巴结她还来不及,怎么敢陷害她呢?”
  “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这可就得问你的宝贝女儿了。”魏忠宇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盯着他们,非常清楚地说道,“作为皇上刚刚册封的娘娘,不但不知道感谢隆恩,反而背着皇上,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这就是亵渎皇恩,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说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刘山历。
  “你胡说,我们没有。”陆明悦大声辩道。
  “没有?难道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吗?”魏忠宇反问道。
  陆信义哼了一声,说道:“就是你昨晚真的看见什么了,只要我女儿不承认,刘将军不承认,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如果你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你就是亵渎娘娘,这个罪名恐怕你也担戴不起吧。”
  “谁说只有我爹一个人看见了?”魏敏仪也在这个时候走上前,说道,“我也看见了,还有这位南公子。”说着,把南青凌推到前面,“难道我们三个人还不足为证吗?”
  “哼,你们三个人都是一丘之貉,说的都是同样的话,不足为信。”陆信义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魏忠宇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生气,正欲反驳,却被女儿拦了下来。于是魏敏仪继续说道:“昨晚我师兄南青凌确实抓到一个刺客,他很快承认了他就是行刺陆嫔娘娘的人,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你们觉得那是什么?”
  “什么刺客,分明就是你们派来的人。”陆信义恨恨地说道,“你有没有胆量把他叫进来,让我问个清楚。”
  “我不傻,我当然不会让你见到他。”魏忠宇非常得意地说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不需要开诚布公。只要你听我的话,帮我一个忙,所有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不然的话,我会让这个刺客和我一起去面见圣上。”
  陆信义心里愤怒到了极点,他没想到魏忠宇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了,居然还和二十年前一样卑鄙,真的很想跳起来大骂几句,但看见女儿哀求的眼神,叹了口气,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的目的你应该知道。”魏忠宇觉得自己不需要多说。
  陆信义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吗?你想得到的一切都得到了,地位、名声、财富,他们隐居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威胁,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置于死地呢?”
  “陆大人,刚才娘娘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现在的事可不仅仅是我的公报私仇,皇上也知道这件事。如果你还自认为是一个忠臣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为了一个定国珠,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如果那些人真的居心不良,也用不着等到现在。”
  “难道你不明白一个道理吗,防患于未然。虽然他们这么久都没有行动,可不代表永远不会动。皇上找了他们二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眉目,岂可轻易放弃。皇上只能有一个,他是绝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撼动他的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