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理解这男人的哀愁打何处来,近屋后问到:「有难言之隐?」
  「多说无益。」
  男人不愿多谈,若说白,岂不是当他的面承认不愿与T-TO有关联,话锋一转:「尹先生最近可好?」
  阿诺德有些气恼,若是坦言相告,还可劝上一二,无奈避而不谈的情况下,让他完全没輒,此时还挺懊恼怎麼不是T-TO首脑尹洛斯亲自前来,虽然那人总是撂下一句『你自己看的办』,但这种交谈的活儿,比架起武器逼两国交战还要艰难。
  内心哀嘆一声,仅能苦笑回应:「很好,多谢关心。」
  「请自便,我先离开,晚上再详谈。」男人笑著回应,手一挥再对屋内侍从交代:「好好招待芬克先生。」
  男人前脚刚走,阿诺德也返回自家航运机上。
  「联络尹洛斯。」一踏入机舱,气急败坏的道出命令。
  不稍多久,接上递来的话机,挫败的道:「约国的事你来处理,我实在没办法,看样子他们明天就会签订和平之约。」
  『原因?』
  话机那头是冰冷语气,彷彿事情与他无关。
  明知这是那人的惯用口吻,此刻却让阿诺德感到刺耳。
  「要是知道还要你来吗。」想起那公式化的答案,抢先一步道:「别说自己看著办。」
  语落,已听见嘆气声,半晌,那人才总算开口:『我去叙国,明天中午前给我原因。』
  结束简短通话,阿诺德感到无力,到头来还是得弄清楚原由,不禁大嘆一气。
  盛情款待的晚宴上,婀娜多姿充满异国风情的美女扭动身枝卖力秀舞,美味佳餚佔满蹄形餐桌,在这纷扰战事之际如此大肆铺张,只為招待这难得贵客。
  男人高举镶满水晶的华丽酒杯,对向客席之人。
  受邀的人举杯回敬,嘴边那根偌大的雪茄总算搁下。
  美女在怀,佳酿入口,理应是男人一大乐事,可这人却沉著脸,连平日那不经意的笑容也消失无遗,令主人方帕格里斯深感不解,开口问到:「芬克先生可是对这晚宴有不满意的地方?」
  「这局势能有这般享受,何来不满之说。」离开嘴边不到几秒的雪茄又叼了回去,吐上一雾,直接道出目的:「那人对两国和谈之事很感兴趣。」
  男人目光一沉,手一挥撤下舞孃护卫,待屋内仅剩他们二人,才开口道:「尹先生对这种结果很不乐见吧。」
  已无閒杂人等,阿诺德也挑白说著:「别说他不乐见,我也不能理解。」
  「我说过,即使和平,也不影响买卖,当然,更不影响我们的私交。」男人点燃一管菸草,看著对坐的人,嘆气道:「这是父亲的决定,更是内阁商议出来的结果,无奈实权不属於我,仅能服从。」
  「就算贵国愿意谈合,以叙国阿契丹尼的野心又怎会甘心妥协,小心提防有诈。」
  话已被男人挑起,阿诺德趁势搧风,势必要这人起各心眼。
  男人不如他所愿,反而放声大笑,吐上一口浓白烟雾,道:「阿诺德,大家都是聪明人,两国和平绝非你、我、他乐见之事,对於你刚才的说法,我只能说,我方有应对之策,另外,请你转告尹先生,此事切勿插手,小心惹上无妄之灾。」
  帕格里斯并非蠢人,以往军火入境总是见不到这号人物护航,偏偏在两国签订和平之约这敏感时刻出现,想也知道是何用意,但这对他而言却无伤大雅,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这批军火虽然派不太上用场,他却很乐意购置,只因长年交易下来确实已有些薄情。
  帕格里斯见他不语,知道这驍勇的男人向来不善言词,扬起艰涩的笑容,道:「今天换成尹先生来也是一样的结果,一切已成定局,多说无益阿。」
  正如他所言,约国国王压根儿不想与世界安全联合為敌,更不愿為了T-TO惹上这麻烦,纵使再有不甘,也仅能照原先的假谈和签下真正的和平之约。
  无奈又感嘆,破晓之刻,出发在即,瞥上那寡言之人,提醒著:「小心CI。」
