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最后…总算…还是死了吗?人类,根本就不该妄想永恒的生命、永远的青春年华的…一切都是你太过于疯狂、执迷不悟的结果,最后还不是落得这种下场?根本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了啊!
  后来我哇哇大哭了起来,为父王以前的作为而哭,害死了多少人?害惨了多少人?又连累了…多少人?最后结果还是一样阿。
  人…总是会死的,最后也是会踏入尘土、回归天与地之间的。
  虽然这里是独立的高塔,但或许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吧。
  那杀了父王的身影以瞬步的方式,立即出现在我面前,我瞪大眼看了她,停止了我的哭声。
  她是女人,土黄色头发和异常有些发亮的土黄色眼眸,美丽的女人,没错,她就是黛菈。
  她很讶异,或许是忘记对我做出把我给敲昏之类的动作吧?竟然当场让我看到了她杀死父王的那一幕,这应该算是她的失策吧?
  于是她立即的从衣口里拿出了一瓶小小的药水-“夜安水”出来,马上灌进我嘴里,而我也“咚”的一声直接倒地了。
  这瓶药水是御王所调配出来的一瓶珍贵的药,他赐给了在最后一场与人类的战争仍然赢的黛菈以做为奖励。据说原本是因为黛菈下手杀了凯瑞尔,而心中一直不好过,每到夜里睡不著、导致白天精神又不济、身体和力量也渐渐有衰弱的现象,于是这让御王看不过去,亲手为她调制了这药水,主要是希望黛菈不要再如此自责下去。
  这药水能够让人把失眠治好、让人安心的在夜里睡著、并且补给他人精神上所需要的能量,甚至,也可以用来忘却痛苦、悲伤的回忆往事,是瓶非常神奇的药水。但没想到黛菈在领过药水后,对御王也的确有著感恩的心,但却无法接受最后面的那功用--忘却。
  她就是因为爱上了凯瑞尔而使得自己的身心如此劳累的,她并不以这样的身体衰弱现象而难过,因为她知道,这是表示他爱凯瑞尔爱的深刻的证明。
  而现在,怎么能够忘记所有与他一起、两人之间的回忆、甚至在战场上每每交锋的记忆呢?于是迟迟不肯喝下。最后想到药水功用又看到了我,希望我忘掉这晚上的记忆,才灌给了我喝。
  谁知道我那体内有著长年累积药物的后遗症,与这瓶夜安水起了冲突,不知道是药物互相冲击到还是怎样,让我的身体越变越差,最后,我连下床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终日在床上发烧、痛苦的呻吟著,妄有谁能够──杀了我。
  那时的我非常恨老天、恨命运、恨一切事物,为什么不让我痛快的死一死?现在却让我在床上百般的痛苦、被烈火般焚烧、受近一切折磨的苦难?好几次我都认为这太过痛苦了,我不行了,但却怎么也死不了。
  我每每发著高烧承受著一切的病痛,有时甚至疼痛到不断惨叫、呼吸急促、快速喘气的地步,这种生不如死的感受,有谁能够体会?而又有谁想要这种体验?
  在那一晚过后,宫中传出父王死在他寝宫的消息,怀疑是人的暗杀所为。
  而那两个侍卫和庸医则倒在父王寝宫的外面,对一切当时所发生的事件也都犹如惊魂未定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我房间来到这父王寝宫的外头的。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够说出些什么,因为父王的死全是在他们昏倒后所发生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情。
  不过面对于姊姊的逼问,他们倒是把当天父王所要做的“打算”全给说出来了。当然,是对我的打算。
  姊姊听了后相当火大,立刻下令把那两个侍卫和庸医都给斩了,以想谋杀我的罪名处他们死刑,并进而断绝宫中、甚至是国内有人相信“长生不老药”的这无聊谣言,这举动同时也算是为我出了口气,以灭那庸医他多年陷害我之恨。
  母后,则在父王死后的隔天披白凌自杀了,好像是对于父王所做的一切罪孽而无法以人妻的身分阻止的样子,她非常自责,于是以死来做赔偿。
  在父王、母后相继死后的姊姊则是非常忙碌,她之前有被父王强迫去作“备用继承者”的教育,所以现在,她也正努力稳定歌国“目前无王”的一切。
  而我这房间原本流的血迹也意外的全部消失、根本不留痕迹。我想这一切都是那晚的那女人所做的吧。而或许也因为这事发生的关系,我病情加速,被人推测说是父王和母后死后,我一时承受不了而导致病因扩大的。
  对于这些传闻想想还真是可笑,母后就罢了,那么父王呢?他可是要我命的啊!如今为了他,我凭什么再多受些苦?
