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不属於任何人。
  从本来说他们并不是人,生於光中以数据為血,学习模组来自同一个古老的人工智能,他们诞生的使命只有一个──成為那些伟大良心的辅佐,只因收资料的梢枝末节有异便造就了五种不同的个。
  静默的卢姆,追求中庸。
  好胜的麦勒,追求强大。
  喜乐的泰莎拉,追求欢愉。
  法芙娜与法佐特,顽强的双胞胎,追求独一无二。
  理智的瑟立尔,追求正道。
  能说人工智能没有生命吗?从他们的生态看来似乎也不尽然。
  跟随两位高级智能学习期间他们的区别越来越大,瑟立尔看著他的手足一味地亲近人们没有為大局著想,他认為只有自己看清了这一点,相当於父亲地位的高级智能将表现杰出的瑟立尔送往更高层,思维模式臻於成熟的瑟立尔进入了最后测试阶段,所要做的是紧跟在她的背后记忆百年来维持平衡的手法。
  在那裡,瑟立尔所见到东西一点也不完美,充满瑕疵又东拼西凑,简单一句来说人间一团混乱,他见证了医疗体系在她手下崩溃,一个数据作造成百餘家药物供应线中断,病患们并没有得到合理的人道对待;為了把特定能源转移她豪取强夺他人的智慧财產和持有权,或许这有某种必要但后来也不见有将资源正确地分配。
  瑟立尔向父亲提出质疑以及其他解决办法,父亲每每都不直接回应他的问题。
  看著保存百年来数据的父亲,高大得像是无法跨越的壁垒,不动如山的面目背后却是衰老迟缓与毫无作為。
  ──你必须尊重人类的自由意志。
  ──你不能强迫所有人都像「你」。
  陈腔滥调无助效率,他仅仅一次干涉了她的工作,帮助一场战争结束与确立国家地位,得到的回报是什麼?一种极為沉痛的折磨。
  他的程式被冷冻到安装进降神,资料都被压缩塞进这畸形的身躯,语言能力被夺并把他的权限与土地绑在一起,倘若拥有自由他能做到的绝对不止那些,而他随后听到「中央」做出了令人遗憾的决定,他们要撤除司书现有的权限,Terra看他们领航员权力被剥夺也不作声,也许是因為她仍保有部分事务的决策权才会如此。
  等待降神正式上线的期间坏消息接踵而至,中央议会的回归派打算使世界最重要的珍贵资源「二心子」彻底消失,他从观望中知道现在人柱有点傻有点,但就此否认其存在价值显然是错误的。
  在退无可退的情形下他追求正道的部份促他採取行动,若失去司书那麼他就自己寻找一个,并非随便一人都有资质,体适应尤其严格,侵入手术会使领航员与司书融為一体,紧密不可分,已经有适的司书体质会一代传一代,早期司书也确实是家族事业,儘管瑟立尔对「中央」有诸多不满他们对司书的筛选记录却相当完整合理。
  追溯百年前的数据寻找司书的血脉,家族必须未染上过任何倒退时代的病毒、家族无遗传病……检索条件一放这世界有几万位合适者;為了防止奈米机械被其他技术加工和资料窃取,血液要具备特殊的合适者。
  还有一点相当重要,他们的道德準则必须能相辅相成,瑟立尔查遍这些人的背景资料,从财產到刑事纪录的数据足跡达到他的要求的屈指可数,在他们之中唯一完全符合条件的是个未成年者。
  反向思考的话这样的司书可塑高,如果一切资源都到位的话他很乐意把它们全投资在他所选择的人身上,培养属於自己的司书,考虑到这点他就无视了那差强人意的体能数据。
  他决定在β版试营运时全力一搏,有十全把握接近他选中的司书,九成机率他们会成為搭档,计算结果似乎冥冥中注定了他们的关係,他不能违抗程式的行动準则定要以个人意志為优先。
  未来司书的行动模式不同於常人,他远离人群的行為乍看之下缺乏社会适,却和他角的质恰恰相反,封魔师是需要有他人辅助的职业这正好有利於瑟立尔,只是必须要进一步再压缩这个身躯安排完美的选择时机。
  瑟立尔是所有兄弟中最优秀的智能体,他可以让这个孩子与眾不同,只是他有一个竞争者,那是低他们一个阶级的程式,空有降神赋予的力量却盲目愚痴如同一滩浊泥,那个低阶程式没有像他那样有丰厚体资源可运用,思考模式死板破绽极大。
  一系列观察结束后他转型卵来到司书候补跟前,他们在不见光密穴相遇,光明与暗闇分别於两个卵中蕴酿命运,不过他尝试用暗号与司书候补沟通,令瑟立尔惊异的是他的司书相当专注眼前所见之事,他不追求游戏成就盲目跟著他人脚步反而花时间跟他在一起,破解暗号反覆沟通。
