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武之军与田楷之军两军对垒,耿武拍马舞刀越众而出,只见他将手中大刀于前一横,道:“贼将哪一个在挑战?”
那一厢田楷在阵中大旗下看了,心想:我来城下挑战,你倒先出来叫阵了,哼!
田楷想到这儿,他把手中大一抖,看他那架式是要自己亲自出马了,而正在此时,田楷身旁一员将领轻拍自己的胯下之马,来到了田楷的面前,那一将高声道:“田楷将军,此敌我来对付他好了!”
田楷听了看了来将一眼,微点其头,算是首肯了。
那将于是拨转了马头,一拍胯下战马,那马长嘶了一声,便向耿武那边冲了过去!
非常快的就来到了阵前。
耿武见一将手拿铁棍,长得倒是有几分凶样,抬起右手的食指一指,耿武问道:“来将可是田楷乎?”
耿武有此一问,是因为他已经之前得到了斥侯骑的情报,说是公孙瓒的先锋大将正是田楷了。
田楷这个人耿武还并不认识,所以他现在要问来将的名字。
那将沉声道:“田将军没空跟你瞎折腾,我严名山。”
耿武听了这心里的气可是着实不小,两方面让他颇为气恼,一方面是田楷竟然没拿自己当一回子事,随便派一个人就来打发自己了,难道是打发叫花子么?二方面气愤的是,面前这将叫什么严山的怎么着也是个无名之辈(好歹田楷还有点儿名气,拿现在的话来说叫有点击率啊),所以这严山算一个什么玩意儿,居然还他娘的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田楷没时间跟我瞎折腾,你说这话可气不可气!
耿武想到这儿不由得气冲牛斗!
耿武将本横在自己前的大刀霍的一下高高举了起来,刀尖直指向了天空。耿武大喝一声道:“贼人好大的胆子,竟然不安分,来犯我冀州!”
严山冷冷笑道:“冀州,哼,说不上什么犯不犯的,难道说这冀州便天生是你们那个窝囊的韩馥主公掌控着的么?能者居之,我家主公公孙瓒才是一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这冀州归了他才是名实相符的!”
耿武听了此话更是恼怒至极,他目光之中杀气陡现的道:“好你个贼子!领兵前来犯我之冀州,竟然还大有道理了,真是一派胡言,可恨之极,我来斩你!”
那严山口上也不落下风,看来也是一个爱说话的主儿,他对耿武很是不屑的撇了一撇嘴道:“嗯,你来斩我?这究竟是谁斩谁还不知道呢!”
说罢,他也拍马舞棍的迎了上去!
两人马打盘旋,一人大刀,一人使棍,顿时便战在了一块儿。
这一通杀,两个人都是狠招频出,全力以赴。
耿武的大刀一招紧似一招,那严山的棍也是左扫右扫很有威势的。
耿武忽然连续三招攻向严守的左边门户,严山一时有些个慌乱,他的棍法于那慌乱之下,竟然使错了,本该向右的却方向偏了,弄成了向左。
每一个人都不希望犯错误,可是有时候因为种种原因而犯了错误,像严山这个错误犯的既有必然又有偶然,说是必然,因为严山与耿武相较的话,他的武力值在耿武之下,所以失招很正常;说是偶然,那是因为再逊于耿武,可耿武也不是什么名将,严山如果不那么大意,他还不至于这么快就遇到超级大麻烦的。
而这种方向的错误,在沙场征战里便是一个很严重的大事了,事关命。
耿武很敏锐的抓到了这一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耿武的刀从这一个空空大大的门户处一下攻了进去,严山大惊,他连忙要回棍来挡耿武的快刀。可是严山所犯的这一个错误其实已经是无法弥补了,因为他之前的那一棍招使错了方向,所以现在距离上更远了,他本就不可能将棍拉得回来,所以耿武的刀已经砍在严山的身上时,他的棍还在归途之中也,耿武一下将严山砍落马下,心里这个高兴劲儿啊,他心里快乐的想着:之前你跟我玩儿贫嘴不是么,现在你可完蛋了!
严山“哎哟”的一声落马,田楷在后面看了,他连忙提来救,可是耿武已经就近补上了落地的严山一刀,这一刀猛烈的砍了下去,严山又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来,蹦了两下不再蹦,眼见得严山不得活了。
正拍马赶来的田楷看了心中一痛,这严山跟自己的关系一向很好,没想到今日却眼睁睁死在这里,被敌将所杀,田楷的一对眼睛都红了,红得直冒光,红得杀气频见!
田楷冲到阵前,手指抖索了一点耿武道:“你敢杀我大将!”
耿武杀了一敌将,他心情不错,对上来的田楷冷冷一笑道:“你是田楷吧,嘿,这种废物还能称什么大将呢,你这不是抬举他么,我觉得他就一个饭桶,我杀了他,帮你省省饭钱吧!”
