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楫!」一声惊慌的叫喊,只因為那人动也不动的摊在后座。
不稍多久,商楫按著发疼的背部坐了起来,脱口叫骂著:「会不会开车阿。」
「是谁害的。」看他没事,龙亦然也吼了回去。
要不是商楫在那捣乱,他怎麼可能出这种错误,打从会使用交通工具开始,车祸对他而言根本是绝缘词。
「你流血了。」看到龙亦然额头上一抹鲜红,心慌的说著。
「小伤,倒是你没事吧。」想到刚才一动也不动的商楫,不免担忧问著。
「没事没事,我来开。」商楫跨到前座,要他退到后头。
龙亦然哪如他的愿,顺势一推把他压向副驾驶座上,立刻将车子倒退一段距离,不出几秒,后头的尾随者已离他们不远。
「坐好。」龙亦然说著的同时,已踩上油门拉开距离。
「被盯上了?」商楫看著尾随不放的车辆问到。
「现在才发现。」龙亦然气嘘的说著。
「你刚才叫我的名字了。」
龙亦然瞪他一眼,气愤的说道:「现在都什麼时候了!」
「原来你也会紧张我。」商楫满意的逕自说到。
「当然紧张,你死了我就完了。」
商楫当然知道龙亦然是基於保护之职,但还是忍不住心情大好。
「乾脆把后面那些苍蝇解决掉好了。」看著紧追不放的车说到。
龙亦然咋声,不想回应商楫的主意,可下一秒,他还是阻止了。
见他竟然从椅子下拿出暗藏的手枪,摇下车窗探头查看,一副準备迎击的模样。
「你给我回来坐好!」被狙击的目标竟然大辣辣的暴露在敌人眼中。
「你专心开车,很快就搞定。」商楫信心十足的说著。
还没等到商楫出手,对方早已发难,一发子弹不偏不倚的扫断商楫的几屡髮丝。
看到这幕的龙亦然快要疯了,用力一扯把他拉了近来:「别乱来。」
「再让他们这样跟下去,还要不要吃饭阿。」
吃饭…现在哪还有这个心情。
龙亦然瞥他一眼,将手上的武器夺了过来。
「你来开车。」
趁著车子直线前进,龙亦然往后移动,让出了位置。
商楫还来不及抗议,情况紧急已让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驾驶座。
「龙亦然,你别太小看我,要是这样就被干掉,我也认了。」开著车的商楫还是忍不住碎唸。
「不过我还是要再讲一次,我喜欢你。」
听者差点晕倒,完全无法理解商楫的想法,被彻底打败。
「都这时候你还在说这个…」
看著后车缓慢地向左方挪移,龙亦然打开后座左方车门,压低身子,瞄準进入射程范围的前轮,一扣板机,那车就像是踩到巨大香蕉皮一样,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龙亦然不吝嗇再赏另一轮胎一发子弹,那尾随车辆完全无法再跟前。
关上车门,龙亦然耐不住说道:「满意了吧。」
「很满意。」笑著,满意他总算照自己意思行动,不再拒绝。
霎时一角响起一阵音乐,那是葛青给的手机。
龙亦然探前一捞,接起那电话。
『还是这麼利索,看样子我们又失败了。』电话那头的葛青说到。
「别太气馁,时间还长的很。」
调侃回应的同时餘光扫到一旁贴近的银白色跑车。
该车车窗缓慢地摇下,龙亦然的目光已打在驾驶身上。
而葛青像是招呼般的手一挥。
「原来你也来了。」
商楫的视线也瞥上葛青一眼,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角色。
『别紧张,杀人不是我的工作。』
「葛兄这麼好兴致,开著名贵跑车跟在我们后头兜风。」
『难得相遇,不如一起吃个饭再聊吧。』葛青大笑,刁著菸的手指向龙亦然。
「你觉得我现在走的开吗?」
『我不介意他也一起来。』葛青指的当然是鬼肆联猎杀的目标,商楫。
「改天再说吧。」旋即就将电话收了线。
想当然尔,回到家后免不了龙亦擎一阵大惊小怪。
