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晚去哪。」
  灭火的人直到天翻白肚才回来,前脚才踏进屋,劈头就是尹洛斯杀气腾腾的怒问,威尔森搔搔头呵笑一声就爬上楼。
  尹洛斯盯著他的背影,整晚想的全是他会不会不知死活跑去救人,又担心他的安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著,现在竟然连声交代也没有。
  几小时前还热情的人,竟然突然变了样,疑惑已大过不安,一声叹气,尹洛斯追了上去。
  近房,见他躺平,满腔的烦闷就见不得他这麼舒爽。
  「起来。」命令加上粗暴的动作换来的是一阵鼾声,尹洛斯没輒了,只能气怒的瞪著他。
  只是这一瞧,意外发现他稚气的一面,在看清心意后,他总是负伤状态,现在这模样倒别有一番风情。
  理应美裔籍的西方男子竟有著东方人的神秘气息,总是向后梳理的头髮因凌乱而少了平时的刚毅严肃,更知道浓密的眼帘下藏了双乌黑迷人的晶眸,吸著空气的唇瓣微微张开,充满魅惑。
  尹洛斯情不自尽地俯身压近,才嗅到清淡的酒气,苦涩一笑,吻上百嚐不腻的唇,这吻却被沾上床褥的鲜红打住,慌张地拉开他的衣服,印入眼中的竟是一条深长的刀伤。
  銬!你是跑去哪了…
  午后,威尔森在敲上一旁的温热身体下清醒,躡手躡脚地摸下床却被扯回床上。
  「去哪?」
  「刚睡醒能去哪…」威尔森拨开他,直朝浴室去,不懂尹洛斯又是哪根筋不对盘了,昨天那样温驯不是挺好的吗,洗完脸,威尔森才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
  昨晚绝对是来到佛罗伦斯最愉悦的日子,虽然无端捲入劫匪抢夺战中,但昔日追敌的快感让威尔森心情大好。
  「笑什麼。」
  「喂,没礼貌。」
  尹洛斯不再吭声,威尔森也无视他的目光,推开挡路的人,挑了套衣服换上。
  「昨晚去哪。」打从他盥洗到现在,几小时前那个稚气的人已消失无遗,此时在眼前的又是一往如常的精干模样,彷彿昨日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艾玛俱乐部。」
  老实的下场就是惹来尹洛斯杀意的目光。
  艾玛俱乐部,佛罗伦斯知名的酒家,更是男人寻欢的天堂,尹洛斯不復刚才的温怒,气恼地揪起他:「你去那干嘛!」
  「还能干嘛。」这不是明知故问,就不知道他是在发哪门子怒。
  打从昨晚到刚才,尹洛斯想过无数个可能,其中当然包括偷潜拯救CI间谍,这意料之外的答案还真叫他错愕,且毫无心理準备,想不到他彻夜未归的地点竟是那种场所,冷静跟理智已被妒火淹没。
  「威尔森,你现在是什麼意思。」尹洛斯快气炸了,昨晚还那麼亲密的人竟然头一转就跑去寻欢。
  「你是在气什麼?」威尔森真摸不出头绪。
  「我气什麼!」尹洛斯厉声反问,看他一脸无辜,仅存的冷静飞的更远:「你现在是当我什麼,玩完之后又去找别人!」
  威尔森愣著,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喂,你认真啦?」
  对他,尹洛斯绝对认真,威尔森察觉不到就算了,还开口问上,听者為之气结送他一拳。
  威尔森被揍的莫名其妙,而尹洛斯还道出绝对命令:「从今天起,不准离开这屋子半步。」
  「為什麼。」威尔森对这禁止令大大不满,更不踩他的无理命令,轻哼一声转身离开,虽然没外出的必要,冲著他的态度硬是跟他干上了。
  「因為我怀疑你的身分。」
  来到门边的威尔森倏地停下脚步,迟来的质问让他措手不及,故作镇定,笑问:「怀疑我?」
  「还想留在T-TO就给我安分待著。」尹洛斯哪会告诉他是只因為忌妒想限制他的自由,原本的猜疑正好在这时候拿来大肆发挥。
  往后几日,威尔森如他所愿的哪都没去,绝不是配合,而是被盯死,尹洛斯宛如看守员的二十四小时紧跟著他,连洗澡睡觉也不放过。
  一开始还有精神跟他抗议,在发现情况毫无改善后也懒的浪费力气,甚至好意提出对付自己的方法,哪知道尹洛斯压根不採纳,只是一昧照著他自己的方式监督。
  此刻,威尔森正透过情色聊天跟亚歷大吐苦水,哀叹变相阶下囚的悲惨命运,一开始还怕连唯一乐趣都会被剥夺,更担心他看出端倪,可几日下来,发现这份担心真是多餘,还暗自窃喜如此明目张胆都未被发现。
  尹洛斯坐在一旁翻著杂誌,不管他和什麼人大聊情色话题,早已司空见惯,会这麼放心,只因他的举动已被监视,这咸湿内容更被T-TO人员查探过,回报的消息仅是「没有问题的谈话」,於是,尹洛斯放任他也不阻止,虽然不是滋味,但总比他又跑出去瞎混好。
  四天前,那名CI探员早就被大批人马救走,照理说以尹洛斯这种盯法早该洗清嫌疑了,偏偏尹洛斯还不放他自由。
  「快闷死了,找点乐子来做。」再这样下去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功成身返。
  「乐子吗?」尹洛斯搁下手中杂誌,来到他身前轻覆吻上。
  威尔森一双眼又瞠大了,这人真是找死,不让人碰又喜欢玩火,真是枉费前阵子的寻欢作乐,这阵子又拜他所赐前功尽弃,威尔森暗暗发誓,获得自由那刻一定要再去艾玛俱乐部报到。
  「这种乐子不用劳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