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贺里仅是看他一眼,绝非默认,而是根本没答案。
  他的沉默让夏笙夜火气上扬,看他忙著穿鞋,淡道:「急什麼,他早走了。」
  「走了?」
  「三天前走的。」见他仍不死心,夏笙夜气恼地扯上他:「喂,你说喜欢我的,现在这样是什麼意思,我的香呢。」
  洛贺里轻吐一气,问:「你没事吧。」
  「太慢了!」
  他的奋力一吼让洛贺里忍俊不住笑了起来,拉他坐定,缓缓道:「不是不关心你,你自己说,你像是要人关心的样子吗?而且我真的很担心他,他身边根本没有可以陪他的人阿,关心慰问不过分吧。」
  见他不吭声洛贺里放胆一问:「夜,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说阿,不说我怎麼知道给不给问。」夏笙夜噘嘴说著。
  「喜欢一个人是什麼感觉?」
  「白痴,这是什麼鬼问题。」夏笙夜拍上他的脑袋,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想永远跟他在一起,想关心他,守护他,还会烦恼他在外面有没有胡搞瞎搞,有时候打打闹闹也是一种甜蜜,不过还得担心他是不是有歪曲想法……」
  夏笙夜说的自鸣得意,只因这些全是自己对他的感觉。
  洛贺里也听出他的真情真意,红著脸问:「那你对我不会脸红心跳?」
  「不会。」夏笙夜直视著他,肯定说著。
  「这样哪是喜欢。」洛贺里嘴一歪,赏他一记白眼。
  「我不想跟白痴讨论没营养的话题。」夏笙夜斩钉截铁的打断话题,只因脸红心跳这名词只在自己年少无知才有,打从踏进糜烂世界再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觉。
  但哪怕没有脸红心跳,对他的心意和认真绝对是不容置疑的,见他一脸疑惑,夏笙夜大嘆一气,问:「你到底想问什麼?」
  「我…」洛贺里吞吞吐吐的看著他,思忖了会儿才道:「看到你把自己弄受伤我会很心疼,知道你一个人睡不著觉我会很担心,有时候看你被狄牙吊在上面,我很捨不得,尤其是你快死的时候,我的心很痛……」
  「就知道你喜欢我。」不待他把话说完,夏笙夜飞扑上前吻著他,不时发出令人发毛的笑声。
  看他高兴,洛贺里也不说了,而心裡的疑惑似乎有了答案。
  「把头低下做什麼,害羞阿。」
  他的闷不吭声让迟钝的脑袋彷彿被敲上一记当头棒喝,夏笙夜敛起笑容,推开他跳起身子,懊恼吼著:「去你的,你又拐我!别说你喜欢他了,我一定掐死你!」
  「我不知道,也不确定。」
  他的回答让夏笙夜差点晕了,拍上他的脑袋:「白痴笨蛋,你那是错觉,不一样的。」
  洛贺里点头认同,却道:「可能吧,那如果不是……」
  「暂停!」夏笙夜堵住他的嘴,滴咕著:「為什麼我要听你说这个,这些出轨背叛的想法不应该跟我这个情人讨论吧。」
  「说的也是。」
  洛贺里才起身就被夏笙夜抓著,气呼呼的戳上他:「你欠我很多交代,还想去哪。」
  「我去外面一下。」
  「去外面。」夏笙夜咬牙覆颂,去外头能做什麼,还不就是想见他,语音一落,理智神筋同时断裂,狠狠踢他一脚:「不准你见他了,他一直动摇你,你也一直被他动摇,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专情。」
  「懂。」
  看他答的快,夏笙夜為之气结,思绪一转,跩著他再问:「你现在不死了?不把灵魂还他了??」
  这问题让洛贺里忖了会儿,吐出的答案让夏笙夜大翻白眼:「我不知道。」
  「白痴,连死不死都不知道,你这颗脑子真的拿来装…恩的阿。」夏笙夜这回收敛很多,刻意将污秽字眼含糊带过。
  戳著脑袋的手转移到手上刻烙,挑眉问:「这又是什麼,竟然把他的名字刻起来,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為什麼我得忍受情人身上有情敌的名字,你还真把我当死人了……别说他身上也有你的名字,这…该不会是你们的定情信号吧…」
