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异界番外之公会档案-4
  明明两人是初次见面,明明这是两人之间的初次合作,但在包厢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却能配合到极為恰当,就好像是演练过数十次的感觉,毫无缺陷可言,当然前提是任务目标没有反击。
  结界佈下的那一瞬间,嵐.夕语立刻抽出鞭子对空一抽,瞬间打掉了五、六支宛如是飞刀般的暗器,待那些东西掉落在地上后,这才发现原来那些全是猫咪的指甲。
  「猫的指甲是可以立刻再生的吗?」嵐.夕语困惑的询问,又不是鯊鱼的牙齿,掉了还可以再生。
  安因没有回答,仅是用手指向对面的小猫,提醒著。
  原本可爱的少女此时已经变成半人半兽的模样,身上的毛髮竖立,穿破了身上的衣料,原本作了指甲彩绘的双手变成利爪,正一脸凶狠的对著嵐.夕语张牙舞爪挥舞著。
  就在嵐.夕语分心询问的时候,猫女的身形一闪,瞬间即带著利爪来到他的面前扬掌即预备抓下去,察觉到这点,他迅速向旁边闪去,可动作敏捷就是猫咪的先天优势,才刚抓空立即方向一转,朝著嵐.夕语的腹部抓去,可他不慌不忙的伸出右手抓向猫女的手腕处,正要使力,但猫女的另一空下来的猫爪也随即由上而下划下来。
  一个闪避不急,嵐.夕语收回了手但白皙的手掌却也出现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见状,猫女露出了笑容,似乎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对此,嵐.夕语不知為何却笑了,这让猫女感到非常生气,再扬爪,却感觉到脚底下不对,準备跃离原处,此时脚底一道扯力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
  原来嵐.夕语早先挥舞出去的鞭子就是像活了、拥有生命,随著他的意识缠上猫女的脚踝,接著他再使力向后一扯,原以為能见到摔到四脚朝天的猫女,却没想到猫女的身体在半空瞬间缩小恢復為正常猫咪的大小,纤细的猫掌很顺利地从鞭子中脱离,随即她又再变身為半人半兽的模样,準备再次反击却像尊娃娃一样瘫软在地。
  「嵐.夕语!」见状,一直待在旁边观看的安因唤了唤。虽然之前他并没有反对嵐.夕语的作法,但还是得要留意一下小猫咪的安全。
  「没事,牠只是中了麻药,短时间内动不了而已。」嵐.夕语淡淡地解释。
  听到这话,安因似乎鬆了一口气,悄悄地将微皱了零点一公分的双眉恢復到原位。
  然而猫女只是不能动,可不是不能说话,於是倒在地上的她,泪眼汪汪地,小脸蛋纠结的望著安因。
  「拜託,别把我送回去,那个家我待不下去了。如果你们真的把我送回去,那就是逼我走上绝路啊。」
  说著说著,猫女流下眼泪,让人看了著实不捨。
  「真是奇怪,这任务真的很简单,真不知道為什麼会是紫袍任务?」无视猫女的一言一行,嵐.夕语不解地呢喃。
  面对询问,安因也是困惑的低头瞧著衣不蔽体的猫女,「不知道。要回报了吗?」
  「嗯。」简单地回答。
  发现自己装可怜的模样无法打动眼前的两人,猫女气愤的张口狂……骂!真的是狂骂,或许是跟喜爱动漫的少女相处久了,骂出口的言语从中文到日文,如果今天被骂的对象是个动漫迷的话,即有可能发现那些用词全是从动漫中照抄出来的台词,只是如今眼前的两人是嵐.夕语和安因,所以他们完全不懂,只是觉得吵,於是嵐.夕语神色一沉,下一秒,安因只闻到一股类似茉莉花的香味,眼皮不由得沉重了。
  一意识到这点,安因心中一惊想试著稳定自己的意识,奈何意识却是完全不受控制,渐飘渐远,就在这时另一道微苦涩的气味中带了点清凉的感觉自他的鼻息之间飘过,剎那间意识回来了。眨了眨眼,试著想重新理清意识。
  「对不起,刚刚我没有注意到你无法抵抗的了迷药。」嵐.夕语认真的道歉,似乎真的是不小心的。