那人明明就碰撞了头,龙亦擎竟然只是替他贴上二块OK蹦,商楫越看越觉得不妥,在一旁一直频频嘆气摇头。
「你到底行不行,别拿亦然的命开玩笑。」挑衅意味浓厚的说著。
龙亦擎白了说话的人一眼,气恼的说道:「只是破皮哪会死人。」
「倒是你这个衰人,谁沾上你谁倒楣。」龙亦擎连在口舌之争上都不愿让商楫佔赢面。
打从进门后,商楫跟龙亦擎二个就像巧遇杀父仇人一样,唇枪舌战的吵个没完没了,搞的龙亦然不得清閒。
「这二个是犯冲吗…」龙亦然低声窃语,一溜烟的逃离战场。
「我快饿死了!」正好是晚餐时间,朝日準时出现。
「我也快饿死了。」
看见龙亦然头上的OK蹦,朝日「噗」一声笑了出来。
「找死阿你。」
对上龙亦然凶狠的目光赶紧噤声,瞥见空空如也的餐桌问到:「今天怎麼没好料的,徐妈呢?」
徐妈是负责龙家伙食的妇人,烧出来的菜堪称一绝,就连向来挑食又寡言的斐流都会忍不住开口称讚。
「回乡下去了,这几天不会过来。」
「什麼!那我会饿死,亦然…我要请假,这几天不宜劳动,不然我会提早去跟阎王报到。」朝日无法接受的吼著。
会不会太夸张了……。
「走,来去吃东西。」搭上朝日的肩,朝门口走去。
「不找他们一起去阿。」朝日指的是商楫跟龙亦擎。
跟商楫出门会有一大堆麻烦,跟龙亦擎出门耳根子会不清静。
看著在客厅的二人正争锋相对你来我往,想必短时间内不会罢休。
「不找,我不想被气饱。」
接下来的几天鬼肆联全没了无动静,和平的令人鬆懈。
龙亦然庆幸这几天不只和平,连在家裡都得以清閒。
商楫和龙亦擎似乎达成共识,二人一碰面连声都不吭,各自走了开,这情况看在龙亦然眼裡甚是好极。
商楫这些天除了硬拗著要他不能再喊他商先生外,倒也安静。
外头飘著绵绵细雨,龙亦然难得早起,杵在门口若有所思。
每年的今天总是下著雨,就好像在替他哀悼,為她哭泣。
想起斐流说的话,似乎颇有道理,确实不能再一直沉溺於过去。
「老样子,这是给她的。」朝日捧著一大束白色玫瑰,递到龙亦然手中。
朝日不认识李珊儿,但在朝日心裡,他认為李珊儿一定是最美最纯洁的女孩,唯有这样的人才最适合这白色玫瑰。
「今天商楫就交给你,有问题再打给我。」龙亦然交代著。
「知道了。」
準备就绪的龙亦擎发嘆:「怎麼又下雨…」
「哪年不是下雨,走吧。」龙亦然催促。
「他们去哪?」刚下楼的商楫向朝日问到。
「扫墓。」
「扫谁的墓?」
「龙爸跟珊儿。」朝日答的很简洁,因為没那个嘴跟商楫解释,他已经张牙虎爪的坐在餐桌上进食著。
「珊儿是谁?」商楫不能体谅朝日只有一张嘴,紧接著问到。
「亦然的未婚妻。」朝日嘴裡塞著食物,看商楫满腹狐疑,赶紧说道:「商兄,吃饭皇帝大,有问题等我吃饱再说。」
商楫也不再开口,索性摸近了龙亦然的书房。
想起他曾经说过:我的心已经给别人了。
是她吧,书房相框裡的那个女孩,原来就是她令他这麼刻苦铭心的爱著。
肯定心中的答案,思杵著,那是一份什麼样的爱,竟能维持这麼多年。
商楫不禁想到,若是自己做得到吗?
看著那相片中的女孩,漂亮不属於她,但她的笑容很,很真。
她的笑容就像天使的宽恕…好美。
若是当年自己也认识她,会不会被她吸引?
瞥见遗落在一角的卷纸,商楫将它摊了开来,一抹橘色涌入眼底。
看著那矬劣的画作,理应柔和的粉橘竟让他感到有些刺目。
画的一角有点微捲,捲起的地方让商楫发现有些异样,画中似乎还藏有另一张画。
小心翼翼将画拆了开来,出乎自己意料,画中夹带的不是画,是一张纸,一张已经泛黄而且字跡略微模糊的纸。
纸上的字很短…字的内容让商楫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
我恨你…我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