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马上要和你们说的。”刘柔盈看着他们,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爹知道这件事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也知道我哥哥就在这里,所以就让我找他帮忙。可是我前几天找到他,才知道他因为陆嫔娘娘的事,也受到了魏忠宇的威胁,恐怕是帮不了你的忙了,还请赵先生见谅。”
  “刘小姐客气了,你肯出来帮助我们是我们的福气,这样的危险的事情怎么敢劳烦?”赵达正色说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我们的事,受到魏忠宇的威胁;还有,陆大人醒过来没有?”
  “魏忠宇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让陆信义这么快就醒过来,但是陆信义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且口碑甚佳,魏忠宇也不敢真的把他杀了,你们放心,过了这阵子,陆大人就会醒过来。至于陆嫔娘娘那里,有我哥哥的保护,也没什么问题。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问问我哥,我相信他会知道。”
  “一切小心为上。”赵达嘱咐道。
  “我自有分寸。”刘柔盈点点头,应道,而后眉头皱起,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我哥哥现在是受制于人,无法帮忙,不过我觉得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帮得上忙。他就是西门溪。”
  “他?”听到这个名字,对面的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她。
  刘柔盈当然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谢一善是西门溪杀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今她却说西门溪可以帮忙,这种事在谢晓琴他们眼里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能的事,可刘柔盈觉得这是唯一的人选,定了定神,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西门溪害死了谢先生,而且他的目的就是定国珠,在你们看来他是仇人,是不可能帮你们的。但是现在只有他才能控制住魏忠宇,为你们的营救争取时间。”
  “可我父亲毕竟是他亲手所杀,而且他也知道定国珠就在我们手里,怎么可能帮助我们?”谢晓琴仍然不相信,严肃地质问道。
  “这个事让我来做,我有办法可以说服他。”
  “你要怎样才能说服他,他会听你的吗,你和他好像非常熟悉,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谢晓琴一下子问了她两个问题,她看得出来,刘柔盈和西门溪关系密切。所以即使知道刘柔盈是真心相助,也明白了一些疑心。
  “这——”刘柔盈不知如何解释。
  赵达也看出来其中端倪,自然也想问个清楚,但瞧见刘柔盈面带犹豫的样子,知道这样问下去不太合适,强压着心头的好奇,制止道:“晓琴,这是人家的私事,既然刘小姐不愿意多说,我们就不要再问了。”
  谢晓琴虽然不满,但赵达这样说了,也不再强求,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赵达为她解了围,刘柔盈非常感激,说道:“多谢赵先生理解。”然后站起来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告辞。”
  “刘小姐何必着急,我看你这个样子,可能也没有好好休息,不如先留在这里,休息一天再说。”赵达真诚地说道。
  “不了,我还要进城去寻我哥哥,有事情和他交代,就不在这里留宿了。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了,还是那句话,一切事情小心为上,一定要保住定国珠里的秘密。”刘柔盈非常认真地说道。
  “刘小姐可以告诉老太师,赵某一定不辱使命。”赵达坚定地说道,“既然刘小姐还有要事在身,赵某也不强留了。晓琴,你亲自送刘小姐下山去吧。”
  “是。”谢晓琴虽然心有不愿,可赵达这样说了,她也不能不答应。站起来,走到刘柔盈面前,说了一声,“走吧。”就带着她出去了。
  刘柔盈当时是自己找到这里来的,按理说用不着别人送,自己就可以下山,但因为有事情要和谢晓琴说,也就没有拒绝,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院子。
  刘柔盈和谢晓琴走了以后,三清道人来到赵达身边,问道:“你觉得这个刘柔盈到底是真心帮助我们还是另有目的?”现在人心惑测,世事难料,这让他不得不防。
  “老太爷当年确实是救了刘众一命,不仅如此,还救了他们全家,刘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如果刘柔盈真的是他派来的,应该不会有假,如果是真有所图的话,那也是定国珠里的秘密,不会有其他的。但是刘柔盈认识西门溪,看样子关系不一般。我担心的是她被西门溪利用,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更何况,她是女流之辈,就算是真心相助,恐怕也是杯水车薪,做不了什么。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在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得到秘密,然后再去解救上官闵。道长,你看如何?”赵达问道。
  三清道人想了一想,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最后这个刘小姐也问起了定国珠的秘密,我们要不要告诉她?”
  赵达愣了一下,老实说,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不是三清道人突然提醒,他还真没在意,是啊,如果以后真的如此,该怎么办呢?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只好说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谢晓琴领着刘柔盈走到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看了看,说道:“这两条路,一个出城,一个进城,你要进城,就往左边走,大概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我下去容易被他们发现,不能再送你了,一路保重,后会有期。”说完,谢晓琴就返身往回走。
  “等一下。”刘柔盈在后面叫住了她。
  谢晓琴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她:“刘小姐还有事?”
  刘柔盈点点头,走到她身边,说道:“有一件私事一直想问问谢小姐,如骾在喉,却不知道该不该问?”
  “我看得出来,刘小姐是真心帮助我们,说出来的话也是为我们好,如果想知道什么,就尽管开口,只要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晓琴虽然仍是心有芥蒂,但想想刚才的事,知道刘柔盈没有恶意,也就答应了。
  “谢小姐是否真的想按赵先生说的办法把上官闵救出来?”刘柔盈犹豫了一下,终于问了出来。
  谢晓琴一阵吃惊:“刘小姐为何如此发问?”
  “谢小姐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们,魏敏仪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她非常有心机,如果她没有绝对的把握让上官闵相信你们就是他的杀父仇人的话,她是不会让你们接到上官闵的。也就是说,即使你们救出了上官闵,并且给他认真地解释,他也是不会相信的。”刘柔盈非常认真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认识魏敏仪,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谢晓琴虽然在心里肯定了她的说法,但还是忍不住奇怪地问道。
  “我虽然没有和魏敏仪有过接触,但她的为人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是个女子,但是飞扬跋扈,心机颇深,魏忠宇费尽心思寻找定国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把她送入宫中,陪王伴驾,她也是深迷于此,志向不可小视啊。”看到谢晓琴似懂非懂的表情,刘柔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人,魏敏仪是不可能很容易得宠的,但是如果她手里有了定国珠,得宠的机会将会很大。所以,这颗定国珠魏敏仪是势在必得,不会轻易放弃。”
  “你到底想对我是什么?”谢晓琴问道。
  “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保管定国珠,千万不能把最后的秘密告诉上官闵,一旦他知道了,就会告诉魏敏仪,后果不堪设想。”刘柔盈紧张地说道。沉默了一会,看着谢晓琴,问道,“你真的那么想嫁给上官闵吗?”
  谢晓琴愣了一下,然后淡淡地回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说了算的,我们是指腹为婚,从小到大,父亲就一直在和我说这件事,我还有其他选择么?”
  “可是现在,你觉得上官闵还能安安心心地和你在一起吗?如果你们这样去救他,也许就是引狼入室。如果我是你,我也许不会再去理会。”
  谢晓琴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的话我明白,在这里也和你说句实话吧,我自己也不想救他,尤其是知道父亲被害之后,我真的想放弃,甚至想杀了他,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就不会把我们留在这里,自己单独回去。”想到父亲,谢晓琴心里又是一种悲戚,擦擦眼泪,继续说道,“再说我和他根本就只见过两次面,甚至有一次还是互相追逐,别说感情,就是话也没说几句,我和他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感情了。对于这样的人,我自然不愿意冒险去救。可是赵叔和道长心意已决,你的那些话我也和他们说过,确实没用,我也只能放弃,他们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父亲死了,我也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切让他们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