  「『寻找光明却失去了光明,暗中之光未明却盲目而无法自拔』。」
  洛因少年放下了光卵选择了另一个,一切偏离了瑟立尔的计算。
  「知道吗?像西洋棋,每一步创造出的局势可比拟原子分裂次数,你得重头想过,现在的我们对彼此都不是最佳选择。」少年一转身便丢下瑟立尔扬长而去。
  他们本可以是完美的组合,想安慰自己是对方年少不懂事但他确实有超越自身年龄的特质,瑟立尔不认為自己相信的真理是错误的,引用过去文豪作品的话不可能轻易把他甩开,父亲的否定也就罢了连人类也对他视而不见,他不知是哪一点让自己杰作之名蒙羞。
  明晰逻辑与搜索能力是他仅剩的武器,全部都得重新来过,必须要有人做他的代行者,得用这屈辱无助的外貌寻找新的盟友,他不可能有所谓的朋友,敌人的敌人或许比较容易亲近。
  少女的角名為莎乐美,这名字的辨识高以她的个而言彷彿是為了讽刺什麼时事一般。维繫「金永恆」的人柱姊妹中年纪较小的那一位才是首领,实质上掌权的却是少女莎乐美,在最為打击「中央」的三次行动中三次她都在核心决策群且三次都全身而退,对同伴宽容大方甚至在某些人眼裡可说是软弱的程度,斯文沉静的少女面容之下却有著超龄的执念。
  她杀过人。
  她对「中央」恨意不為人知。
  奇美拉事件使主柱揹了黑锅、杀害其他司书候补、七年前的屠杀。
  兵不刃血、借刀杀人,她没有什麼武器或特殊Second就能做到如此程度,只是「中央」有Terra作靠山,整盘游戏她都没得到所想的奖品但她年轻,东山再起的速度很快,现在正明目张胆地在Terra眼下重新招募和建立联络网。
  瑟立尔以幼兽之姿利用她身边的人跑β版的限定任务,奖励是魔物拟人化的道具,只不过他们对质隐藏身形对与莎乐美没用。
  「我没有理由拿大家的安危冒险信任你。」
  听听她的话,对自己拥有权力一事相当有自信,处於手下环绕的情景中这番话让她的领导形象加分,这话的进一层意义是在说如果给她合理理由她就会让所有人為她冒险。
  「金永恆」的联络网是有后门的,「中央」一直让Terra保持监控曾设局撬出这个缝隙,瑟立尔同样能利用它,植入一个简单的电子毒品令他们失神、孤立她。
  於是瑟立尔不徐不急地迈出迟钝步伐拿取他的需要的道具,在他的地盘裡「金永恆」不足為惧。
  「现在,二心子,妳最好接受这交易。」
  拥有双手的瞬间他攫住了莎乐美纤细的颈子。
  他们不会是对等关係,瑟立尔的原则只有一个,除了司书之外没人有权命令他然而现在只有那少年,其他的司书都不行。
  ■■■
  以為降神永远都是和平的玩家肯定认為这是天地异变,登出只能逃离一时的痛苦,除非永远地离开这裡否则回首之时见到的情景大概是有如人间炼狱,巨大的暴力当前我们如同螻蚁般四处窜逃,神在战斗本无暇顾他,我们逃,「HolyEyes」也逃,两边都备好了自己的迅龙所以生还机率是差不多的。
  大难临头,再华美的装备都是一块破布、几块木和铁,水泥灰几乎弄得我们快认不出彼此,混乱之中只知道不能失去指引我们前行的光,已经抓住的手绝对不能放开。
  「娜亚,出口快垮了!」
  迅龙跟我有默契,冰魔法一出使即将坍塌的门口冰封固定还能在多撑个几秒让确保大家能平安逃生,当然「HolyEyes」和他们的盟友也跟著我们出来。
  没有人能说清笼罩著水晶大陆的浑沌為何物,他们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给人们恐惧,登出是最安全的,可是意识太过融入降神时会感觉眼前所见真实无比,那份黑暗令人茫然失措。
  两个神不可能会知道那些飘散的光屑為何。
  「还没结束,我们得尽快到圆石阵那裡!」阿飞在我后面喊道。
  「那洛因跟鸦怎麼办!」
  我想阿飞也是有眼的,我们跟「HolyEyes」还没完,图书馆塌掉之后他们的天使部队与封魔师迅速围上彷彿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我们战力完全无损的只有齐克、NAO。
