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高中部画画的学长,他说他的名字叫做晴朗。其实认识他完全是个意外。有一天他到我们教室来找另一个同学,那个同学恰好不在,恰好我知道那个同学在哪里,于是我带他去找。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晴朗开始追求我。他经常托结琪或别的同学带给我一些精致而特别的礼物,比如有他题画的扇子什么的。有时候他甚至会找到竟勇,让竟勇带东西给我,不得不说,这家伙行动之前已经摸清了我的底细。
  有一次晴朗画了我的画像送给我,我看着他的画想起三、四年级的时候我也画过画送给彬霖,于是我跑去问彬霖我送给他的画还在没有,彬霖板着脸看了我好一会儿,说,早就扔掉了。于是觉得很伤心,心想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扔掉了,哼,以后有你好看。
  才开始的时候我总是语重心长的告诉晴朗我不想交这样的朋友,我说我想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晴朗不相信,认为我是在找借口推搪他,或者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还没能感动我。我那个无语啊,但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胡来了。
  刚开始我还会好心的收下晴朗的礼物,后来,索性不收了,看见他就躲,可是晴朗很执着,我一次次的拒绝他,他一次次的奋勇向前,以他的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就不相信我那么稳得起。
  我只好保持沉默了。
  初二的这个冬天我报名参加了冬季运动会,项目是三千米长跑——那时候算得上长跑的。因为怕落后所以每天早晨五点钟就起来在操场上练习,才开始的时候偌大的操场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一边跑一边听自己的脚步声一边想念陈小龙,那时候陈小龙和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
  几天以后我在路灯下看见了彬霖,他抱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蹲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我笑嘻嘻的跑过去问他是不是来陪我练习的,他板着脸大声的说叫我不要自作多情。我假装自讨没趣的转身走开,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还不承认是来陪我,我就不相信那本什么书会有这么好看值得大清早跑路灯低下来,而且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勤奋啊,更重要的是,什么书看起来这么艰难半天都不翻一页?
  但是我不说。
  我期待着运动会早些到来,因为经过差不多半个月的练习我发现自己得个奖状应该还是轻而易举的,可是运动会真的来了,我却出了状况。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起来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结琪说可能是紧蔡,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是大半天过去了疼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难受,眼看着马上轮到我比赛,心里着急得很。
  竟勇迟疑着说要不放弃得了,可是我又有些不甘心的样子,犹豫之间听见广播里喊我的名字叫我做好准备,我木然的走进赛道,其实这个时候的我甚至在想要不就退出吧,可是这个时候我看见彬霖向我挥了挥拳头叫我加油。
  然后,我决定豁出去了。比赛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剧痛我不得不蹲在了赛道上,彬霖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叫我加油,并且沿着跑道外陪着我跑起来。我咬咬牙用尽了全身力气站起来,然后重新进入到比赛当中,我隐约的听见观众席有人在鼓掌。
  彬霖陪着我跑了半圈就被工作人员弄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的身体里似乎充满了力量,而这股力量远远超越了疼痛。尽管如此我还是跑到了最后一名,在整个赛场上久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竟勇、结琪、晴朗和彬霖出现在终点线,他们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给我加油,我看见彬霖向我伸出了双手。
  我咬了咬牙一鼓作气跑过了终点线,彬霖只是轻轻的扶了我一下子就离开了,我笑了笑没说什么,我已经习惯和接受了他这个样子对待我。然后班里很多同学跑过来抱我,王慰我。后来我又出名了,整个学校几乎都知道了有一个叫做王夜雨的女生如何如何的坚强,如何如何克服困难跑过终点线,精神如何如何值得大家学习。
  晴朗问我哪里来的力量冲过终点线,他自作多情的问我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他,我笑着叫他去死,他死皮赖脸的说他死了就没人来喜欢我了。然后我看了看他,风一样逃开了。这个晴朗,怎么什么都敢说,而且不怕风闪了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