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莫名其妙的邀约让尹洛斯一头雾水。
「去美国。」威尔森凝视他,叹气续道:「你昨晚说的我不懂,不过既然不快乐就走吧。」
尹洛斯动摇了,但一想到T-TO是為了什麼而存在,只能压抑住脱口而出的应允。
「时间还不到。」
又是让人摸不著头绪的话,威尔森不能理解,是T-TO给他的环境和权限让他捨不得走?还是汤玛斯家族在斐冷翠的壮大势力让他不甘愿捨弃?
威尔森蹙眉看看断言拒绝的人:「那不免强,不过我要走了。」
「离开?」突来的告别让尹洛斯不能接受的拉高音量,才明白他已经有了打算。
回想当初吵著加入时,尹洛斯曾说:『T-TO不适合你,放弃吧。』
「你说的很对,T-TO真的不适合我。」
威尔森当然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只不过无论首脑是谁,T-TO的上下成员几乎都快混熟,双方对上是迟早的事,更知道这一离去官方肯定会另派其人,但无所谓,就不想自己去面对这样的局面。
邀他一起走只因為昨晚的难得坦白,对他的感情也认真考虑过,几次下来都可以接受,以后应该也没问题,不过既然不愿意也无妨,看著不发一语脸色冷沉的人,威尔森扬嘴一笑:「昨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因為你是对的,真的不能相信任何人。」
这是发自内心的原谅他,今天要是立场对调,自己也会这麼做,甚至是不留餘地。
「我准你走了吗?」可这话尹洛斯听不进去,气怒的说著。
选择离开,选择承认失败,威尔森都不愿意,但也是唯一和平分开的办法。
「如果你离开T-TO或汤玛斯家族,来美国找我,或许到那时候会不一样。」威尔森轻拥曾让自己心悸的人,看看那双湛蓝的明亮眼眸,想起法昂动手打他的情景,心疼的烙下一吻:「尹洛斯,记住我的名字,古德?威尔森。」
「古德?威尔森…」
道出正名,以T-TO的资讯,只要他有心迟早会知道,仅是离去前不想连这属於自己的名字都隐瞒。
尹洛斯的心裡早不是滋味,双手握的死紧,发热的眼框让他的情绪快要溃堤,咬牙怒道:「上回你要是死了,那也就算了,偏偏你活了过来,所以你这辈子是我的,别想离开这半步。」
「那件事你不需要放在心上,那是為了接近你,故意用的苦肉计。」卢森堡那件事绝对是意外,但若是这样说能让他释怀,倒也无妨。
「把药吃了,给我好好待著。」尹洛斯身子止不住颤抖的离开,莫名的情绪叫他快要抓狂。
T-TO的领导者,汤玛斯家族的小公子,此时才发现自己是世上最贫穷的人,什麼都没有,什麼也得不到。
灼烈的醇酒一口又一口的灌进喉间,再棘手的人物,再难缠的斗争,都从未让他感到这麼无力过。
越喝,心越静不下来,抓起瓶身,猛灌烈酒下肚,不愿再被这扰人的心绪干扰,只想让脑子停止运转,停止思考。
灌下大半瓶醇酒,尹洛斯半迷茫的摊在床上。
略显白皙的肌肤染上一抹酡红,如深潭般眸子佈上一层薄雾,使劲地将手中的酒瓶扔出,不偏不倚砸上一旁的落地窗,玻璃霎时碎裂一地。
毁坏的瞬间让尹洛斯扬起一抹笑容,闔眼放空,麻痺的脑袋却不听使唤的想起昔日种种。
想到再见面的大打出手,虽然气他把房子炸了,却无伤大雅,又有谁会像他一样跟自己对恃一整天,尔后又没头没脑的将一触击发的气氛化解,又有谁会像他一样指著自己大骂,再想到自己的难题让他惊愕的从椅子上掉落,尹洛斯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是阿,这些都是没有人敢做的。
就因為这样,他在他的心中是特别的。
那是不知道自己身分的关係吗?要是知道后,他还会保持豪放无忌的相处模式吗?
想著,思绪总算清醒了些,总算有了些方向。
赫然起身,脑袋一阵昏沉,却阻止不了他的行动。
现在,不想隐瞒,决定告诉他一切,告诉他一直想知道的T-TO首脑是谁,汤玛斯家族和T-TO之间的关係,自己现在不能跟他走的原因。
想到这,尹洛斯笑了出来,原来自己也这麼不老实,瞒了一堆事。
来到房裡,尹洛斯失望了。
房间内空荡无人,对角的窗口倘佯而开,一阵风将窗帘打的老高。
不需要问,更不需要找,尹洛斯知道,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不是很有默契,不是总能适时阻止他的行动,怎麼这回不一样了,来到窗边,尹洛斯希望能像昨天一样看到他的身影,才发现真的不復先前。
满腹实话却苦无发洩之处,紧窒的胸口让他莫名难受,这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彷彿被夺走另一半灵魂似的空荡。
瞥见床角上的盒子,不用开也知道那是什麼,裡头有的仅是蓝白色胶囊的解毒剂。
「你这个白痴。」
尹洛斯咒骂一声,加快脚步冲下楼,下达命令,动员几近的T-TO人员,务必要将人带回来。
尹洛斯紧紧抓住手中的盒子,内心担忧不已,后悔為什麼不告诉他这是什麼样的药,而他沾的可是会致死的强力毒药。
看到迎面而来的阿诺德,尹洛斯飞快上前:「把威尔森找回来,快!」
叼著雪茄的阿诺德是特地前来关心慰问,真不明白威尔森怎麼成了普罗金斯家族的间谍:「怎麼了?」
「他中了Spiriteme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