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却道:“这话可得分两头来说了。”
袁隗道:“请直讲。”
唐周道:“一方面当然是人言可畏,可是另一方面,,这些流言的最高裁判人是谁呢?”
不待袁隗接口,唐周自顾道:“当然是董卓老相国了,所以——”
说到此处,唐周意味深长的又瞅了袁隗一眼道:“所以嘛,只要董卓老相国不认可这些流言蜚语,就不会有任何麻烦降临到袁老大人你身上也。”
袁隗道:“那唐周的队长的意思是?”难道是让自己去向董卓自证清明么?
唐周道:“需要有人在必要的时候为你说说话,你才会转危为安的啊。”唐周给出的是另一个方案。
袁隗似乎明白了唐周的意思:“那唐大队长的意思是说你为我说些好话么?”
唐周闻言更是一副小人得大志的模样儿,他把自己的腰板一挺,道:“袁老大人,你是一个明白人,应该看得出,以我唐周现在在董相国面前的走红程度而言,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帮你说话的人选么?换一个人,能有我说话管用么,他能够份量么?!”
唐周倒是对自己信心满满啊。
袁隗对唐周道:“那么,我这里要谢过唐大队长了。”
袁隗对唐周一揖。袁隗心里还是很疑惑的,怎么这小人突然向自己献殷勤来了,难道转了了么?觉得自己坏人做得太多坏人做得太多,想做点儿好事乎?
唐周将自己的肚子再向上挺了一挺,他很坦然的接受了袁隗这一高官对自己的施礼,但是唐周还得进入正题啊,他毕竟不是来做什么好事的。
唐周干干的咳了一声,对袁隗道:“嗯,袁老大人的事就是我唐某人的事了,我个人是很愿意效力的,可是呢,你看我手头上呢——”
唐周拍拍自己的手。
袁隗心里一下明白了,他却假意道:“唐大队长的意思是?”
唐周看袁隗这人不太上路,只能响鼓用重锤了,便道:“像袁老大人这种事,是需要一大笔钱来上上下下打点的,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唐周哪会用钱去打点什么呢,他的钱都流到高级妓女们手中去了矣。
见袁隗默然一时没有说话,唐周认定袁隗那是在心痛钱,这个他当然也能够理解,如果有人要自己向外掏钱,他也不会那么快的——除了那些个高级官妓们。
唐周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干些什么——当然是要再给袁隗施加一些压力了。
唐周遂语气很重的道:“袁老大人,你想一想,当然这钱是花费不薄,可是你全府一大家子的命比一大笔钱更珍贵吧!”
袁隗听了唐周的话,又沉吟了一会儿,“霍”的一下整个人从座椅里站了起来。
唐周心中暗喜,看袁隗这模样,是下定了大决心也!
袁隗脸一下变冷了,目光锐利的看着唐周(之前从来也没有这么锐利过),道:“唐大队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来从我身上拿钱的吧?”
唐周看袁隗忽然将自己的底牌给揭开了,他有点儿尴尬,但是他脸皮够厚,道:“说到底,这些钱我其实不在乎,我要打点出去啊,最后这些钱不过是经我的手而已,它们只是过客,我顶多过过眼瘾而已。我还是为袁老大人好,才专来此趟也。”
袁隗鼻孔出冷气,“哼”了一声道:“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你这摆明了是敲诈,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你的,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
袁隗为人正直,他一旦看清了唐周的来意,哪里容小人在自己身上捞油水,他断然的拒绝了唐周的要求。
袁隗当然知道全府一家的命重要,可是他也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底线,这底线便是红线,不能碰也。
哎呀,唐周没想到之前一直表现得很软的袁隗,忽然一下就硬了起来,唐周被弄了一个措手不及,他脸一下涨红了,碰这么一个大钉子,说真的,自己当大队长以来,还真没有在谁面前吃过这么一个超级大瘪呢!
唐周的肚子也不挺了,他脸变得十分的沉,云密布的脸上,腮边的几块肌抖动着,扭曲着,唐周定定的看着袁隗:“袁隗!我希望你谨慎考虑一下你的话。”
语气极富有威胁的意味,而且袁老大人的尊敬之称也变作了直呼其名袁隗也。
“小人,尔乃不过是一昔日卖主求荣的小人而已,小人敲诈,当然要果断拒绝,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也,难道还要给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留什么面子么?”
袁隗正气凛然的道。
唐周气得直跺脚,他“哇哇哇”的乱叫起来。
唐周一手指了袁隗:“好你个老匹夫,你是要陪上全家命了!”
