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楼,走廊的右边有两、三间房间,于法国指向最后一间。
  大家站在房门前,吴天昊试着转动手把,发现是上锁的。
  “要撞开吗?”于法国问道。
  “这道门看起来十分坚固,要将它撞破,恐怕不太容易。”玄稳宗深思地说道。
  这时,明泽沙木和沐麒麟也跑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明泽沙木视线轮流望向我们。
  “天敖龙先生出事了,这间房间被锁住所以打不开。明泽沙木,有这间卧室的钥匙吗?”吴天昊说。
  只见明泽沙木摇了摇头,“这间钥匙只有一把,而且通常是放在天敖龙先生身上。”
  “那就破门而入吧!”玄稳宗转身看着吴天昊。
  “也只能这么做了。”吴天昊对着明泽沙木说:“山庄有斧头吗?那么,麻烦你拿一把过来。”
  明泽沙木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跑下楼,过了几分钟后,他手中握着斧头跑回来了。
  “让开!”于法国深呼了一口气之后将斧头高举,对准门扇劈了过去。于法国使劲地劈向房门,尖锐的木片四处飞散,就在他劈下第二次的时候,斧头突然卡在门板上,他用力将它拔出,接着劈了一次又一次。
  耗费不少时间以后,终于将门劈开了个洞,于法国放下斧头,无力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累得靠在栏杆上喘气。
  吴天昊让其他人留在原地,自己则是将左手伸进裂开的破洞中打开锁,之后吴天昊抽出手臂,用身体轻轻地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吴天昊正想看个仔细时,却被于法国推了一下。
  我也要看!让吴天昊看看里面的情况!”于法国挤了过来。
  “于法国,不要随便推挤!要保留命案现场的完整才行。”玄稳宗拉住于法国的肩膀说道。
  “碰”一声,大门被吴天昊和于法国用力推了开来。有股血腥味和尸臭味扑鼻而来。
  凶手呢?吴天昊环顾四周,却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影,除此之外,这间房间收拾得十分整齐,可以想见天敖龙有多么一丝不苟。棉被摺叠放好在床铺上,面窗摆置的桃花木书桌散发沉稳风格,上面有座古色古香,雕着精美花纹的玻璃灯,右边并排着同材质的书柜,左侧靠墙的酒柜内陈列了许多名贵的酒以及精致的玻璃杯。
  下一刻,吴天昊的目光被屋内的一角吸引住了。房内的茶几和两张椅子是翻倒的,上面还沾了血迹,铺在地上的毛毯也渗入血渍。
  吴天昊一一巡视窗户,发现都是上锁的,负责检查厕所的于法国走了出来,他摇了摇头示意里面没人,玄稳宗仔细调查被于法国敲坏的房门,似乎没有被人动过任何手脚,也没有留下任何穿线或是穿孔痕迹。
  “凶手不见了?”吴天昊喃喃说道。玄稳宗和于法国则是耸了耸肩来回应吴天昊的问话。
  就在此时,窗帘啪拉啪啦飘动的声音引起我们的注意,正对大门的玻璃窗,因撞破的缘故吹进冷冽的寒风。
  就这样,天蚕山庄发生起第一件命案。
  以山庄为中心,看热闹的村民就好像蚂蚁嗅到甜食一般,成群涌来。这些人交头接耳,每个人都露出焦虑的神情,周围的气氛不只显得过份凝重,就连飘散在山庄的雾气也被包围得无法动弹。
  玄稳宗向沐麒麟借来原本打算拍摄风景用的照相机,对着尸体不断按下快门。为了不妨碍他的工作,吴天昊选择站在角落,从旁观察尸体的模样。
  天敖龙是脸部朝上躺在地面,他的后脑杓有道裂开的伤口,那宛如棉絮的苍苍白发被鲜血染红了。
  究竟那道伤口是摔落地面所造成的,还是被凶手殴打所产生的,目前还不能确定。但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天敖龙绝对不是跳楼自杀,目击命案发生的我们确实都听到他最后的惨叫声。
  看着天敖龙朝天仰躺的脸孔,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背脊窜了上来,吴天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眼球部分因后脑受到猛烈的撞击而微些突起,但他那瞠目的双眼,狰狞的扭曲表情,在在说明了他死前经历无法言喻的恐惧。天敖龙临死前,到底看见了什么?凶手又是谁?
  更重要的疑点是,凶手是如何逃离现场?
  “啊!永香泉村长和艾佛森医生来了!”一位村民喊道。
  一看到天敖龙的尸体,永香泉村长露出严肃的表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敖龙怎么会突然坠楼身亡呢?嗯,还是先叫两名壮丁把天敖龙抬进去屋内。艾佛森医生,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艾佛森医生对永香泉村长颔首,指示明泽沙木和另一位村民将尸体抬进屋子后,人潮这才逐渐散去。
  早上八点半。
  天蚕山庄所有相关人员都到餐厅集合。在经过我们的说明之后,大伙都已经知道山庄主人天敖龙先生遇害的事情了。
  坐在正中央的永香泉村长板起脸孔,询问道:“天敖龙是被凶手推下三楼?”
  “不是,当我们冲出外面时,天敖龙先生已经跌落下去,所以没办法肯定这一点,而且很不幸地,我们并没有看到凶手的长相。”吴天昊说。
  永香泉村长目光一沉,点了点头,“然后坠落到地面上的天敖龙当场气绝身亡,这部份是谁作确认的?”他的眼光扫向众人。
  修境司默默地举起手。
  “嗯。”永香泉村长摸了摸下巴,“后来,有三个人最先到达顶楼,南宫志恩、于法国以及玄稳宗,你们是最早赶到天敖龙房前,没错吧?”
