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兰城外的一处乱石冈。
  步天赤膊着上身,站到一块巨大的青石前面,双腿分开,站好马步,望着面前坚固青石表面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咚、咚、咚……”
  握拳如大锤,雨点般的击打在面前的青石之上,凶猛暴烈,石屑飞溅,留下一片深陷的凹坑。
  步天的拳头之上也是血肉横飞,鲜血淋漓,但他好似没事儿人一样的继续摧残面前的巨大青石,也不知他打出了多少拳,哄然一声,整个巨石龟裂,直宽的裂缝在表面构筑起来一张细密的蛛网。
  碎裂成的细小石块,在步天拳头之下,都被轰飞出去,散落四方,原本步天面前屹立着一尊如山岳一般的巨大青石,此刻,他面前却是一片坦途。
  大有愚公移山之神威。
  解决掉这块巨石,步天收回双手,看着几可见骨的手背,脸上显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还好是清晨的乱石冈,无人光顾此地,不然被人看到此番景象,都会以为步天是一个有着自虐侵向的变态。
  步天腰腹之中的魔元道胎,好似为其双手之上灌注着琼浆玉液,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双手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步天的双眼紧盯着自己的两只手背,观察着上面巨大的创口一片一片的快速粘合,被月天狼伤到的后背,愈合过程他没有瞧见,这次他一定要亲眼见识一下魔元道胎对肉体修复的神奇功效。
  如浪涛扫过沙滩,魔元道胎散发出的热流灌输到手掌之上后,立刻变使其显现出了一如受损前的光洁肌肤。只是片刻功夫,两只手掌犹如新生般的毫无损伤了。
  抬起右手,抚摸上自己的左手,步天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此时手掌上的皮肉较之他击打青石前的时候,要坚硬上许多,抚摸在上,没有了柔软之意,完全是粗粝的触感。
  “咚!”
  向着身侧的一块重逾十吨的巨石一拳击出,立刻便听见“咔咔咔……”岩石裂缝的脆响,稍刻,原本滚圆的巨石分裂成了十余块。
  收回拳头,凑到眼前观瞧一番,发现上面沾染上几点碎石屑,上面没有出现一道血口。只是一拳,就已经很明显的证明出,经过魔元道胎淬炼过的手掌,有着脱胎换骨的坚硬表现。
  不止是在触感上,在功效上也是如此。
  只要把肉体弄伤,便可换来脱胎换骨的‘变异’,这种便宜步天当然得占,一个纵跃,落到了一处陡峭山崖前,伸出双腿,毫不顾忌疼痛的,向着崖壁猛踢起来。
  肿胀、乌青、皮开、肉绽……
  新一轮的腿部摧残又开始了……
  …………
  做完晨练,步天迎着朝阳,悠闲的走在云兰城宽广的街道上,向着如意药铺新址行去。
  林立的店铺已然开门做生意了,街道上的行人也开始变得熙攘起来,步天一边留意街道两旁的路边摊,一边向前慢悠悠的走着。
  他想卖个什么小礼物送给陈敏,她不仅要帮着林爷爷打理店里的事情,还要负责这么多人的饮食起居,是非常辛苦的,应该奖励一下她,但如果送太贵重的东西,以步天对她的了解,她是一定不会收的,步天便寻思着在街边买一个贴心的小礼物送给她,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了。
  一个根本不知道怎么讨好女孩子的人,步天一路下来,小玩意儿看花了眼,也还不知道选哪一件适合,眼看着就要回到如意药铺了,还是两手空空。
  就在步天苦恼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敲了一记。
  “嘿……”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可以听出里面带有恶作剧式的调皮语气。
  步天很是愕然,他真是想不出有谁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听声音还是一个女子。
  疑惑的转过头来,就见到一张,笑的异常灿烂的精致脸庞,光洁的脸蛋上显出两个小小的酒窝,一个清丽爽朗的少女站在自己的身后。
  “公孙大小姐,有啥大喜事啊,这般高兴?”步天转过身来,和公孙雨燕正面而立,问道。他和这位大小姐交情尚浅,还不足以达到让别人见到自己就大喜过望的程度。
  “嘿嘿……”公孙雨燕依然笑脸与对,清脆的声音再次发出:“见到了你啊!”
  步天伸手挠了挠头,还是疑惑不解的道:“见到我,就让你这般高兴?”