  面对这个说法,安因瞧了一眼对方。
  「平时我的好友们身上都备有解毒香囊袋,所以我忽略了你并没有。」嵐.夕语缓缓解释,而这也是尼奥他们对他的要求,别老是懒的解释、说明,那只会让眾人对他的误解更高。
  「……提尔是怎麼防范?」安因想了一下,提出另一个人也常常跟嵐.夕语有独处机会的人。
  「他!提尔一开始就要走了好几个香囊袋。」
  听完嵐.夕语的回答后,安因不由得轻嘆了一下,缓缓做出建议:「请你的朋友和提尔把香囊袋解下,别再带在身上了。」
  思索了一下,嵐.夕语明白安因的意思,点头表示会照实做。
  接著两人再将注意力移回到那隻小猫咪的身上,由於完全被迷昏了过去,所以小猫咪无力维持人形,直接恢復到猫形。
  安因弯腰以轻柔的动作将小猫咪抱起,撤掉结界,四名少女就像是雕像维持原状一动也不动。
  「走吧。」嵐.夕语淡淡说著,而安因抱小猫咪,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当然安因还不忘要先结帐。
  至於楼上的四名少女自有巡司会去处理,帮她们重新编写一份新记忆,对了还得叮嚀巡司把相机裡的照片全数删掉。
  带著小猫咪嵐.夕语与安因来到加尔莉塔夫人的家中,若依照正常程序应该是将小猫咪找到后送回到公会即可,可没想到当安因向公会回报后,却收到一则通知,要他们亲自将小猫咪送回给原饲主,就為了这个追加通知,所以他们来到妖精族中通称為加尔莉塔夫人的豪宅前。
  面对前方金碧辉煌的豪宅,两人完全没有瞧见,由安因向宅内人员告知身份与来意,接著在等候的同时,两人随意参观起四周。
  只是瞧著瞧著嵐.夕语与安因两人都显得不自在,甚至觉得诡异。
  一般接待厅的确是会特别装潢,但眼前的装潢却不是一般正常会有的方式,猫咪的掛画、猫咪的塑像以及各种猫眼,全一一展示在这间接待厅裡。
  嵐.夕语走到一尊摆放在展示架上猫咪雕像的面前,仔细观察著。
  「安因,这些猫咪雕像还真的栩栩如生,每隻表情都不一样。」沿著猫咪雕像,嵐.夕语在观察后轻声的说著。
  抱著小猫咪,安因走到嵐.夕语的身边,盯著雕像,接著将怀中的小猫咪与猫咪雕像并列比较,「真的很像。就不知是出自於那位妖精族工匠大师之手,可以雕刻出栩栩如生的猫咪。」
  「安因先生,你真有眼光,為了收集这些猫咪雕像,可是耗费了我不少功夫。」原本仅有两人嗓音的接待室突然冒出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听见那嗓音,嵐.夕语无意识地皱眉,似乎出现了点痛苦的感觉。
  那个嗓音是尖锐宛如像是指甲划在玻璃上所產生刺耳的声音,至於加尔莉塔夫人本人则是穿著原世界欧洲中古世纪时贵妇人那种宫廷礼服,手上拿了把蕾丝花边的扇子,一隻活生生的小猫咪就像是条围巾一样横掛在她的肩颈处,脚边还有著六隻猫咪随行走著,每隻小猫咪的颈上都被套上项圈,项圈上的绳子自是牵引到加尔莉塔夫人的手上。
  「喔——我可爱的爱尔梅芮,妳终於回来了!妳怎麼可以如此不乖偷溜出家裡呢?妳害妈咪好难过喔!」加尔莉塔夫人将手中的扇子随手一扔,迈开步伐直冲到安因的面前伸手就想抱回小猫咪。
  可是万万没想到,原本还处於昏迷不醒的小猫咪却在此时醒了,就这点而言,嵐.夕语所受到的惊吓是最大的,因為药剂是他放的,所以小猫咪会昏迷多久也只有他知道,如今却……
  小猫咪没有刚清醒时会有的昏沉状况,露出尖牙、伸出爪子还将身体躬了起来,那是面对威胁时猫咪一般都会表现出来的模样。
  「爱尔梅芮,妳还在生妈咪的气吗?乖喔,妈咪的确不好,不该拿木头碗装食物给妳的,放心那个糊涂的下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妈咪把他处理掉了。」
  加尔莉塔夫人伸出她的手指强硬将小猫咪从安因的怀中抱走,即使小猫咪不断挣扎,仍然无法阻止她的动作,只见她在将小猫咪抢到手后,亲密的将猫咪放在脸上磨蹭著,而小猫咪的表情却是极度狰狞,让人看了很难觉得牠可爱。
