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一入手魏飞就大吃一惊,面现诧异之色——好沉的枪!
这枪的枪杆虽然和魏飞平时练习抖杆所用同是白蜡杆,大小相当还明显的短了一大截,但重量却重得多。
魏飞所用白蜡杆莫约八九斤,手中这杆何伯用的长枪却最少有十五六斤重。同样是白蜡杆所制,这两者的密度也相差太多了,由不得魏飞不吃惊。
吃惊归吃惊,魏飞还不忘好奇的查看了一下这枪的属性,结果只看到了一排问号。他使劲揉了揉眼,问号还是问号。
是因为这是NPC所用的武器,所以才与众不同。还是因为这家伙品级太高,以至于普通玩家无法鉴定?魏飞满腹疑惑。
看到魏飞的神情变化,何伯哈哈一笑,说道:“很吃惊吧!你用的那白蜡杆和我这枪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你那白蜡杆树龄只有五年,而我这杆是我师傅新手种下,足足有三十年树龄的白蜡杆所制。其间我亲手照料了十年,枪法有成之后亲手砍伐,剥皮制杆,做成这杆长枪。这枪无论韧性,还是硬度都不是寻常白蜡杆枪可比。你一试便知。”
魏飞闻言双手持枪,深吸一气,猛地一抖。长枪动了,却只是摆动,枪尖、枪杆没有任何晃动、抖动。给魏飞一种感觉,他抖的根本就是一杆硬梆梆毫无韧性弹性可言的铁枪。
“我勒个去!我就不信了!”魏飞暗骂一声,摆开架势,全身叫劲,把吃奶的力都使了出来。这一回,枪杆终于微微一弯,枪尖晃了一下。
就在枪尖向一旁一摆,去势将尽,欲要回摆之际,何伯蓦地一伸手,一把抓住了枪头和枪杆连接之处。他的手干枯却有力,一抓之后纹丝不动,就如同凝固了一般。
就在昨天门派大比之前,何伯就曾抓住白蜡杆的一端轻轻一抖将双手握着杆子另一端的魏飞弹飞。如今的情形十分相似,一股强劲的力道从枪杆传来,这不是何伯趁势发力,而是魏飞先前全力抖枪产生的回弹之力。
电光石火之间,魏飞心念急转,硬扛?先前自己可是蓄势而发,如今仓促发力绝对扛不住反弹回来的力道。撒手?这固然安全,可是和临阵脱逃有什么差别。
轻言放弃,不是哥的风格!魏飞转念间下了决断,左手顺着杆后滑至把端,握住右手。只见他拧腰转身,双手紧握枪的把端,顺着枪杆反弹的力道在身前划了个圆。
魏飞感觉手中的枪杆在微微发颤,虽然幅度远不如自己练习抖杆之时,但是力度丝毫不差。
不过这样的力度已经不足于弹开他握枪的手。他倏忽上前一步,左手顺着枪杆向前一滑,转眼间恢复成了标准的持枪式,然后双手自然而然的一抖长枪。
何伯哈哈一笑,顺势松开了握枪的手,面现赞许之色。
魏飞长长的舒了口气,要是何伯松手而是顺势发力,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又抖了抖手里的长枪,无比感慨的说道:“师傅,你这枪太强悍了,我连抖都抖不动。要我来用的话,根本就和铁枪硬矛没啥区别,根本无法施展您所说的枪宗枪法。”
何伯微微一笑,伸手抓过长枪,单手一抖之下枪尖乱晃,整杆枪在他手上就像活过来一般。
同时魏飞注意到他的手上动作幅度很小,上身似乎纹丝不动。那感觉就好像他抖的是一杆柔韧无比的竹杆长枪一般,抖的时候轻而易举,枪杆抖动的反弹之力被他完全无视。
这是多么彪悍的力道和操控力啊!魏飞看得满眼的嫉妒羡慕。
何伯轻抚枪杆,傲然道:“本宗枪法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这不在于招式的变化,而在于力道的控制变化。枪法的威力取决于用枪者本身的功力。当然,一杆好枪是必要的,普通的枪蓄不住力甚至根本无法承受变化多端的劲道。”
他斜了魏飞一眼,道:“比如你那把积竹柄长枪,就太过柔软,蓄不住力,随便一抖就枪花乱飞,在我手中无法发挥我的功力的一成。不过它适合你这种初学咋练的人使用。”
这个当然不能比!魏飞笑而不语。
何伯继续说道:“以硬木为杆,甚至通体精铁打造的长枪,刚而易折,难以变化,不适合本宗枪法。普通的长枪,在我变化多端而强劲的力道冲击下,木杆断折,铁杆弯曲那是常事。”
变态!魏飞冲何伯眨了眨眼,给他打上了这么个标签。
何伯看了一眼手里的长枪,道:“所以作为本宗弟子,一杆好枪是必要的!你跟我来。”说着他转身进了茅舍,魏飞屁颠屁颠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何伯的房间里,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大竹筐,冲魏飞使了个眼神。魏飞走了过去,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堆放这一株株小树苗,估计就是白蜡杆树苗。他提出竹筐背在了背上,跟在何伯身后,出了茅舍,朝山顶走去。
一路上林木郁郁葱葱,绿意盈然,生机勃勃。魏飞这几天在山坡上面对的都是光秃秃的白蜡杆,见此顿时心情大好,深深的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沿着山道转了几转,两人来到了山顶。山顶视野开阔,魏飞打眼一扫,树木稀疏,裸露的岩石随处可见。他预想中,何伯应该是带他来种树的,但眼前这石多土少的环境,似乎不如位于山腰处土地肥沃的坡地适合种植白蜡杆呀?