  夏笙夜越说越激动,激动到咬牙切齿,胡言乱语,眼框泛红的怒瞪著他。
  洛贺里被他搞的头昏脑胀,转身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时间想想,我自己都不懂自己了,怎麼回答你。」
  「想想?还有什麼好想,你不是想要喜欢他吧。」夏笙夜气急败坏的嚷著,飆涨的情绪,吃味的心让他吐出不经大脑的决定:「不用想了,我们立刻去中海,马上回去。」
  夏笙夜非常满意自己的临时提议,嘴上扬起得意笑容,喜孜孜的拉他离开,才来到门边,手却被他重重甩开,尔后听到坚定一语:「我不回去,我要见他。」
  「呃…」
  就在夏笙夜惊愕几秒后,一回过神人已不在了,大吼一声追了出去:「洛贺里!」
  气跩跩追到大厅,没瞧见他就算了,竟然还被一群讨债鬼堵到,夏笙夜想也不想的转身开溜,身后传来一声高八度叫喊:「夜!」
  尔后又是低沉怒唤:「夏笙夜。」
  再跑,已被人拎住衣领,转身尷尬一笑,道:「呵呵…这麼巧。」
  「你找死阿,竟敢趁我们喝醉偷剑!」说话的是拎著他的血赤者。
  「夜,你拿圣剑到底要做什麼?」小影露出无法谅解的神情说著。
  和他们相比南风显的冷静许多,他悠然地站在一角,却吐出令夏笙夜头皮发麻的话:「西达曼,别把这弄脏了,带出去。」
  「喂!够了喔!!」就在血赤者拎著他往屋外去时,夏笙夜恼怒暴走:「我是借,不是偷,我有告诉你们,是你们自己喝醉没听到,怪谁阿。」
  「滚开,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办,有话晚点再说。」
  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南风嘴角微颤,才要讽他二句,又被他的凌人气势打住,血赤者还不自觉地缓缓手,让他趁机开溜。
  开玩笑,现在哪是管鸡毛蒜皮小事的时候,要去外头一定得经过大厅,既然不在大厅,那就是去找狄牙,思即此,夏笙夜带著沸腾热血直冲狄牙房间。
  脚一抬,气势十足踹开紧闭房门,空无一人的房间让夏笙夜垂下肩,咬牙怒道:「好,很好,全都帮他就是了,他妈的,一个叛徒,一个内奸,全都当我死人。」
  夏笙夜失落又气愤的离开房间,转身才发现尾随而来的南风挡在门边,怒道:「看什麼,滚远一点!」
  南风侧身让路,却搭上他的肩:「喝酒吧。」
  夏笙夜点点头,抬手擦擦脸上的泪水,道:「你请客。」
  南风嘴角颤抖,如此厚顏无耻的小偷还是第一次见到,要不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要不是深觉此人无害,早揍上几拳,顺便教他什麼是贼道,啐了一口,歪嘴斜眼的说:「随便。」
  在心灵受创的时候,南风彷彿太阳公公温暖了夏笙夜的心,满是感动的看著他,鼻头一酸,道:「你真是好人。」
  可惜夏笙夜并不知道洛贺里根本没离开建筑,而是在丝可妮房裡,此刻正忙著跟狄牙开临时会议。
  在温和理性沟通后,两人前往闇夜之地,若是以往绝对不担心那人的行踪,但这几天,方圆百里内压根没有他的气息,除了再去闇夜之地,已不知道还能去哪找人。
  出发前,狄牙百般叮嚀交代不许使气,就怕引来其他魔物覬覦。
  回到故乡,来到找过上百回的冰冻建筑,再次毫无所获,进入水晶之地更没那人停留过的痕跡,看他神情越发担忧,上前道:「回去吧,我想他应该在马福地特斯附近。」
  『我也不喜欢死魂的味道,可是我只要回来都会到这,每次坐在这裡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脑中旋起他曾说过的一语,洛贺里重燃希望的道:「去涯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