  见状,嵐.夕语与安因两人沉默的互望一眼,即请对方签收表示他们已经将猫咪平安找到并送回了。
  接著两人无视小猫咪的哀嚎,转身即往门口走去。眼看就要步离了接待厅,原有的猫叫声没了,肃然出现的寂静让嵐.夕语和安因两人不约而同静止回头望去。
  原本还很听话的猫咪们突然全缩成一团,并尽牠们所能的离加尔莉塔夫人越远越好,而由嵐.夕语他们找回的小猫咪仍被加尔莉塔夫人抓在手中,只是牠没有原先的挣扎,明明是无风的室内,但牠全身的猫毛却开始出现颤抖。
  再瞧向加尔莉塔夫人,原本雪白滑嫩的脸颊上出现了两道血痕,不难猜,那两道血痕是被挣扎中的小猫咪抓到的。
  亲切和善的表情没了,瞬间笼罩住加尔莉塔夫人脸上的是忿怒。双瞳瞬间充血,接著抓起小猫咪高举,使力、狠狠向地上摔去。
  见状,安因迅速抽出符咒扔出,符咒化為光芒再形成一张不大却柔软的海棉床,顺利接下小猫咪。
  发现没摔死小猫咪,加尔莉塔单手一握,一把泛著银光的鱼叉出现在她的手中,毫不犹豫向下戳去。
  就在这时,嵐.夕语的长鞭也甩出了,精準缠上鱼叉使力一抽,鱼叉被夺走了,飞钉在墙上掛画与掛画之间。
  「你们在做什麼?不听话的猫咪就该受到相对的处罚!」歇斯底里的激动发出尖叫,高分贝的音量不止刺痛猫咪们的听力,也让嵐.夕语头痛到脸色全纠结了。
  发现到这点,安因二话不说飞身到加尔莉塔的面前,召出幻武兵器劈去,可还没碰到人,一道烟雾自接待室的各个角落喷出,烟雾瀰漫之际,一道似曾相识的嗓音传出。
  「快跑!」
  面对警告,安因动了,但他却是抱起发出警告的猫女冲到嵐.夕语的身后,因為同时原本脸色纠结的嵐.夕语已经抢先扔出风符将烟雾吹往另一端,紧接著原本手上空无一物的他却瞬间出现一瓶好像装进火焰的艳红琉璃瓶,一捏!
  看似坚硬的瓶身像是脆弱的鸡蛋被捏破了,只是这次似乎力道并没有斟酌好,琉璃碎片划破了嵐.夕语的掌心,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混合了火焰般的气体,原本该是艳红的顏色转眼间呈成暗绿,并随著嵐.夕语的轻轻一吹,暗绿气体才刚散开,前方的加尔莉塔发出凄厉的惨叫,下一秒长鞭也迅速缠上她的喉咙,惨叫瞬间中断。
  「嵐.夕语,可以放手了。」发现到加尔莉塔已经出现缺氧状况,安因赶紧出面制止,看似沉稳,然而此时的他另一隻手却是备妥一迭符纸了,其中的一张是移动阵符,扔下就可以立刻将人带走。
  嵐.夕语冷淡地扫向安因一眼,手腕一转,伸缩自如的长鞭鬆开那缠绕在加尔莉塔脖子的部份,返回到嵐.夕语的手掌。
  安尔莉塔的身体顺势瘫软倒在地上。
  变身為人形的猫咪自嵐.夕语的身后冒出,小心翼翼的走向加尔莉塔,「喂!」
  喊了没反应,即伸出脚打算试踢几下,即被安因制止了。
  「别碰!」
  「為什麼?」小猫咪不懂的反问。
  面对询问,安因望向了嵐.夕语,「她还活著吗?」此时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个样子,安因都不知道该怎麼回报了,至少得确认加尔莉塔夫人是否还活著……应该是还算不算活著。
  「就看她能不能醒,你们要让她醒吗?」轻轻淡淡地说著,此时眼前的嵐.夕语让安因微微讶异讶了一下。
  同一张脸,但表现出来的气势却是如此不同,若说之前的嵐.夕语是名亲切的邻家大哥哥,那麼现在的他就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王子。
  「别让她醒!」一听到加尔莉塔还有清醒的可能,猫女惊慌失措的喊道,引起安因的注意。
  「爱尔梅芮,怎麼了?」此时安因深深觉得这幢房子充满著诡异,明明稍早之前还见到有管家、有佣人的,但经过方才的打斗,却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关切,这点真的太奇怪了,还有另外六隻小猫转眼间也不见了,在被套上项圈与绳索的情况下,牠们即使想跑也跑不远多久,因為那个项圈并非一般自原世界买回的项圈,全是出自於妖精们之手的精緻项圈,所以根本不是能让牠们随意挣脱的。