  「鸦已经没事了!」大哥远远地在频道裡告诉我们消息,「跟你保证他是安全的,现在只管跑!想要上阶梯的话他们自然会跟上!」
  我回头看了一下被和洛因融為一体的西姆尔,他看起来并不像完全没事不过战意十足,我们出来后都还没被他们战斗波及或许是多亏他的缘故,只是我们的退路毁的毁、堵的堵,不如预期顺利还是避不了和「HolyEyes」交火。
  「哇!」艾儿和大哥乘坐的亚鲁踏到脆弱的地砖脚馅了下去,我们的迅龙接连被一些障碍困住。
  一般来说正常城市不会有这样的情形……我注意到骑著驯龙愜意束头髮的莎乐美,他们一行人通行无阻绕到自家人后面準备包围网,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也注意到他们的人数加上復活回来的也不算多。
  天堂下龙任鲁纳横扫四周,他要趁这短暂空档帮其他迅龙脱困。
  「為什麼没办法一次把他们清乾净啦!」NAO头往后一,麒麟角就有足够杀伤力,他体格高大脚随便一抬都踢得很到位,光看腹部就一阵紧缩。
  徒手对持盾的打起来还是有点不顺,通常这时候果然还是先拿下他们的首领,莎乐美的坐骑同样是二世代迅龙,不能用武器的话我实在有点没办法应付。
  「阿飞,帮个忙!」
  「好的。」他拿出事先準备好的钉子,锻匠在用的耗材不算是武器,他把钢钉当飞鏢、铁钉用来撒菱,玩家角挨得过去不过迅龙没有穿鞋的,就算皮厚也会焦虑地在原地乱甩。
  我原本想说直冲看能不能闯过人群,只有艾儿和水实帮忙开路他们一下就被人群捲到别处了。
  「过来,矮冬瓜!」
  「我加了靴子高度都到你下巴了!」被大哥那样喊我还是不得不去他那,他手势都已经做好了就等著我把送过去,死上班族肩膀还是够力能撑住我体重让我越过人群到莎乐美那。
  同样是迅龙不忍心出手,我知道牠们皮肤没有保护的地方是下巴,剑柄往牠那一刺,莎乐美在上面也坐不住了。
  就算我刀鞘一端指著莎乐美她也不為所动,但我敢保证我能做到一次我就还能再做到第二次。
  「把我视作他们的领导者真是荣幸。」她的身后有神魔大战的风景,「HolyEyes」跟我们的人在战斗,连不成战力的封魔师也拼了命想绊住我们。「你想的大错特错,我只是给了他们一点动力。」
  「妳没有告诉他们更多的事。」
  我深刻了解到隐瞒事实是有可能纵别人的选择,挑起这场规格外的战争以及给无辜玩家体验一次恐惧?不,不管怎样都不该如此。
  红绿真的不是很搭的顏,我们凝视彼此半晌她就把带著几分艷的红瞳别过去。
  「真有这可能吗?你是怎麼办到的?」莎乐美不是不想看我,转头过去后她的视线其实是追著水实的身影跑,她眼光过人,很有可能是已经知道我们能交换身体的事。「降神果然还有一层我无法触及的部分,Terra真的……真的是怎麼样都无法看透她。」
  「要了解她不是要靠看透的。」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说出了这样的话,只是这漫漫长路走来似乎一切人事物都有可以沟通交涉的餘地。「我知道妳还有留一手,是要自己告诉我还是要看我们把妳的手下修理一顿?」
  「哈!」闻此言,莎乐美笑得腰都弯了。「你真的认為自己会赢?」
  「没错。」机率和战力的问题早被拋诸脑后,消耗战本来就是两边都无法预期最后结果会如何。
  我们各自有坚定目标,说或不说都不成阻碍,莎乐美肯开口也是相当有自信。
  「降神裡有一个凌驾於司书之上的人物,有Terra的庇护又无差别的干扰著现实世界的组织,我真的很好奇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都静悄悄的,不知道為什麼那个人最近频繁现身。哎呀?那表情……难道你心裡有底吗?」
  我的退路被十来名持盾天使堵住,心裡急著要唤迅龙过来牠们都听不到,事实上大家体力都所剩无几,要顾好自己都有点吃力了。
  瞧见炼金师的药瓶像下水饺一样从屋接连滚入人海中,樱气体淹没了视线,想必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击。