  紧抓著床单,那一晚我依旧在床上,感觉不断的痛苦中徘徊,那根本就是人间地狱!如果现在有人肯给我一刀,我或许还会笑著说感谢呢!
  可是姊姊不允许,她说无论如何也要救我,派了好几次的医生过来、全国最有名、最好的医生也都来过了,却都对我这病非常不了,既然不了,那也无法根治了。他们全都对我这病束手无策。
  而我也在这痛苦的地狱般生活,受到了药水最后一个症状的影响,遗忘了一切。
  我后半段的记忆,则就是那晚御王潜入到我房间,邀我成为魔界魔王的事了。那是我病情加重之后的第三天,看来在这三天里,想必是黛菈请求御王救我的吧?
  因为御王的来临,的的确确救了我那渺茫、厌厌一息的生命,同时也改变了我整个人所有的命运。
  “你愿意当魔王吗?”
  当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立刻顿时傻了眼,魔王?我睁了大眼看著眼前的他…他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有听没有懂?
  “什…”因为非常讶异他的这句话,竟让原本已对任何事都没兴趣的我开口讲话了!
  但…发不出来!才说出一个字,后面的话却完全无法说出来,喉咙有些像似烧坏般的疼痛感,心里其实早该清楚自己病的程度了…以前讲话根本就不是问题…但现在却…原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阿!
  为什么…只有我得这样?为什么我即将早死?为什么我的寿命活不过今年?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
  在失去了中间那段记忆之后,我完全不了解中间那般临死的感受、和之所以得这病的事实,反而在当下那个时刻开始怨天尤人了起来。
  这些好不公平的想法瞬间让我把以前很早学会的“懂事”这两词给抛开来了。总是在大家面前装做认命、无所谓、没关系、别担心等等的感觉出来,但其实…我真的好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为什么我无法出外玩?为什么我得一直待在七楼高的房间里?我也好想好想…跟一般人一样,得到该有的东西阿!
  想到这儿,顿时,原本在泪框里打转的泪珠已汇成小河,簌簌滑落了下来。
  突然,一只洁白纤细的手靠近了我的脸颊,替我擦拭了那因不甘心而流下的泪水。
  “对不起,我好像吓到你了,请原谅我的突然和失礼。但是请相信我好吗?其实当一个魔界的魔王并没有这么难、这么可怕的!虽然你不是魔族的人而是人类,但只要有我的许可与交付给你的力量,大家一定会接受……”
  就在他滔滔不绝的说著一连串还未到尽头的话时,一只细长的腿,往他后脑直“扑”过去……
  当时的我傻眼在场,而遭受一脚的他,则倒在了我的床上…接著看到了一名黑色长头发的女生,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这间房间里的人,不只有我眼前这个人阿!只是这儿的光线实在很暗,没有开灯,我看不太清楚这两位进到我房里的人,甚至是模样。
  “好痛喔…亚暗大人,怎么这么突然呀…”他边摸著后脑,边从趴著的我的床上起身,转头往身后看,用著疑惑和无辜的口吻说著。
  “是你自己没搞清楚状况,怪得了谁?”对方用著似笑非笑感觉的口气回。
  而我眼前的他在听完这段话后,则转头直盯著我看。
  不会吧?她说她的,他转头看我干麻?被别人一直注视的感觉好紧张喔…难道他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吗?知道我现在的想法?
  就在这时,他又再度对著我微笑了!“请放心,等我把‘力量’交付与你后,你身体的疼痛感很快就能够完全制止住了。而你这一身已经无药可治的病也会一并给除掉的。”
  什么?是真的吗?我的病…真的可以治好!?我满脸错愕,甚至惊讶的从原本的躺著起身为坐著的了。
  真的…有办法治好我的这病吗?因为,就连人界最有名的医师们,都说我的病无法治好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