  此时的猫女手足无措搓揉自己的双掌,两眼还不时游移,那模样似乎是处於警戒。见状安因再次轻唤了一声。
  「爱尔梅芮!」
  这次猫女肃然一惊,转头望向倒卧在地上的加尔莉塔,原本该处於昏迷不醒的加尔莉塔出现变化,一道橙红色自加尔莉塔的身上冒出,飞到半空中接著像是烟花四散一道光芒分散為数不清的小光点飞射进到室内所有猫雕塑裡。
  所有的猫雕像像是汲取到生命泉源般,从脚掌的猫爪开始退色,坚硬的表面出现毛髮,猫掌、猫脚、猫尾……直到石头般的猫眼出现光彩,活灵活现的猫眼动了,并眨了眨眼皮,所有的猫雕像活化了,看到这一幕嵐.夕语与安因两人默默无语,仅是睁著双眼对望。
  这……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喵……」刚活过来的猫儿们先是动了动头,抖动自己身上的毛,伸展已经僵硬了许久的身体。
  见到活过来的猫儿们,猫女开始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麼,最后让她见到她想见的。连滚带爬的向正前方冲去,张开双臂抱住一隻拥有灰色斑纹的猫咪。
  「呜……」
  放声大哭的猫女与重新恢復自由的猫咪们,安因与嵐.夕语隐约中似乎懂了。
  此时在猫女的哭泣声中,传来沙哑的声音。
  「啊……我的……生命……之…源!」
  声音一出传,瞬间所有的猫咪全竖起了毛髮、躬身、露出了利爪,警戒地注视著声音来源——缩成一团的加尔莉塔。
  原本看起来美艳动人的加尔莉塔就像是一颗饱满香甜的柳橙,香甜诱人,如今却是被风乾了般,皱了、扁了、垂了,身上的皮层垂了下来,好不吓人。
  伸出那如同枯枝的手,抓住一隻反应迟钝的猫咪,下一秒,安因使出幻武兵器,一刀斩断加尔莉塔的那隻手。
  活生生吸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来补充自己的生命,并不是没听过,但当景象真实在眼前上演时,安因还是无法接受。
  嵐.夕语扔出了符咒将命在旦夕的加尔莉塔囚禁起来,轻声的询问安因:「要叫公会的人来处理吗?」
  安因抱起刚刚被吸取些微生命力的猫咪细细检查一下,确认并无大碍后,抬头注视嵐.夕语。
  「我以為你已经在处理了。」会这麼说不是没有原因,因為加尔莉塔已经完全瘫平躺在结界裡头,看不出还有任何气息。
  「我也想,但我答应过人了,除非逼不得已,否则绝对不能动手。」嵐.夕语缓缓解释。
  闻言,安因流露出一丝笑容,取出手机著手联络公会派人前来处理,事情发展至此已经脱离原先的任务内容了。
  讯息传递出去没多久,大型传送传带来了数名袍员以及蓝袍人员,瞬间整个场面改由公会新派来的人员接手。
  於是嵐.夕语在跟安因确认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后,即与安因打声招呼準备离去。
  「请等一下!」正在接受蓝袍人员进行检查的猫女见到嵐.夕语与安因準备离去,急忙喊出口。
  停下脚步,嵐.夕语和安因一起回头了。
  猫女连忙跑到他们的面前,学起人类的礼仪,对著他们弯腰做出鞠躬,「谢谢,谢谢您们。」
  随著猫女的举动,其餘的猫咪们也纷纷对著他们放低了姿态,头贴地,似乎也想做出类似的行為。
  见到大批猫咪同时作出相同的举动,在场人员莫不讶异了一下。
  安因带著微微笑意朝猫咪们点头,即与嵐.夕语各自离去,至於公会要如何结算任务费用也只能等待了,但至少他们可以确定,无论如何结算,结果都不会太差才对,所以嵐.夕语睽违已久的任务,圆满结束!
  ……应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