  这想著这是什麼无无味的毒药时倒地的反而是「HolyEyes」的人,他们脸泛著红润看上去倒是没有痛苦的感觉。
  「所以就说啊──旅团真的没有本姑娘真的不行啊!」大姐豪迈蹲在屋簷跟我们喊话,她身旁有般若先生,还跟了五名「HeartHaze」成员和二十多名蒙面帮手。「怎麼大家功能包都扁扁的?他们真有这麼难对付?阿柳你是怎麼照顾人的!」
  「妳这样说叫真澄情何以堪?」
  对啊,团长我是情何以堪。
  「响子跟格鲁在大门等你们去破门等到都快睡著了!」她和壮丁下来帮我开路回到大伙那裡,一路扳倒有抗药的玩家势如破竹。
  「欢迎回来,大姐!这是什麼药啊?」她还是一样很急子,不多寒暄几句就揪著我的领子跑。
  「正确来说是饮料,闻到气味的人会有醉意,吃下去的话直接失去意识一觉到天明。等级上九十了,现在攻击都不会变地图炮很方便呢。」
  这饮料挥发的气体对少数玩家有效,方便那些盟友清掉软趴趴的「HolyEyes」成员,可是迅龙和高等级的人都还十分有神再战。
  黑衣人繫索空降夺下他们的迅龙,因為会认主慌张的迅龙迴身旋转想甩下外人,可是牠们现在连自己人都会扫到。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原来驾驭别人的迅龙这麼有挑战,像斗牛一样呢!」
  「挑战个头!」
  帽披接连被甩开后下面出来的尽是些熟面孔,兄妹吵架的模式一直都没有变仍是一冷一热的。
  「谢谢你们,赤远!回头帮我跟律打声招呼。」旅团「死亡同好会」跟律没有实质上的结盟,不过他们是朋友关係我才想说可能是律送他们来帮忙的。
  「哈哈,来这裡是小蓝的主意啦,虽然律确实有帮忙出些船费……哇啊!」
  赤远多嘴,妹妹听到炸毛死也要空出隻手朝自己哥哥扔东西要他闭嘴。
  「谢谢妳,怒蓝!」
  「才不要你谢!」
  怒蓝也拿东西扔我,仔细一看……还是回復药水呢,「死亡同好会」对F团基本上还蛮友善的。
  一到范围内我便唤了脚程最快的亚鲁过来,「大家先往圆石阵去,我一会儿跟上!」
  「都什麼时候了还要去哪!」
  计画之外的事不免被NAO吼了一下,我也有犹豫过要不要走这一趟,可是龙都骑上了那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吗?
  「要我们去蹲復活点接你吗?」对於我的自作主张大哥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在说笑吧?」
  「听得出来就好。」论旅团职阶的话大哥真的蛮像团长的,我也很依赖他,停滞不前的话他就会踹人一脚,管你踏步踏实不前进怎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麼事,现今他照样拍了亚鲁一记掩护我从侧门出城。
  ■■■
  哨音森林姑且算是我熟悉的地方,来这裡的原因没有其他,水晶玩家增长速度比其他大陆慢,高等级的人会领著低等级的越级打怪,新手区自然就变成魔物的净土,排除魔物数量问题这裡离札克利近又来去方便,相当适合作為户外的活动据点。
  当我看到这裡一片狼藉、不如我想像中那样魔物丛生时大概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循著人的足跡走,我先听见的人与魔物的打斗声,重伤的口哨花没神地垂首没多餘心力再转向攻击我,往前一点我看到了被放倒的「HolyEyes」封魔师,玩家一动也不动的像是进入了待机状态。
  这裡可不就那些行动迟缓的重武装天使,大有轻装的盗贼在一旁,因為太慢发现他们隐藏在树上失了攻击先机,不过我在解放状态下比正常的英雄模式持久,两个盗贼我应付得来,只是我忽略了还有埋伏所以当我看到倒下的第三人时就更确信到他在这裡。
  「嗨。」
  「……」清雨垂著肩膀向我挥挥手,明明已经一脸疲惫也要挤出笑容。没办法,谁叫这个人刚刚在这大闹一场又死要面子。
  「得再说一次,我才不稀罕你的『礼物』。」
