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床的夏笙夜怒气冲冲的大吼:「哪有抱枕比主人早起的!」
  「你都睡著了,哪还需要抱枕。」
  「就是睡著才需要。」看他没溜到狄牙家倒也稍微释怀,上前问:「你在干嘛?」
  「抄写。」
  「贺里…我就知道你最可爱了,还帮我写功课。」夏笙夜一脸感动扑上他。
  「你搞错了,这是我的份。」
  「……」枉费阿,了然阿,没良心的傢伙,夏笙夜心凉如水地鬆开他:「怎麼你现在也当了他的学生。」
  「反正没事做,学了又没差。」
  狄牙给的书他没兴趣,但抄写可以消除业火,蹉跎光阴,一举数得,没什麼不好,洛贺里很感慨,在现实世界可是永远嫌时间不够用,哪像现在度日如年,了无生趣。
  「我写完了,帮我拿给狄牙。」
  夏笙夜很乐意帮他这个忙,最好他们永远不再见面。
  直到下午,夏笙夜才拿著功课去找狄牙,要不是情势所逼根本就不想学这世界的蝌蚪字,更不想虐待自己的手,一看到很会苦毒他的狄牙,那张脸自然好看不到哪去:「,今天的份。」
  狄牙接下细看,两份功课天壤地别,一份工整,一份草率。
  「他呢?」
  「睡觉。」
  狄牙在纸上写上洛贺里的名字,递了回去:「叫他明天交六千字,名字五百遍。」
  夏笙夜噗一声笑了出来,想自己也不是那麼悽惨,狄牙抬眼看他,又说:「你明天交一万二千字出来。」
  「為什麼!」夏笙夜垮著脸大吼。
  「如果明天还有芝麻字,后天就是二万四千字,再有,就是四万八千字,你可以继续敷衍了事没关係。」
  夏笙夜扁了嘴,这人摆明吃定他,扯著洛贺里的功课气呼呼地闪人。
  翌日傍晚,夏笙夜又来交作业,狄牙抬眼问:「他呢?」
  「在忙。」
  狄牙点了点头,今天的抄写让他欣慰,终於在潦草的文字中找不到蝌蚪字:「很好,没黑点字了。」
  夏笙夜哼哼二声,把自己的手递上:「我手拐了。」
  虽然这活儿让洛贺里做会更好,但打从昨天他就刻意保持距离,让夏笙夜闷的要死,当是自己太超过把他吓了。
  狄牙不囉唆地替他治疗,夏笙夜盯著他思忖,突然问:「你是十三闇魔使狄牙?沃涅?」
  被正确无误的道出全名够让狄牙闷了,回想在他面前总是糗态百出,不禁问:「夏笙夜,你是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这词让夏笙夜得意起来,呵呵笑著,突然面色大变,嚷著:「你真的是!」
  这个傲慢无人的难相处怎麼可能是那个狄牙,纵使不相信,夏笙夜的态度也有了大转变,小小声地问:「你真的要杀贺里?」
  「看你表现。」
  「去你的。」被扣上这顶责任帽,夏笙夜把「為什麼要杀他」「接近有什麼目的」全给忘了,气的转身就走。
  往后几日都由夏笙夜来交作业,在确定狄牙的身分后更不敢作怪,那些异国文字也一笔一划写的整齐,叫狄牙挑不出任何毛病。
  看著依旧工整的作业,狄牙问:「他今天又忙什麼?」
  「不知道。」绝不是敷衍,而是这几天洛贺里总把自己搞的一头累,醒来就忙写字,写完又到后院敲敲打打,湖畔边已堆了一座木条山,完全看不出他想做什麼。
  「叫他明天过来。」狄牙叹气说,心不在焉的盯著手上功课,打从那天起就没再看见他,虽说不见面是最好的,竟然会觉得少了什麼。
  夏笙夜睨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我知道了,是必卡叫你来的?」
  如果是,他哪有可能杀他,万一不是呢,夏笙夜摇摇头,绝对没有万一,如果真要杀洛贺里早动手了,何必拖这些日子,狄牙的不表态令夏笙夜急了,哼声说:「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反正你答应的事别忘了。」
  狄牙只是呵呵笑著,这几天确实没有杀他的念头,只是当隔天只看到夏笙夜后,再管不住情绪地直杀对宅。
  「你做什麼,就说他在忙了。」追上的夏笙夜嚷著。
  狄牙一脚踹开大门,一看到忙著喝水的洛贺里就问:「是夏笙夜没告诉你,还是你不想过来。」
  洛贺里愣了二秒,搔头说:「都不是,是我没空。」
  「没空!」仅是眨眼间狄牙就已经掐住他的脖子。
  「狄牙!!」夏笙夜冲上前制止,气他竟然真的动手。
  反观洛贺里早被他掐习惯:「既然都来了,有什麼事?」
  「过来。」狄牙哼了一声逕自入座,看著动也不动的夏笙夜说:「你也过来。」
  等全都坐定后,狄牙才问:「你们知道每天写的那些字是什麼意思吗。」
  「不知道。」洛贺里老实回答,一旁的夏笙夜还沉在刚才的乖戾气氛。
  「不知道你写的那麼高兴,不会问吗。」
  「我照你说的每天写六千字出来,是你不会教。」教人,洛贺里自认有一套。
  狄牙一听,那双拳握的死紧,啐声问:「你这几天忙什麼?」
  提到这几天的心血,洛贺里喜悦地邀他到后院,指著草皮上的擂台雏型:「忙这个。」
  「做这干什麼?」看著类似格斗场的四方台,狄牙甚是不解。
  「下次我们可以在上面廝杀。」
  「要杀你根本不需要看场地。」这答案令狄牙有些不悦。
  「呿,我随便说说的你也信,是无聊找事做,行了吧。」
  「明天一早过来找我,保证不会无聊。」
  狄牙身一转便离开,对他,已没一开始这麼厌恶,為什麼,狄牙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今天的碰面一丝杀意也没,刚才的动手,是恼他将自己的话当耳边风。
  翌日一早,洛贺里如他所愿的出现,狄牙废话不说的直接切入正题,翻起一本书就要他默背,直到下午才放行。
  夏笙夜因為担心也跟了去,当然也得到同样待遇,只不过到了晚上夏笙夜还被关在狄牙家,一页二面的白话文字一进入他脑子就像蒸气消失不见,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下来,才消化完一面。
  以他这种速度看来,狄牙叹气说:「你的脑子到底装什麼,怎麼能笨成这样。」
  绝不是调侃或讥讽,而是亲眼所见的事实,一样都是人类,洛贺里只花一上午就背完二页文,下午还刻意刁难,要他多啃四页,直到放行前再考过,他还是能一字不漏默背出来,相较之下,夏笙夜显得蠢多了。
  夏笙夜白他一眼,咕噥著:「我的脑袋不是拿来背书的。」
  「哦,也是,你的脑袋只想著怎麼佔他便宜。」
  「关你屁事。」
  「劝你别打他主意。」
  狄牙早把他的心思全看透,要知道洛贺里可是必卡?翟衲斯的,这“守著”的意思当然也包括这个,怎麼能让他趁虚而入,只是这情情爱爱的事狄牙根本不想管,出口相劝就怕他惹火了那人,到时肯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