耿武之前还说那严山贫嘴呢,现在他自己也开始有点儿贫了,是不是因为受了严山的传染呢?不知道。
田楷大怒,他不再多说,还是用手中的兵刃来教训对方吧!
田楷于是将手中迎风而抖那尖上的红缨也迎风招展,一很快的刺向了耿武,耿武见来势不俗,晓得厉害,他也认真对付,毕竟田楷还是有点儿名气之将也。
两人于是又一个使大刀一个使大,异常激烈的斗在了一处。斗了二十来个回合,这耿武可就有点儿顶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贫嘴的人今日都有些倒霉啊,谁贫谁失败么?),被田楷杀得是人马皆歪。
耿武又使了连续三招来,这连续三招其实是他的一个绝招了,还有一个名称叫着“快三刀”,耿武这必杀招平时练得很多很熟练,实战上很有效的。之前的严山就吃了大亏,现在耿武又想要依葫芦画瓢儿,使在这田楷身上也。
然而田楷虽然说心伤于严山的被杀,可实际上,他也留意了耿武这三招的。
如今田楷见耿武这“快三招”使将出来,他立即将心提了起来,不敢大意,如果大意自己弄不好,也会跟严山一样的下场啊。
说时迟那时快,耿武“呼呼呼”的三刀连攻,因为田楷早有准备,所以三招都走空了,这一下耿武有些慌乱,他心一怯,田楷那边举再来攻时,耿武就不想恋战了,他拨马而退,田楷见状,手中兵刃一举,高声喝道:“儿郎们,跟我杀啊!”
说罢田楷高举大冲在第一个,他的手下将士潮水般掩杀过来了。
耿武这一败,本待要退回马郡再作退敌商议的,然而其势挡不住,耿武的人马前脚才退回城中,来不及关门,后面的田楷就带了人冲杀了进来,没办法,耿武眼见这马郡城没法子守了,他一咬牙,只好弃了马郡城,向城外跑去,田楷竟是因为心伤严山阵亡,不轻易肯舍了耿武,他也领军如耿武般穿城而过,还是不依不饶的追着不肯耿武,耿武没想到对方这么执着啊。
可是现在的耿武也不可能再返身去与田楷战了,因为士气已经大大受挫,还能拿什么去战呢?!无奈何,再败吧,大败而特败,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也。
这一路田楷将耿武一军杀得直有二三十里路,才收兵不再追了——再追都要追到冀州了,总不能自己这么一点儿人马孤军去深入吧。
田楷不追了,那耿武这才收拾了残兵败将,清点了一下人头,太惨了啊,只有一千人马不到的样子,这样的败仗,想起当初跟自家的主公说得如何的牛气,可如今却是这么的一个结局,到时见了主公韩馥可怎么交差才行啊。
耿武带了残兵败将硬着头皮的回到了冀州。
韩馥不待耿武回来,他已经知道了耿武吃了败仗的消息,其实也算作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吧,但是当他看到耿武的惨景时,他还是吃了一大惊,这,这,也败得太惨了一吧!
带出去的所有人马,就剩余下这一点儿了吗?
韩馥看着耿武,耿武一下给韩馥跪下来了,他将自己的头一下叩到地上,然后对韩馥道:“主公,我败了,真没脸来见你,我是来向你请罪的!你怎么罚我,我都欣然接受!”
韩馥呆了一呆,他现在想的不是如何处罚耿武,处罚了他又能如何呢?问题是,接下来公孙瓒怎么对付,那一边关纯也是当初的主战派,他现在站出来向韩馥抱拳道:“主公,耿武将军过去也曾立过了不少的功劳,还请主公看在耿将军过去的所有功劳上面,且放他一马吧!”
韩馥点一点头:“耿将军你且下去休息吧!”
韩馥这个人心还是比较软和的,一般不会对自己的手下下重手,不像曹那样有时会翻脸无情,对手下痛下杀手——韩馥这么心软,他也不太适合在三国时代里争霸吧。
韩馥当然又是十万火急的召开了高级军事会议,那一位吃了败仗的耿武这一回没有参加,他也没脸来参加如此高级的会议,他现在心里灰败,觉得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败仗,自感“低级”,尽管主公韩馥并没有处罚他,可他觉得比处罚还不好受,所以觉得自己很“低级”的耿武只是静养伤不肯露面了。
对于主战派来说,因为耿武与关纯是两个本派之中最重要的人物,所以两人少一个,另一个就显得势单力孤了,更何况当初这稀里糊涂的韩馥主公是因为主战派嗓门大才最后拍板决定要跟公孙瓒打上一回的,现在是这么一个局面,关纯也不怎么敢随便吭大声了,关纯这样,耿武又那样,主战派其他的次要人物们也不轻易表态,喊打喊杀的,所以呢主战派一时便变得很萧条了。
韩馥愁眉苦脸的目光扫了各位一眼,半晌都没有说话。
大帐里静悄悄的,此时无声不是胜有声,而是让人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与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