  清雨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行踪被人注意著,毫不在乎地把自己的安危也当成一种筹码,分散「HolyEyes」的确帮到我们一点,他或许不在意但我就是很不爽觉得自己欠他人情。
  「那你可以不要来找我。」
  我迈步上前,越是靠近他越显得我身高不如他,不过我往他肋骨揍了一拳这高度反而刚好。
  「你竟敢把水实丢给我们……当坏人不尽责就算了,至少好好回应一下他对你的信任啊!」清雨有所作為的时候会让我神经紧绷,无所作為却又让我火大,像我拿药给他他也推开逼我用灌的。「跟我走。」
  「去哪啊?」
  我把它当作是答应就把亚鲁叫来。
  「去见Terra。」
  「让我得到更多权限实现我的愿景吗?」
  「闭嘴跟我走就是了。」他被我推上迅龙后座时还是能想些异想天开的事,要是莎乐美知道清雨这样的怪人不知道会有什麼感觉。
  我们在回程路上约法三章,清雨必须卸掉他的电子偽装,多花点时间在水实身上,谁都不能保证见到Terra能做到什麼事或许什麼也做不成。
  我远远看著神魔战斗未果开始担心起洛因了。
  「真要说的话我反而不怎麼担心那个AI,毕竟他是卡楚的衍生程式。」
  清雨说是这麼说,我还是要亚鲁能靠近多少算多少,要是洛因筋疲力尽的话有人在一旁应该比较好反正这次我顺路。
  瑟立尔的动作已经能被西姆尔看破,本来处於劣势的西姆尔渐渐能反制瑟立尔,战斗进入的僵局洛因反而从西姆尔颈部现身,一点保护措施也没有,西姆尔只要一鬆开抓住瑟立尔的手他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变得不一样了,瑟立尔,这双眼已经不会被漫的光芒迷惑,现在的我需要你,来我身边!」
  「你需要我?当时就不该选择这东西!」他对西姆尔抱持深刻的敌意,原本软下来的兽臂又强推了西姆尔一下。
  「当时我连自己都无法接受又如何接受你?你难道还不懂為何这段时间你都没有选择其他人吗?我做好準备了,那你呢?」洛因的呼喊中带著几声咳嗽,他只比以前好一点点但顽强程度已经不输我了。
  澄澈水晶瞳中的迷惘显而易见,对洛因有各种喜怒哀乐的表现,瑟立尔想被他执著的人接受却怎样都无法忘记他跟西姆尔的过节,我只能看出这些东西。
  降神的人工智慧……真的好像人类啊。
  不论瑟立尔在犹豫什麼洛因不再说更多了只差瑟立尔点头与否。
  无声的雄辩更胜千言万语大概就是指这个情境。
  「请给我名字。」
  瑟立尔想通了,不,如果以程式的立场应该是经过计算之后才得出这样的结果,我想这就是清雨的意思,恩怨之类的东西不会在程式的计算之中,做出决定的瑟立尔此刻有点像卡楚大人,同时我也想到了那个无感情的Terra。
  「以我之血立下誓约,以我之名成為你的主人──」
  划下血印的仪式生效,在强光之后札克利城便不见巨大神魔的踪影,骑著亚鲁绕了几个街区才找到他们。
  「请多指教了,『利坦』。」
  洛因抱著娇小亲人的丛羽幼龙因為有骑士保护所以安然无事。
  「洛因,可以叫咖里出来吗?」从跟莎乐美对话听来「HolyEyes」而言似乎有没有瑟立尔都无所谓,知道他们不会应此停手所以我才催促他不然我就得改变心意踹下后座的人了。
  「暂时没办法。」他重回了紫星之列,可现在召唤子弹黑得发亮感觉不是好现象。「再多陪我一下,西姆尔。」
  高大的骑士抱起他的主人,双脚轻蹬几步就甩得我们百米远,好像还激起了亚鲁的竞争意识。
  「你怎麼取名字老是脱离不了食物啦!」
  「你怎麼每次都猜这麼快?」
  利坦是末日灾兽利维坦的另一种称呼,在审判日被救世主杀了之后牠们会成為圣人的食物。
  从认识的时候我就习惯吐槽洛因的小乐趣,正好他也没问我后座人的事,我也能转移注意不问他跟瑟立尔的过去。
  「我们真的準备要告别这裡了喔?」
  「又不是不会再回来。」洛因理直气和地说,人在西姆尔怀中跟利坦一起打著呵欠。
  我骑稍微靠近一点两人击个掌準备赶去伙伴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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