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转变纪亚泽不讨厌却很没輒,满嘴情色倒算了,在公共场合才叫人火大,只要一逮到机会就手来脚来。
  还记得某天下午,在学校走道打上照面就被拖到暗角又亲又摸,跟之前相较起来,纪亚泽挺怀念他的偽正经,起码不用时时刻刻受他的言语性骚扰,卡在喉间的烧饼一吞下,立刻赏他一记大白眼,抓了钥匙往门边跑:「我要出去了。」
  「这麼早?」
  「都八点多了。」纪亚泽穿好鞋,踩了二下,看冯日川毫不掩饰失落的看著自己,想了想便问:「晚上要跟洛韦他们吃饭,你要不要来?」
  冯日川大喜,却说:「下次吧,下午有个研习会,等结束也不知道几点。」
  「不然结束打给我。」
  纪亚泽这一说冯日川乐的飞上天,搂著他亲了又亲,把他弄得满脸口水才放人。
  纪亚泽认為今天这饭局冯日川来不来倒无所谓,只是单纯想介绍洛韦跟习芩给他认识。
  来到洛韦家,一大早就到教会主持晨祷的洛韦跟宝贝儿子还没回来,夺命门铃声正好让他领教习芩的低血压,她冷咧咧的问:「哪裡蹦出来的舅舅?」
  「之前没提是因為我以為他很快就回温哥华。」孤男寡女,不,是在兇猛野兽面前,纪亚泽勤快的替她张罗早餐,连出口的话都经过三思而虑。
  「所以你是打算让他照顾小浚?」
  纪亚泽眼一瞠,赶紧说:「不要误会,绝对不是因為上次那件事,我只是认為他…咳,我是说我舅舅,他现在只有星期二、三要到学校教书,要是能轮流照顾我想韦也能轻鬆点。」
  纪亚泽打的主意是能多点机会看到宝贝儿子,虽然让冯日川照顾有一定风险,起码现在自己还看的到,管的到,真敢乱来就把他的根子剪了。
  这麼听来,习芩没有拒绝的道理,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听他述说冯日川的事。
  只是,怎麼越听越怪,他这个舅舅竟然不知道小浚的存在,他这个舅舅还是掛名的,听到最后,好奇问上几句,居然一问三不知。
  「纪亚泽!」习芩一吼,修长粉腿猛地踹向他:「又来了,你这自以為是的死毛病怎麼改不了。」
  「哪裡自以為是了。」纪亚泽逃离三尺,警戒盯著暴走状态的习芩。
  「照你这样说,你凭什麼认為他会帮你顾小孩。」
  凭什麼?以关係面来看,舅公照顾姪孙哪裡不对,再说两人要是长久,小傢伙也算是他的半个儿子,多麼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纪亚泽就当习芩不知道自己跟冯日川的恋人关係所產生的担忧罢了。
  「我认為你还是跟你舅舅讨论过再说,起码也该问问对方的意愿。」经过刚才那一吼,习芩精神全来,没好气的望他一眼便进浴室盥洗。
  小孩都这麼大了,还用讨论吗,要是不接受,大不了一拍二散,总不能為了色情狂不要儿子吧。
  肉眼要是能看见一个人脑子裡的想法,纪亚泽头裡的东西肯定被习芩掏出来大清洗,
  就算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竟连最基本的尊重也忘了。
  中午吃饭时间,话题又被纪亚泽挑起,他认真的说:「我想不到要送什麼给对方。」
  朴实走向的洛韦当然说:「真诚感谢就好。」
  「可是…」
  「可是什麼啦,送块“好人好事代表”的匾额算了。」说话的是跟老公站在同一阵线的习芩。
  「送流氓好人好事代表?」纪亚泽直到现在仍深信对方是个大哥级人物。
  一方坚持,一阵辩论,為了不让纪亚泽胡乱花费,挑选礼物的工作便落到洛韦身上,跟著外出选购礼物的纪亚泽很快就被一隻精工錶吸引。
  这隻錶怎麼看怎麼衬现在的冯日川,看到上面的标价,纪亚泽四处张望一番,趁洛韦不注意便偷偷买下它,绝不是怕人知道,而是很怕习芩的魔音经。
  入夜,他们提早到餐厅,一到门口,纪亚泽就发现杵在一隅的阿二,上前打上招呼,样貌凶狠的阿二体贴的说:「你们带著小孩先进去,龙哥很会迟到。」
  洛韦原先还担心认不到人,閒聊几句便当起陪等大臣,让纪亚泽跟习芩先入内。
  洛韦定的是港式餐厅,来到属名梅兰的包厢,习芩问:「你舅舅不是要来?」
  「他没打给我。」
  「那你不会打给他。」
  「他没打一定是研习会还没结束。」看到替小孩围餐巾的习芩止下动作,眼神杀了过来,纪亚泽赶紧再说:「我…我传简讯给他好了。」
  纪亚泽压著头按著简讯,闪避她的怒眼,说是识相,不如说是畏惧,真得庆幸小傢伙还小,不然可要在宝贝儿子面前没了形象。
  指腹才移到发送键电话便响了起来,一接通:「才要传简讯给你,你要过来了吗?」
  那头的冯日川呵笑二声又满口不正经,纪亚泽没耐性的吼问:「到底来不来,我都跟洛韦他们说你要过来了。」
  『我这边刚结束,可能会迟到一会儿。』
  「囉唆死了,我把地址传给你,你坐计程车过来,要是迟到太久你就直接回家好了。」
  一结束通话,习芩挑起双眉:「你都这样跟长辈说话?」
  「他很年轻。」虽说是舅舅,但怎麼说也比习大小姐年轻几岁,这样说话哪裡不对了。
  「再年轻也是你舅舅。」习芩嘴一张就开始念经,手一伸还拧起他的耳朵,让纪亚泽到嘴边的补充说明瞬间成了哀痛声:「放手,难…难看死了,小秋在看,面子…面子……」
  「他那麼小哪懂。」习芩顺势往他脑袋一拍,响大的啪声让一旁的纪秋浚咯咯笑开,还拍手鼓舞:「看,连你儿子都赞成我揍你。」
  「最好啦,我要把妳的暴行告诉韦。」
  「你敢做报马仔就试试看。」习芩彻底忘了教育他的初意,此时只剩霸凌的快感。
  等到洛韦他们出现,纪亚泽的二隻耳朵已经被拧的红通通,袖子底下的手臂更佈满大大小小瘀青,当然,施暴者只用了一秒时间就恢復成温柔小女人。
  纪亚泽脸上的委屈凡是长眼睛的都看的出来,洛韦小咳二声:「小泽,这位就是元先生。」
  打上照面,纪亚泽跟那位龙哥都拧起眉,很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两人都有相同疑惑。
  努力回想的纪亚泽被习芩的肘子一撞,脑筋忽然灵通起来,龙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了些微变化。
  「对了,我在机场看过你。」
  「就是你把我打的鼻青脸肿。」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却道出不同的答案,纪亚泽瞠大眼:「我哪有打过你。」
  「BUP,别说你忘了。」
  这一提,纪亚泽赫然想起,大力击掌:「原来你是那个斯文败类。」
  音刚落,纪亚泽红通通的耳朵再次被拧起,龙哥的脸依旧冷沉,洛韦赶紧打圆场,劝眾人入座。
  龙哥脾气一来哪买洛韦的帐:「洛先生,下回小心点,你那万能的主不是每次都能帮你找回小孩。」
  显然龙哥把孩子的爹搞错了,不用洛韦解释,屁股才刚碰上椅子的纪亚泽又跳起来大吼:「你是不是搞错了,小孩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