  玄稳宗轻推眼镜,接着说:“是的,那时候天敖龙先生的房间确实是锁着,而且也没有其他备用钥匙,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会决定拿斧头劈开门。”
  “当你们冲进去时,房内的一切,还有凶手的踪影都……?”
  “永香泉村长,”玄稳宗插嘴说道,我也知道要完整保留命案现场,尽量不要破坏它。可是,怎么说才好……那个时候大家都太激动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我们破门而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其他人,浴室也没发现到任何人影。而且,所有的窗子都是从里面上了锁,所以,这件命案是……”玄稳宗说到这就噤声不语,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他身上,聚精会神地凝听玄稳宗所下的结论。
  “密室杀人。你想这么下定论,对吧?”由于瑟伊欧突然用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在场所有人都深感意外,将视线一致落在他的身上。
  “是……是的,目前只能这样推测。”玄稳宗似乎也吓了一跳,连忙回应瑟伊欧的话。
  大伙或许觉得再推测下去也找不出凶手是谁,于是噤声不语,就连永香泉村长也刻意咳了几声,借着喝茶来保持沉默,整个餐厅陷入一阵沉重的气氛里头,直到艾佛森医生、稻井月以及雪华出现在众人面前为止。
  “水玲珑小姐她已经睡着了。刚才小姐有醒过来,但是情绪很不稳定,吴天昊花了许多心力安抚小姐,才让小姐平静下来。”说着说着,稻井月的眼睛湿润起来,她双手捂着脸,“为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稻井月这么一哭,让大家的心情更加难受与不安。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赫连依笑见状,立刻站了起来,她走到稻井月身旁,边抚了抚稻井月的肩膀,边递了一条手帕给她。
  “赫连依笑,谢谢你。”稻井月悲伤地垂下眼,她抿了抿嘴唇,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那个……艾佛森医生,”永香泉村长又咳了一声说:“验尸出来的结果,死因是……”
  “根据解剖的结果来看,天敖龙先生在死前后脑就被钝器所伤,虽然凶手下手很重,但还不至于当场死亡,真正死因是他直接从三楼摔落下去,造成头盖骨破裂而亡。”艾佛森医生一字一句照实地说出。
  “钝器所伤?”吴天昊带着疑惑望向玄稳宗和于法国。玄稳宗肯定也了解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当我们两人眼神交会时,他皱了一下眉头。在于法国的眼神中则是充满着疑问,他尴尬地搔了搔头。
  “你们三位可有发现任何长得像凶器的东西吗?”永香泉村长以灼热的视线轮流看着我们,“只要找到凶器,很快就能揪出凶手是谁了。”
  “这个嘛……”于法国想了一下,“我们好像没有发现沾了血迹的钝器耶!”
  永香泉村长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说:“关于这件命案还是等警察来到村子再说吧。对了!雪华,你联络警察了吗?”
  只见雪华露出阴郁的眼神,她边搓揉着手帕边说:“山庄的电话打不通。吴天昊刚才绕到后面去检查时,发现电话线被人恶意剪断了。”
  “你说什么!这下糟了!这样子就没办法对外联络了!”永香泉村长激动地站了起来。
  “村长,你的意思是说,天蚕山庄是翅村唯一拥有对外通讯的电话。”玄稳宗紧张地询问。
  “也不算是,不过基本上,都是由天敖龙对外联系。其实,吴天昊家里也有一支电话,不过在前几天坏掉了,看来,要派几个人下山通报。”
  “永香泉村长,这件事请交给吴天昊。”吴天昊坐直了身子,我身上有手机,虽然在山上收讯不好,不过只要接近山脚下,应该就可以使用了,而且利用手机联络也比较省时间。”永香泉村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分派各项事务给其他人。
  “南宫志恩,吴天昊也跟你一起去吧。”修境司和于法国异口同声说道。
  “也行,人多好办事。”吴天昊穿上外套,转头望向赫连依笑,“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于是我们在赫连依笑的目送下离开了山庄。
  “真想不到,来翅村度假竟然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情。”于法国虽然这么说,不过脸上表情却是一派轻松,他好整以暇将双手摆在后脑杓,抬头仰望天空。
  “修境司,你和赫连依笑一直守在屋外,有没有看到可疑人物或是有貌似凶器的东西被丢向窗外?”吴天昊试探性问道。
  “没有。”修境司简短地回答吴天昊。
  这凶手还真是神出鬼没,竟然能够在没有目击证人,下手后也找不到凶器的情况下完成这项计画,还是说,这中间吴天昊看漏了什么。从这件案子来看,可见这名凶手相当的狡猾。看来,这趟旅行有得忙了。吴天昊暗自叹息。
  走了莫约二十分钟,终于来到吊桥处。
  一见到前面的景象,我们三人当场愣住。
  原本应该出现一座木制吊桥的山谷,现在只剩下半截的吊桥悬挂在峭壁边。冰冷的阴风不断地从谷底吹了上来,挟带着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吴天昊心底顿时凉了一半。
  “要直接跳过去吗?”于法国用食指指向前方,嘻皮笑脸地说道。
  吴天昊冷冷地横了于法国一眼,他立刻收起玩笑的心态。
  修境司走近吊桥,伸手拉了一条被烧得焦黑的麻绳上来。“做得真绝,居然放火烧桥。看来,我们真的被困在这里了。”
  “应该还有其他可以走下山的路吧?于法国导游。”吴天昊的目光投向于法国。
  “这……吴天昊就不清楚了。哈哈!”于法国的眼神马上飘向别处。
  “回去再问问村长吧。”吴天昊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