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妩萍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又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购物广场里面瞎逛,仰头望见的是不知有多少米高的摩天大厦,白色的基调,充斥在整个卖场。每个行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路过彼此的身旁。大家表情迥异,有的嘴角微微上扬,有的目光呆滞,有的拿着行动电话,边讲边目光游移,而丁妩萍呢,站在楼层一角,看着他们,没有表情,只有乱了的思绪,在长发下面的脑海里飘荡。
“这是第几次莫名的走到这里,又是第几次有想去找你的冲动,我连和你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你,知道你今天上班了,知道你今天很好,知道你今天开不开心。”丁妩萍心里默想。浓浓的忧伤,虽然没有完全吞噬她,但她却依旧在记忆的漩涡里面苦苦挣扎。也许苦情的、多情的女人便是这样的怯懦。
她在暗黄色灯光的咖啡屋,在里面煮咖啡,做甜点,丁妩萍每次在附近都随着香味忆着她的种种,每次路过都心跳着、忐忑着,害怕她看到自已,却又想让她不经意的发现自己,为自己停住下她的脚步,然后叫住自己。问问丁妩萍最近过的如何?也许自己会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有多痛苦,但是现在一切已经太晚了。
一年前的丁妩萍,与相恋了三年的男友分手了,三年来,他们一起走过的每条街道都会有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回忆,也许是伤害太深,对于他的好的坏的,丁妩萍想忘记的会很快但是真的太难。她有一个好朋友穆月琴,在丁妩萍最痛苦的时候,她帮助丁妩萍分解分手后的伤感。
“好啦,好啦!别用那一副死人样儿对着我了,收起你的忧伤,扬起你的媚脸,让姐姐用我这些昂贵的化妆品给你修饰一下,赶紧从死人脸中给我恢复过来。”说完月琴便用她那些所谓的女人的必需品在丁妩萍脸上一阵乱抹。
“你瞧瞧,人靠衣服,马靠鞍,女人就靠这靓妆,打扮一下多精神,就你这样的去夜店,保你钓一个成一个,别老想那个死人了,为了那种人咱们不值得。”丁妩萍扬起脸,哭笑不得地看着镜子。抬起头对穆月琴洋溢着兴奋的、得意的脸,勉强露出一个难能一见的微笑,结果却换来一个重重的巴掌,拍在了丁妩萍的背部。丁妩萍在想:“每次洗澡看到她用脱毛膏刮毛器,硬生生的弄下来的那些毛状物是不是她变性前的惟一证据?男性荷尔蒙分泌的严重过剩,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我的天啊!莫非丁妩萍一直在和一个变性人做朋友么?”
“姐,你不出手,没人不拿你当武士,你再打我就不是心痛了,我就可以直接进医院了。”丁妩萍呲牙咧嘴,表情痛苦地说。
“哎呀,亲爱的,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姐姐我只是轻轻的、轻轻的抚摸了你一下好不好?你瞧把你娇气的,难怪你男朋友要甩了你呢!”丁妩萍欲哭无泪……
月琴住的是一间单身公寓,每个月1000块钱的房租。白天她在一间咖啡屋做兼职,晚上她就在夜店做暖场人员。174cm的身高,凹凸有致的身材,昏暗光线下,让她精致的脸庞更加妩媚动人。每个人都劝她,去做模特吧,或者演艺界。她却不肯,只是一直在夜店里面,静静地坐着,等待着暖场后的轰鸣,跟着节奏扭动腰肢。然后喝几杯,再和几个老客人寒暄下,就开着车,独自回家。丁妩萍其实一直不理解这个时间的她,因为也只有这个时间的她是安静的,也只有这个时间的她,才更显得平易近人、从容不迫。她的性格很开朗,为人很简单,但是在酒桌上就变了一个人,不知是因为曾经受伤太深,还是阅人无数,只是感觉她有太多的秘密,她就像一本书,跟她在一起一天,就读懂她一点点。
月琴从原木柜式的大衣柜里,拿出一件暴露紧身的晚礼服,上面镶着水钻的点缀,给丁妩萍的感觉,四个字形容:俗不可耐,而它却是夜店爱好者最受欢迎的穿着款式。
“哎呀,哎呀,瞧这对丰胸,连我这个女人都喜欢,快把自己塞进去让我看看。”穆月琴色眯眯的盯着丁妩萍的胸部。
“你真的是女人吗?我不相信!”边说话边套着,把自己都套了进去,只是一转身,却听见了衣线崩开的声音,她冲过来抬起丁妩萍的胳膊不停地检查着。
“祖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是个破坏天才啊!”说完她看了一眼还算完好的衣服,舒了一口气,然后去拿她那些叮叮当当的挂饰了,一双15cm的高跟鞋,丁妩萍像踩着高跷一样,一步一步滑行过去。月琴开着她的二手捷达车,停在了小区楼下。
“亲爱的,快上车,让姐姐带你出去风流一下啊。”她朝丁妩萍抛了一个媚眼。
丁妩萍瞪着眼仰望天空,无奈地上了她的车。
“哎!咱们可先说好了,本小姐去呢,只去喝喝酒,到时候别什么样的男人都往我这边推啊!”丁妩萍摇下一半的车窗,任自己的些许秀发飞扬在车窗外,用一只手支着下巴,小声地和她说着话。夜色的路灯,昏黄暗淡,有点像是少妇的脸,失去了少女的红润与光彩,此时的丁妩萍,更加地难过,为了她逝去的爱情,为了她的苦心经营,为了她的情窦初开,为了她的很多的第一次。
“呵呵,放心,我不会的,你第一次和我去那样的地方,我不但不会介绍男人给你认识,我还会保护你,今天把你打扮成这样,不是为了让你吸引男人,而是想让你重新找回自信,你要知道,女人就应该这样精致地活着,这样男人才会把你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