唐南还要给袁隗最后一击,他其实并不希望两伤的结果——这还是在逼迫袁隗让步,让袁隗知道不跟自己合作的结果会很严重,压他屈服。
袁隗这高官也不是白当的,虽然年纪大了,但头脑还是灵活的,他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唐周所打的那点儿卑鄙的小算盘。
袁隗不吃他那一套,果断道:“你要钱,做你的秋大梦去吧!”
唐周这一回真的快被袁隗所气疯掉了,他全身哆嗦着,甚至有些咆哮的道:“好你个不识趣的老家伙,好,很好,你今日对我算是够了吧?好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唐周一拂衣袖,怒气冲冲的向外走。
临到大门处,唐周似乎觉得一肚子的气无处撒之憋劲,又扭过身来对袁隗道:“老家伙记着,先不算,最后的才是真正的!到时我让你想哭都哭不出来!你到那时方晓得我唐周的手段!”
袁隗立即反击道:“什么手段?卖主的手段而已!”
唐周听了又羞又怒,不再发言放狠,他也被袁隗一身正气所压,无言以对也,只能转身终于走人了。
袁隗哪里是在跟一个小人斗气呢,他没那么低的境界,他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原则与底线而已。
唐周离开了袁隗私府大门,他回过头去,眼里露出了凶狠的眼神,重重的对着袁家“呸”了一口浓痰,口中骂道:“老人家,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好的,这事就完,好戏开始了!”
袁隗回到后院,老管家问两人见面的情形如何,他一直替主人关心着呢。
袁隗知道老管家的忠心与发自内心的关切,他便讲了自己与唐周如何见面,如何唐周行敲诈之行,又是如何最后被自己义正辞严所拒绝的,末了唐周放下狠话而大怒离去。
听了袁隗的话,老管家不由得心变得更沉了,他很担心的看了袁隗一眼道:“老爷啊,这唐周一肚子坏水,他这一怒而去,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咱们不得不防啊!”
袁隗叹一口气道:“老管家啊,我何尝不知道得罪小人之凶险处呢?可是,他这么敲诈,我袁隗绝不能让小人得逞也!”
老爷的脾气,管家是知道的,他不能再说什么了,这是老爷让人敬佩之处——绝不向自己的原则妥协。
只是管家的眉头紧锁,他心里隐隐觉得,一场大的风雨即将来到了也!
唐周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让俾女上茶来,他呷了一口,“呸”的一声全吐了出来,吐那俾女一身,那俾女吓得脸立马苍白。
唐周指了那俾女是破口大骂了道:“你存心的啊,你,想要烫死你爷爷么?”
那俾女不敢应声,直吓得一个劲儿哆嗦。
唐周道:“对了,你是要报复我,报复我强奸了你!”
唐周一日兽来了,强奸了这俾女,虽然这俾女长得一点儿不漂亮,可是对唐周来说,只要是能够泄,当个泄的工具就可以了。
那俾女苦着一张脸道:“唐大人,我,我不敢!”
唐周恨恨道:“谅你也不敢,你要知道,你握在我手心里,跑哪儿我都有那本事抓你回来,你信不信?”
那俾女只能不断点头,一下跪了,又对着唐周不住的猛力叩头不止。
其实这茶一点儿都不烫,相反,温度很合适,这也不过是唐周在袁隗那儿碰了一鼻子的灰,气充满了一肚皮,回到自己称王称霸的窝里,需要借题发泄一下而已。
唐周气消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不肯轻易放过这面前苦命的俾女,令人拖下去掌嘴,狠掌五十个!唐周吩咐那执行掌嘴处罚的人下手一定要狠,不狠,等会儿自己罚他!
俾女被拖了下去,听着门外不远处来传来的俾女悲惨的叫声,唐周这变态而受伤的心才慢慢恢复了平静,不那么火气壮了。
唐周冷静下来后,又回想起之前自己被袁隗所拒绝的一幕,他恨得牙痒痒的。
绝对是报复!不报复唐周这大队长算是白瞎了。
唐周呲牙裂嘴的想着,眉毛抬了一抬,他明白单独捞油水这一步行不通了,退而求其次吧,自己只能通过董卓之手搞掉袁隗,然后吃董卓赏赐给自己揭发之功那点儿油水了,这样的油水当然比起自己单捞来,逊了许多,但是看怎么想了,这总比没油水强!
现在唐周就开始盘算如何弄倒袁隗这一棵大树了。
只有先倒了,才会有油水流出来嘛。
唐周想了半天,先去找李儒比较好,只要李儒同意弄袁隗,以李儒在董卓阵营中之重要地位,那么董卓肯定会弄袁隗。所以李儒此人是此度自己能否捞到油水的关键所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