  每次碰上这位大小姐,总会是发生一些不太妙的事情。第一次去注册佣兵团,就是被这个小丫头调皮搞成了“三人帮佣兵团”,害的自己还要特意去改,第二次在云兰酒楼,因为她的关系,被曾凡误认为成‘情敌’,还起了冲突……步天有点怕她了,他很怀疑,此刻小丫头是不是也是在想法捉弄自己。
  “听说你狠狠教训了曾凡的两条狗,真是好样的!”公孙雨燕笑盈盈的说道,明亮的眼睛向着步天投注过去一个赞赏的眼光。
  “我教训了曾凡的两条狗,和你今天这般高兴有关系么?”步天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有关系啦!”公孙雨燕娇嗔道,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抓住步天的一只胳膊向着步天回家的反方向拉去。“我们到云兰酒楼,我请你喝酒,一边喝酒,我一边和你讲其中的关系。”
  步天试图挣脱公孙雨燕的拉扯,但面对一个少女,步天还真不好使用蛮力,一时竟然还没有抽出胳膊来,只好出口解释道:“大清早的我不习惯喝酒,再者我对这其中的关系没什么兴趣……你还是放开我,让我回家。”
  和这个小丫头片子在一块儿就没发生过好事儿,上次和她一起去云兰酒楼就惹上了曾凡,这次不知又会为自己惹出什么事儿呢!还是离她远点儿的好。
  再充分合理的理由,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那里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公孙雨燕根本不理会步天,紧紧拽着步天的胳膊向着云兰酒楼的那条大街而去。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和一个少女拉拉扯扯,很是有损自己优雅的仪态,步天只好妥协道:“我跟你去还不行嘛,你放开我,我自己知道路。”
  公孙雨燕这才解放了步天胳膊的自由,站到步天身侧,和他并排走着,生怕步天中途反悔,偷偷溜掉。
  …………
  “这次还坐这儿,你的未婚夫不会又来找我麻烦吧?”这次公孙雨燕领步天进的依然是云兰酒楼的那间特殊包间,对于公孙雨燕的恶意纠缠,步天心有郁气,便故意找公孙雨燕不快道。
  果然,此话一出,公孙雨燕原本愉悦的脸色立刻暗淡了下去,白了步天一眼,嗔怒道:“什么未婚夫,我没有根本就没有未婚夫。”
  见扳回一局,步天嘴角荡漾开一抹浅笑,道:“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叫曾凡的,自己说是你未婚夫的。”就是要说你不愿提及的事和人,看你还有没有兴致大清早就跑来喝酒。
  “他是谁啊,他说是就是么?哼!”公孙雨燕俏鼻吐出一道悠长的气息。
  说罢,公孙雨燕拿起桌上的一尊精致酒壶,亲自的斟上了一杯酒,递给了对面的步天。
  步天又是一怔: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公孙雨燕今天出门没有吃药,还是吃错了药?一向娇惯的公孙雨燕大小姐,不仅要请自己喝酒,还亲自斟酒。
  瞪大眼睛,步天一脸疑惑的望向对面正在为她自己斟酒的公孙雨燕,公孙雨燕为自己斟好酒后,抬起头来,看到步天询问的神情,微微一笑,端起自己酒杯,伸了出去,豪气道:“为你扇了曾凡一耳光,还暴揍了他身边的两条狗,我们干杯!”
  赶驴上架,步天虽然还是理不清其中关系,但还是愣愣的端起酒杯,和公孙雨燕碰了一下杯,糊涂的喝下公孙雨燕亲自为他斟的酒。
  “再来……”公孙雨燕一杯酒下肚,还不过瘾似的,还要再来第二杯。
  “等等……”步天伸出手掌,挡住了公孙雨燕伸过来取他酒杯的纤纤玉手,道:“你还是先帮我理清其中关系之后,在喝酒不迟。”
  糊涂酒喝一杯就够了,步天不想一直这样喝着糊涂酒。
  公孙雨燕收回前倾的身形,坐回到座椅之中,微微一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讨厌他,你扇他耳光,揍他的狗,就是在为我出气。”
  “你就这样讨厌他?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步天用不坏好意的在公孙雨燕的身上,上下的流转了一遍,玩味的问道。
  知道步天此话的深意,公孙雨燕狠狠的瞪了步天一眼,解释道:“他贪图本小姐的姿色,但他在本小姐的眼里就是一个废物,根本看不上,追求无果之后,就用他家族的势力逼迫我爷爷,让我嫁给他……哼,世上还有比他还让人讨厌的人么?”
  步天隐秘的、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说罢,公孙雨燕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抿了抿嘴唇,有些欲言又止的道:“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