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牙一走,恢復体力的必卡回到床上替他疗伤。
治癒暖流从交缠的掌中窜入,随著血液流入洛贺里体内,痛感跟不适缓缓退散,意识辗转清醒,舒服地挪挪身子,贪婪地把手中温度握的更紧。
见他气色好转,必卡才真正放心,躺在一旁挼弄他的乌亮髮丝,这动作却让心跳震撼鼓舞,血液跟著沸腾起来,更燃起跟他交欢的想法,甩甩头,赶紧将目光移开,打散这荒谬念头。
虽然有过一次经验,那也只是万不得以,情况特殊,更知道朋友跟床伴是不同的。
「贺里,你醒了。」
洛贺里眨眨眼,神游的思绪还在三里外,却已听到熟悉的嗓音:「必卡…」
「有没有哪边不舒服?」
诡异环境让洛贺里瞬间清醒,甩开他的手坐起身子,一瞧见他的原形,不假思索地送上一拳。
「……」嚐到血腥,必卡满是错愕,这拳明明打在皮肉上,怎麼疼的会是心。
洛贺里愣著,还记得被他侵犯,為什麼他一脸无辜,难道是作梦?
毫无异样的身子更加深这臆测,看看四周环境,看看面前的异界人种,就在看到赤裸的身体才想起他的治癒魔法。
洛贺里脸上的神情从疑惑到肯定到愤怒,隐匿的怒气终於爆发,怒狠狠瞪上一眼,指责、暴力都已无济於事,捞起衣物套上,不敢说自己脾气多好,但从未这麼气过,甚至起了杀意。
他的沉默让必卡感到害怕,想上前又不敢,定在原地说:「贺里,我知道朋友不能交欢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
他的保证无疑成了事实的印证,洛贺里一穿好衣服就把他压在身下,充满力劲的双手箍上他的颈子。
「贺里……」对魔族来说,再难闻的空气也是活命元素,必卡惊愕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杀自己。
怒气早把洛贺里的理智淹没,被侵犯的耻辱更把几日相处的欢乐时光抹灭,他现在只想掐死他,手一缩,纤细的颈子被锁的更紧。
回温洛弋央曾教过的杀人技巧,虽然现在杀的不是人,但应该大同小异吧。
洛贺裡的指腹崁进他的喉间二侧,使上力劲的双手微微颤抖,第一次杀人的确需要一点勇气,满腔恨意正好成了最佳催化剂。
必卡的视线逐渐模糊,被掐住的是颈子,痛的却是心,虽然生命对他来说早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现在已不能不重视。
直到意识逐渐涣散必卡才伸手推他,才发现他的杀意如此坚定,心一慌,酿起一道魔法直轰身上的人。
洛贺里弹飞出去,剧烈疼痛窜遍全身,五臟六府像被火焰灼烧,一口鲜红液体随著闷哼呕了出来,免强撑起的身体又瘫倒下去。
「贺里!」必卡赶紧冲上前為他疗伤,更怪自己下手不分轻重。
洛贺里揪著衣襟喘息,气怒地把手抽回,拒绝他的好意。
无视他的拒绝,必卡再次握上他的手,灌入一道暖流。
洛贺里很气恼,气自己没能力杀他,恼现在这副狼狈样,而窜入体内的温暖实在是一种讽刺,低沉的嗓音缓缓说:「你说过,就算要你的命,你也会给我。」
必卡心一揪,垂下眼帘:「那是之前,现在不行。」
「我现在就想你死,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救我。」
他的话就像刀一样,每一字都刺痛必卡的心:「為什麼你要生气,為什麼你要杀我,我做错什麼…你…别讨厌我……」
这算什麼,杀了人再来道歉?洛贺里被他的无辜惹笑,头一撇,精緻匕首印入眼帘,杀他的想法突然变调,忍痛爬过去拾起,只想让满腔的恨意,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手起刀也落,尖锐刀眼抵在心口,银白刀身没入体内,鲜红液体喷洒涌出,身子沉沉倒下。
「為什麼……」必卡被他的举动打愣,直到身体发出生命殆尽的橘红之光才从错愕中清醒,冲上前抽出利刃,掌心覆上不断涌出血液的洞口,头一低,唇瓣相触,魔力从口中传入他体内。
熟悉的暖流叫洛贺里更是不甘,杀不了他就算了,竟然连杀自己也做不到,心一酸,双眸佈上一层水雾,紧掐著手不愿让泪水形成。
等橘红光散去必卡才结束治癒,洛贺里的杀意也换成浓浓悲凄。
「為什麼要死?」
「杀不了你,杀我自己不行吗。」
「不行,你忘了我们现在同繫一命吗?」
洛贺里突然想起被侵犯前的奇怪仪式,气呼呼的说:「我没要你救我,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拿走。」
「来不及了。」就是不想他死,才会施展命泉共享的咒术,必卡咬著嘴问:「為什麼要杀我?」
「你……」做出那种事,还敢问為什麼要杀他,办事的时候就不见他生疏,现在打迷糊牌,装傻也该有个限度。
冷静下来,洛贺里更為刚才的自刎之举感到后悔好笑,竟然会為了被狗啃这种事想不开。
沉寂下来,必卡早被他的轻生吓到,一想到他还有可能做出这种事,寒意已从脚底窜上,不安、惊恐更佔据心头。
「贺里。」轻喃叫唤,纤细白皙的手掌高举在他面前,併出一抹水蓝光。
看到莫名奇妙的光,洛贺里气的浑身发颤,鼻孔吹气,一把将他揪起:「你又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