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还以為什麼咧。」洛贺里大失所望嚷著。
  「你不在意?」必卡又惊又喜地看他。
  「為什麼要在意?」洛贺里一头雾水,在魔法世界有魔族有什麼好奇怪。
  必卡心头一暖,举杯笑道:「庆祝你不怕我。」
  殊不知这有什麼好庆祝,不过喝酒就是胡乱找理由,既然有理,洛贺里也不拒绝,笑著一仰而尽。
  对必卡来说,洛贺裡不是第一个朋友,却是第一个知道他种族还不害怕的人,早将那份防备卸去,谈起话来也不闪避。
  洛贺里专心聆听,才知道他渴望和人类和平共处,嚮往人类生活,总算明白在这世界的种族对立。
  不过令洛贺里不解的是,光那些下级腐兽就够让人头大,像他这麼利害的魔族怎麼还会被欺侮,瞧他垂下眼帘,不禁摸摸他的头,拨弄那头柔软髮丝。
  必卡不讨厌这举动反而还很喜爱,好奇触摸别人的头是什麼感觉,也伸手摸他。
  洛贺里拍掉他的手:「别摸我的头。」
  「那你為什麼可以摸我?」
  「因為你是小孩子,我是大人。」
  必卡噘嘴问:「长的高就是大人?」
  「当然不是,我十八岁,成年了。」
  必卡仅是一笑,微醺的洛贺里也跟著傻笑,浑沌的脑袋突然想起出门的目的:「阿!我忘了帮他买衣服。」
  眼看外头天色渐暗,洛贺里赶紧结束这场临时饭局,手一扬朝服饰店出发。
  必卡追上喊著:「我明天找你。」
  夜晚,夏笙夜在嘜葛一伙人中周旋,在谎言编织下,他和洛贺里的是来自东大陆的朋友,一身怪异的服饰是姊姊巧手创意下的杰作,幸好市长大人没深入追问,让他少扯几个谎。
  结束媲美饗宴的晚餐,夏笙夜转回房休息,少了眾人目光,脸上笑容也跟著消失,内心已把洛贺里骂惨。
  这火气早在几小时前就快爆发,不担心他捲款而逃,是怕他又发出白光消失,拎起市长大人提供的保暖外衣,气呼呼的逮人去。
  拉开房门,就看到洛贺里像贼似的躡手躡脚进屋,夏笙夜冲上前扯他进房:「你是脱韁野马吗!」
  「呃…抱歉。」早料到他会气的脸红脖子粗,赶紧献殷勤:「吶,衣服。」
  夏笙夜哼哼二声,拿著新衣服到旁边整理。
  想起他在市集上的相救之举,洛贺里拐著弯关心:「看不出来你挺义气,不过你吐好多血,真的没事了吗?」
  「哼,死不了。」夏笙夜瞥他一眼,都可以跟美女翻云覆雨了,哪会有事,不过他才不会告诉他。
  关於那不经大脑的义行,夏笙夜非常后悔,更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被魔法打到的瞬间,痛的差点叫妈,更以為这条小命就要不保,思绪一转,发出严重声明:「在这世界你最好收敛一点,我不管你多能打,别指望我下次还会救你,听到没有。」
  「知道了,再有变态缠你,我绝对不插手,放心好了。」
  「你…」夏笙夜这才想起麻烦是自己惹的,一口气吐不出嚥不下,只能气狠狠瞪著他。
  看他气到歪嘴斜眼,洛贺里嘻嘻一笑,脱下身上衣物,往床上一扑:「晚安。」
  「睡屁,来做实验。」夏笙夜对『心想事成』仍不死心,硬把他从床上拉起。
  「明天再说,我累了。」经过一天的奔波逃命,现在又处半醉状态,压根提不起劲。
  「你这小子,竟然跑去喝酒快活!」闻到他满身酒气,夏笙夜气的大吼。
  「没快活,是打听情报。」
  洛贺里快速挣脱他,手脚并用的爬回床上,把自己藏进被子裡:「我今天跟必卡去喝酒,从他那边听到好多事情。」
  看他躺的位置只有一丁点,夏笙夜不禁莞尔,在听到必卡这名字后,也跟著扑爬上床:「必卡?」
  「就是昨天救我们的小鬼。」
  「我知道。」
  「他挺可怜的,长这麼大竟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洛贺里闔眼续道:「他说他是魔族,所以没有人要跟他做朋友,不过那小鬼的酒量超好……」
  呃,真的是必卡?翟衲斯?谁不好认识,认识个大魔王要死啦。
  再说他哪裡可怜,他部下多到可以组成军队,要朋友干嘛。
  夏笙夜毫不认同他的可怜,却也没说白:「喂,然后呢?」
  见他毫无回应,夏笙夜使劲摇晃几下才知道他睡沉了:「呿,会不会睡太快了。」
  夏笙夜闷了,若是在现实世界肯定开著爱车去找乐子,无奈现在身处虚构世界,加上被那变态男一闹,想外出的念头只好作罢。
  百般无聊下,夏笙夜躺在旁侧,看著空盪盪的天花板,思考返家的可能性,不稍多久,难得活动的脑细胞抵不过瞌睡虫召唤,也跟著睡沉。
  太阳刚升,夏笙夜颠覆以往起了早,睁开眼,看著仅差几分之隔的人。
  想不到他连酒酣三分也睡的安分,丝毫不越线,反倒是自己的手手脚脚又缠到他身上。
  夏笙夜赶紧下床,再瞧一眼熟睡的人,想不透自己的睡相怎麼会差成这样,明明还有滚上一圈半的位置,硬是要跟他挤在一块,一声嘆气,故意放大动作发出声响,就怕吵不醒他。
  在酒精催化下,洛贺里睡的特熟,饶他再怎麼刻意也毫无效果。
  眼看目的没达成,自讨没趣的夏笙夜只好先把自己打点好,坐在房内的小几旁,拟定今日行程。
  而他的计画当然是先测试『心想事成』,若灵验,今天就要离开这个鬼世界,回去过他夏少爷的快意生活。
  若没效呢?夏笙夜咬著笔头,眉头堆高到可以打上蝴蝶结。
  呸呸呸,怎麼可以有这种消极的想法,万一真的心想事成,后果不堪设想,思绪一转,想起他身上的诡异白光,不懂明明是同世界、同事件过来的人,為什麼只有他会產生那种异状,那道光到底代表什麼,若是不出声叫他,他会去哪,是回去?还是……
  隔著不远不短的距离看著塌上的人,稚气的脸庞宛如有魔力似的吸引他的目光,等回过神,已来到床边玩弄那长长浓密的眼帘。
  这小子应该是学生吧,身手好,个性又乐观,长的也不错,再过几年肯定是个情场杀手。
  鲜少讚人的夏笙夜在发现这想法时连忙啐声,打从事故后第一次对他感到歉意,无奈这份愧疚维持不到几秒,轻哼一声,自喃著:「算你倒楣,谁叫你在我酒醉的时候出现。」
  再瞧几眼,不满他睡的舒服,狠狠捏上他的脸,放声大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