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兆昜真希望这只是他的恶作剧,可是,元家的医疗团队竟然证实这个残酷的事实,叫他只能愣愣的看著他。
  「后悔还来的及。」
  小孩都知道趁早抽身才不会伤心伤身,只不过现在后悔还算男人吗,元兆昜顾著面子,拗著性子,又捨不得放手,用力的将他收进怀裡:「后悔什麼,废物说的话不能信,那些机器也是坏的,你绝对不会有事。」
  没多久,张天人便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出现,他一进屋就倒吸一口大气:「灾难,劫难…」
  话都还没说的元兆昜立刻乱了心神,跩起他的枯瘦手臂:「你这老头废话怎麼这麼多,我要的是解决方法,看是长寿灯,还是跟鬼差谈判,给我想办法!」
  张大师努力张开已经细成一线的双眼,用著抖抖的声音说:「生死有命…」
  「废话!」都什麼时候了还在唱开场白,元兆昜头顶一把火,嘴上一团火,就要爆发的时候,叶秋搀著老迈大师:「兆昜,你对大师兇也没用,出去兜各圈,冷静一下。」
  「我去抽烟。」他前脚一走,叶秋便扶著张大师到一旁坐定,奉上一杯热茶:「大师,是我的劫还是他的劫?」
  「你的,恐怕…」乾枯的手指掐掐捏捏,又抓起叶秋的手掌东瞧西看,跟著挼挼下巴那把白鬍子:「原来…原来…」
  叶秋终於明白元兆昜的脾气是怎麼来的,这位大师原来了老半天就没了下文:「要是天机就别说了,倒有件事想拜託大师。」
  「要是能办到…」
  「大师绝对办的到。」
  老眼一抬,细如线的双眼突然大开,死死瞪著叶秋手上那张七位数支票,挟著支票的手往他眼前一晃:「只要大师把洞察到的天机守在心裡,这就是你的。」
  「没问题、没问题。」张大师迅速收下支票,折了折,很小心的把它收进他的乾坤百宝袋。
  等元兆昜晃了几圈回来,仙人大师先摇二下头,叹气告诉他:「凡事皆有定数,能做的自然尽力而為,但也切莫强求。」
  掉进绝望深谷的他根本没发现张某人脸上突然多出来的几条笑纹,脾气一来就把人轰出去,赶紧搂住坐在沙发品茶的人:「又一个废物,别听他胡说八道。」
  「兆昜。」叶秋搁下杯子,对他浅浅一笑:「你脾气这麼大,万一我不在,谁受的了你。」
  元兆昜吸口气,看看窗外:「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海钓。」
  「今天不行,等等要回诊所。」
  「你自己都有问题了还管别人,别去了。」
  「你忘了吗,这是我的原则跟医德。」
  一想到当初他也是咳的半死仍不忘準时骚扰,元兆昜不禁叹气:「医生要你别太累。」
  「我知道,只是听人说说话,累不到哪去。」叶秋握握他的手,笑问:「晚上有场音乐剧,你要陪我去吗。」
  元兆昜当然说好,还自动请命当司机,更充当诊所警卫兵,当穿著一样清凉的小香小姐在他眼前移动:「后面没拉好。」
  她把翻了一角的裙襬拉好,甜甜一笑,端杯茶踏前:「我好羡幕你喔,你们男人的交情来的真快,才没多久就跟Leocdio医生这麼熟,吶,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有关他的事,像是他喜欢吃什麼,甜的?辣的?喜欢什麼类型的人…」
  被她这一问,元兆昜瞬间脑胀,他只知道他在床上的恶趣味,还有不符外表的过人体力,这些怎麼说的出口,乾脆扳起正经反问:「妳跟他工作这麼久怎麼会不知道。」
  「因為Leocdio医生眼裡只有病人,不管我穿再辣他都不看我。」她说著说著就往额头一拍:「真笨,怎麼没想到替自己掛各号。」
  她走没二步又折返,转了圈,调调胸,拉拉裙襬,拍拍已经够蓬鬆浪漫的头髮:「欸,你说我这样到底哪裡不好?」
  元兆昜忽然觉得她颇像出嫁的小妹,顿时起了几分亲切感:「不见得穿的少才勾的到人。」
  「是吗?」她大大的水灵眼珠转了转,粉嫩的双臂跟著挤著胸,撩著髮,伸出小片舌尖舔著沾满唇蜜的润唇,撩人的举动让元兆昜看的心跳加速,口乾舌躁,更產生一些綺丽遐想:「停,我知道了,是妳家的Leocdio医生跟其他人不一样。」
  她笑了笑,在他一旁坐定:「就说嘛,很多病人都被我勾到了,就他最难搞,偏偏我就只喜欢Leocdio医生。」
  元兆昜忙著為刚才的动摇做反省,等回了神,小香正好问:「你知道他喜欢的人长什麼样子吗?我好想知道是什麼样的人可以让他喜欢这麼久。」
  「没见过。」
  小香发出失望的单音:「听说是小时候的玩伴吶,真叫人羡幕,青梅竹马又是恋人,这种浪漫的爱情怎麼没发生在我身上。」
  元兆昜清楚自己不是他心裡的人,即使听到这番话也不意外:「他们没连络了?」
  「要是知道就不用问你了。」小香突然盯著他瞧,直问:「你是不是跟Leocdio医生在一起?」
  元兆昜一惊,冷著音说:「妳会不会太有想像力了。」
  「哼,也对,我只看过Leocdio医生对一个人好过。」
  「谁?」
  「一个姓严的病人,Leocdio医生跟他走的很近,对他也很好,还常常為了他外出看诊。」小香再看看他,篤定的说:「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你跟他根本没的比,长的没他好,又没他幽默,还只会摆酷脸,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不流行冷面人了吗。」
  小香的字字句句就像削尖的箭眼,扎扎实实地刺穿元某人的脆弱心灵,让他再次证实这世道果然是冷漠悽凉,后悔当初怎麼没派人砸了这裡。
  等叶秋出来,他的脸已经结出一层冰,空气也凝结成霜,唯一的活口小香已经躲回柜檯避天灾。
  座车内,他用力的插钥匙,用力的繫安全带,用力的拍打方向盘,叶秋扳过他的脸:「怎麼了?」
  「我想砸店。」
  「这麼有兴致。」
  叶秋的笑容就是最佳灭火器,把他满腔怒火无声浇熄:「要先吃饭还是去音乐厅?」
  「先安抚你。」叶秋一把他的冷脸拉近,就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手还不规矩的解他釦子,一点一点的伸进去揉捏他胸上的两粒敏感。
  虽然意乱情迷,元兆昜还是将他推开,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看著车外:「要是被人看到…」
  「有观眾很好,可以让人兴奋,更能增添情趣。」
  要是之前绝对先一句死猫,接著再几句变态,现在,元兆昜不但轻声,还细语的说:「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在公共场合有亲密举动,被那团老人知道又要被批了。」
  叶秋笑了笑,调整他的领带:「好,你说了算。」
  是说中西医都说他时间不多,是该依著他,尽量满足他,但元兆昜就是放不下身段,搁不下顏面,看看他,心裡有几分怪异的滋味,酸酸的,涩涩的,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只想摸摸眼前的人。
  行动派的他一燃起这念头就把手伸出去,摸著摸著,自己也情难自尽的贴上去,跟著就让他躺到自己怀裡,压下头贪婪的吻他,从浅到深,从舔到吮,野兽的原始慾望就这样被他自己唤醒,等回过神,怀裡的人已经衣衫不整,诱人的胸膛佈上一层薄薄的津液,夕阳的昏黄一照,把他整个人衬的绝美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