  语落,男人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听者。
  眼看又问不出所以然,只好对自家情报网下达命令:「给我查帕格里斯这二天和什麼人接触过,中午之前回覆。」
  突来的要求令远方的情报人员头大如斗,但再艰难也得完成这任务。
  阿诺德气恼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就因為清楚那男人,再问也得不到答案,无奈自己不擅公关交际,此刻只能闔眼养息,静心等候消息。
  男人的提醒,阿诺德完全不放在心上,无论是T-TO或是阿诺德?芬克这个名字,早已是各国官方锁定的焦点,若真有办法逮到痛处,哪还能容他横跨整各欧洲,在义大利甚至享有一片天地,T-TO更是日益坐大。
  思即此,脸上又展露那不经意的笑容,思绪更飘远。
  几近正午,情报网仍无消息回传,想起帕格里斯一番话,联络前往叙国的人為优先。
  透过通讯器,接联远方的飞行机FF-SO:「尹洛斯呢?」
  『尹先生在休息。』
  听见回话,阿诺德嘘呼一气,道:「转告他帕格里斯傍晚就会抵达别馆,签订和平之约。」
  『是。』
  结束简短交代,再连上自家情报网,可这一问,T-TO情报单位竟然无法给他满意的答案,咒骂一声,再次催促。
  这下可是挑起阿诺德的兴致,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这麼有本事能让约国如此动摇,又是什麼单位能让T-TO情报网大费周章还查无蛛丝马跡。
  眺望远方辽阔沙漠边境,夕阳逐渐低沉,阿诺德的耐性早已耗尽,烦躁,只因这局势非自己所能掌控,虽然至今尚未收到叙国那头的消息,他却深信,最后结果肯定还是两国交战局面。
  可惜阿诺德并不知道,此时在FF-SO号机上,那令他信任且有能力的人正大动杀戮,气急败坏,只因T-TO枉作小人,让两国顺利签下和平之约,完全不如他们所愿。
  「阿诺德先生,二号仓有资料回传。」
  二号仓,也就是T-TO情报网,负责收集世界各地大小情报资讯。
  阿诺德一返机上,期待已久的消息已递到他手上。
  翻阅那厚重的文件,不耐其烦地丢给一旁的驾驶:「找出问题点再跟我说。」
  男子蹙眉一瞥道出命令的人,不假思索地抽出底下二张资料,递还道:「从后头查看不是比较快。」
  不是不愿服从命令,而是他的工作是驾驶飞机,他的职称叫做──驾驶员。
  「席恩!」完全失去耐性的阿诺德一声叫吼,气恼的翻阅著。
  正如男子所说,从最后几张看来,确实很快让他发现端倪,刺目的字样映入他眼帘,先是一句国骂,咬牙道:「CI!」
  以资料看来,想也知道约国肯定是被逮到痛脚,再次向驾驶席恩发出命令:「联络尹洛斯,还有把资料传给FF-SO机。」
  被指派的人一翻白眼,心有嘮叨但还是照他意思,迅速地与该机联繫。
  阿诺德悠然地将双腿搁在驾驶控制盘上,手中翻阅资料,一只陌生的名字闪入他眼帘,但耳边已传来FF-SO机员的回覆:『尹先生正在忙。』
  「说有急事,叫他立刻过来!」
  阿诺德气恼坐定,那机员连通报也没有,是能有什麼大事让他忙著。
  半晌,终於传来那人冷到极点的语调:『什麼事?』
  「你那边什麼状况?」
  『銬!』
  一声咒骂,大致解说叙国之事,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阿诺德意料之外。
  「肯定是帕格里斯搞的鬼,先回卢森堡再说。」
  简短撂下结论,不愿与他在机上谈这些让人气愤之事,再次向万能驾驶员道出返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