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贺里左想右想,实在没有答应他的道理:「手是你的,不弄只是多痛几天,我又没差。」
  没良心,这种话竟然说的出口,夏笙夜气到浑身颤抖,一双眼珠子瞪到快掉出来,哼哼二声冲进房去,拿起床上的抱枕、毯子、墙壁、椅子出气。
  乒乒砰砰的声响不断传进洛贺里耳裡,无奈之下只好跟进去,只是夏笙夜一看到他就把自己闷进被子裡:「滚出去。」
  洛贺里愣在原地,没有往常的调侃回讽就算了,转进房也算了,现在还真的动怒了。
  藏在被子裡的夏笙夜恨不得掐滥自己的嘴,气自己竟然把脾气发到他身上。
  「夜,你气什麼……」
  听到颤颤抖抖的声音,夏笙夜更自责了,恼的捶自己二下,蹬起身子,直接把手递上以示合好,随便他喜欢怎麼胡搞瞎搞。
  「不是要帮我弄。」
  「恩…」洛贺里倒了些花油在他手上,轻揉地推拿起来。
  虽然已没那麼痛,夏笙夜仍故意唉上二声,试图化解僵硬气氛。
  「还是很痛吗?」洛贺里把动作再放轻放缓。
  这一缓,夏笙夜舒服极了,一点都不觉得现在的举动是种治疗,彷彿他正挑逗著自己。
  「夜,你笑的很奇怪…」
  夏笙夜这才发现满脑子都是下流思想,赶紧敛起笑容瞪上一眼,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好奇问:「这是什麼,好香。」
  「喜欢这味道吗?」
  「还不错,是什麼?」
  气氛一缓,洛贺里喜悦地拿起瓶子,开心献宝:「花油,我今天在市集看到的,你看,真的有花。」
  管它裡头埋花还是种树,看他鬆开自己的手就火大,夏笙夜呕自己没事好奇什麼劲,上手问:「好了?」
  「差不多了。」
  「吶,还有这隻。」夏笙夜递上另一隻手。
  洛贺里瞇眼看他:「你装的吧。」
  「去你的,这隻手是刚才被墙壁打到的。」
  「明明就是你自己去打它。」洛贺里咕噥一句抓起他的手搓揉起来。
  夏笙夜满意他的开工,想起刚才的情绪,正经说:「刚才我发神经,你别放在心上。」
  「我才不会放在心上,早知道你这个人脾气不好,不过你下次再发脾气别把我赶出去,不然你会失眠到死,到时候我还要帮你收尸。」的确有被吓到,只是这麼正经的态度让人很不习惯。
  「不会有下次了。」
  听他这一说,洛贺里安心许多,却说:「如果我惹你不高兴,你直接说。」
  说…说屁,说了什麼都不是了,说了还不就只能这样,夏笙夜随口应允,放纵自己沉醉在他的碰触下。
  「很享受吶。」看他一脸舒爽,洛贺里不禁质疑他的手到底有没有伤著。
  「来个全套会更好。」
  「等你全身瘫了再说。」
  不管洛师傅的意愿,夏笙夜直接脱下上衣枕好姿势,背门大开準备就绪地催促著:「快快快,别这麼小气,来到这世界我就快瘫了。」
  一声轻嘖伴随的是他的服侍,力道适中的揉压,冰凉的花油跟手掌的温度让夏笙夜舒服极了,尤其被他这一碰,整颗心都飞到云端上,要是能每天这样,就算抄写三万字也甘愿。
  洛贺里虽然对他的慵懒颇有意见倒也乐意為他服务,只是……
  「不要乱叫。」舒服就舒服,干嘛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叫人越听越诡异。
  「恩…很舒服阿…恩恩……」
  「闭嘴。」
  夏笙夜呵呵一笑,转过身说:「不信你试试。」
  「不要,我又不酸不痛。」
  「来啦。」
  夏笙夜硬要帮他压个几下,手一扯就开始脱他衣服,洛贺里不愿让他得逞,一来一挡,夏笙夜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叫声:「痛!!」
  厅上。
  「啊~~」夏笙夜一张嘴张的老大,像隻嗷嗷待哺的雏鸟。
  洛贺里将杓子裡的食物送进他嘴裡,就这样持续喂了几口,只见那杓子从微颤到剧抖,洛贺里突然侧过头去,再忍不住地狂笑起来。
  他笑,是因為想到稍早的画面。
  拉扯间,他竟然把自己摔了出去,喀喀二声,一屁股把自己的手坐骨折,当下,看他痛到飆泪脸色泛白哪敢取笑,现在,再忍不住了。
  洛贺里笑的毫无节制,倒不懂两手骨折的人跟著笑什麼劲。
  换成别人夏笙夜也会觉得好笑,偏偏这乌龙还是自己搞出来的,再说,能让他这样喂食,别说骨折,就算断手也甘愿。
  夏笙夜笑的开心,脑子又全是下流思想,在双手不能用的情况下,当然很多事就得假他人之手,包括……洗澡。
  洛贺里能在漆黑中看穿他的胆小却无法看透他的想法,只当他是自嘲,送上一杓食物,低咒一句:「笨蛋。」
  当晚,夏笙夜如愿以偿的得到他的细心服侍,虽然在洗澡的时候把气氛弄窘了,差点露馅了,更险些发生意外,但整体来说还算满意。
  而现在,在二手被板子固定的情况下,只需要把自己躺平,更不用开口,就有人主动搂上来。
  一想到在手好之前都会得到这种待遇,夏笙夜乐的开怀,嘴上的笑容一秒也没消失过。
  他的笑在洛贺里看来是既诡异又惊悚,直问:「你到底在爽什麼?」
  「呵呵…这样很像大爷。」
  「白痴。」对洛贺里来说,巴不得他快点好,帮他洗澡是一种另类痛苦,从脱衣到擦头,看到某方面有反应还不觉得怎样,反而是他的笑容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想不透怎麼会有人摔伤手还这麼乐,还欢喜负伤好当大爷,洛贺里的结论只当这世上无奇不有,夏笙夜这个人从头到脚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甚至有一小段时间怀疑他是被脏东西附身。
  夏笙夜若知道他的心之声肯定晕给他看,这叫做小鹿乱撞,心花怒放,哪是他想的那麼恐怖。
  今天对夏笙夜来说绝对是个幸运日,虽然一大早抄写三千大字,又饱受皮肉之苦,却换他的主动拥抱跟细心照料简直是物超所值。
  「还不睡?」
  「睡不著……」夏笙夜垂下眼帘,故作可怜。
  「快睡,明天我们去看花海。」
  「什麼花海?」
  「我今天听人说在我们后面的山坡地上种了满山的花,不过是禁区。」越不给进去,越叫人好奇:「要不是你今天搞这齣,下午就能去看看了。」
  「现在又怪我啦。」
  看他又把老话搬出来,洛贺里懒的回应,夏笙夜又说:「花有什麼好看,再说,你都说是禁区了,还想去。」
  「就是禁区才要去,说不定可以看到吃人花。」
  「白痴,这世界没有那种东西。」
  洛贺里的幻想被他一语打破,噘著嘴说:「真扫兴,不去就不去,那你要睡了没。」
  「唔…我手痛……」
  洛贺里瞇眼看他,刚才就不见他可怜,手一伸,捂住他的眼:「睡觉。」
  手是用来抱的不是拿来遮眼的,夏笙夜暗暗抗议却不敢太要求,被他这一遮睡意还真的来了。
  听到沉稳的呼吸声洛贺里才把手拿开,之前巴不得他睡相好一点,现在他动弹不得反而不自在了,轻叹一气,紧紧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