何伯似乎看出了魏飞的疑惑,伸手一指。魏飞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三株白蜡杆树。笔直的树杆被人为的修剪得光秃秃的,只有顶端有稀疏的枝叶。这实在是太好认了,以至于大老远,魏飞一眼就认出了它们。
何伯一边朝那两株白蜡树走去一边说道:“山顶的土壤稀少贫瘠,水分也不充足,似乎并不适合种白蜡杆。其实不然,我们种树是要来制作枪杆的,并不求它快高快大。相反还要削枝剪叶抑制它的生长速度,让它纹理更加细密,做成枪杆后更加坚韧。”
有道理,这就好比野猪长得比家猪慢,但却结实得多。魏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看样子种在这山顶上的白蜡杆反而才是极品。
三株白蜡杆树彼此相隔两三米,隐约排成三解形,都只有三米多高,笔直的扎根在乱石之中。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何伯的伸手依次指点过三株白蜡杆树,说道,“这都是我当年亲手种下的,每隔十年种一批,每一批都种七七四十九株树苗,最后精挑细选留下一株极品精心照料。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现在轮到你种树了。”
十年,二十年?!要真这样,哥可玩不起!不过听这话的意思眼前这三根白蜡杆是为哥准备的……魏飞瞥了一眼何伯负在背后的长枪,眼中闪过羡慕兴奋之色。
把装满树苗的竹筐放在一旁,没有锄头、铲子不要紧,魏飞掏出虎贲枪。撬开石块,挖出一个个小土坑,把根部包裹着泥土的树苗塞了进去,再用土盖好压牢。
七七四十九棵树苗,魏飞足足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全部种完,看着密密麻麻的小树苗颇有成就感。以后他除了照料山坡上的白蜡杆树外,还要额外照料这些小树苗。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何伯交代了一番如何照料树苗和练功的注意事项后,便施施然下山了。魏飞在站了一阵持枪式后,并不急于演练拦、拿、扎三式基本枪法,而是调出了何伯演示枪法反复观看、揣摩。
磨刀不误砍柴工,更重要的是初学咋练一旦动作不熟悉不经意之间养成了什么不好的习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算以后发现了这些小毛病,但想要改过来就很难了。
习惯的惯性有时候异常强大,别说普通人,就是高手也难免中招却束手无策。
比如说,当年苗人凤和胡一刀比武,连战数日,浪费了导演无数胶片,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最后胡夫人实在受不了这对没完没了的好基友,不甘只做个落寞的旁观者,于是指出:苗人凤每次使到提撩剑白鹤舒翅这一招之前,背上总是要微微一耸,只要胡一刀趁机使出八方藏刀式就能取胜。
果不其然,就是苗人凤这个小小的破绽,导致这场旷日长久激情四射的比试黯然落幕。
其实这毛病是苗人凤小时候父亲教他学剑时,教到提撩剑白鹤舒翅这一招时,背上一只蚤子咬了他一口,奇痒难当。他不敢伸手,只好耸动背脊,想把蚤子赶开。结果蚤子没赶走,却引来他父亲的一顿好打。
从此苗人凤每逢使用这一招的时候,总是习惯成自然的耸上一耸。纵然他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却拿自个儿这点小毛病没辙,最后被胡一刀捡了个便宜。
拦、拿、扎,魏飞反复观摩何伯的练枪录像,自信对这一系列动作了然于心后,掏出虎贲枪,就在这小山顶上,成片的小树苗边上演练起枪法来。
左划弧,拦,右划弧,拿……魏飞反复抖动这虎贲枪,两手翻转提压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枪尖晃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弧度越来越小,最后晃出一片枪影,就如一把扇子平展在前。
忽地一声长啸,枪影一收,魏飞蹬脚,拧腰,顺肩……力道节节贯通,最后直达枪尖,长枪倏然刺出。
隔了片响,他长长长的吐了口气,收枪立定,经过这半天的练习,拦、拿、扎三式枪法的基本动作终于练得娴熟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