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义原先在与黑衣人卡奇打斗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一些伤,如今再被姬莎这么重重的一摔,新伤加旧伤,整个人都感觉身子就像是瘫软了下来。
独孤义没有想到,姬莎一个女流之辈,实力竟然那么强悍。打一开始见面,还未曾说上几句话,双方就动起手来了。但姬莎这片刻打斗下来,独孤义却丝毫没有看到她使用什么神通,都是靠硬碰硬的真功夫来的,而独孤义与余嫣红虽然使用了一些神通,却也奈何不了姬莎。
同实力者相斗,输赢大半都是在神通上面,谁的神通更加厉害一些,赢的机会就更大一些。但若是相斗的双方实力悬殊,道行高深的一边完全可以在不使用神通的情况下,以赤手空拳打败使用神通的另一方。独孤义和余嫣红都是九环实力的人,这姬莎在没有使用神通的情况下还伤了独孤义,看来这个姬莎至少有十一环的实力。
独孤义心里想着,若是这么打下去,只怕法师杖还没讨要到手,自己和余嫣红两人就要丧命在这疯婆子的手里了。
这一头,姬莎却像是杀红了眼一般,大吼大叫着,气势高昂,着实让人觉得恐怖。
余嫣红见独孤义被伤了,本想去看看独孤义的伤势如何,但却被姬莎一直缠着不放,而余嫣红见姬莎的实力比自己高,也不敢与这疯婆子硬碰硬的打斗,只是与她一直纠缠相斗,不断闪躲,偶尔靠一些神通来让姬莎不能靠近自己。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天色早已变暗。这附近只听见姬莎的吼叫之声,却完全听不到什么鸟兽虫鱼的声音。
微风轻轻掠过,吹动树枝和叶子,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密林之中,黑暗像是在不断纠缠着,给这个夜晚增添了诡异的气氛。
独孤义平息了体内翻滚的真气之后,缓缓地站起身来,见余嫣红与姬莎一直游斗,一时之间也不会被姬莎伤到,于是心中便冒出一个想法,想趁此机会,溜进那茅草屋中,找寻那法宝法师杖。
想到这里,独孤义抬头看向与姬莎游斗的余嫣红,却见余嫣红也突然望向自己,于是便朝余嫣红使了个眼色,转身便朝茅草屋里走去。
余嫣红见独孤义朝自己使眼色的时候,也不知道独孤义是什么意思,见独孤义朝茅草屋里走去,才突然明白过来。
于是余嫣红向后飞退,长袖子一挥,翩翩飞舞,顿时只见金色的光芒闪出,耀眼异常,朝姬莎扫去。
姬莎见余嫣红又放出了一个神通,也不敢大意,虽然没有去硬接,但也在半空之中停住了身子,双手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幻化出一道彩色屏障,将余嫣红的神通挡住。
只见那金色光芒横冲撞向那彩色的屏障,发出一声惊天巨响,顿时,草木都像是被狂风突然席卷了一般,摇晃不止。那彩色屏障虽然挡住了金色光芒,但那原本亮眼的色彩突然暗淡了一下。
姬莎却也不管这个,见余嫣红朝密林里不断飞退,便一心想将余嫣红抓住,于是大喝一声,也不管自己此时已经是发丝缭乱,蓬头青面,如同恶魔一般,便去追余嫣红。
两个人一路游斗,在密林之中,余嫣红凭借着众多的参天大树,一时之间也轻松了许多,不断闪躲。那姬莎也拿余嫣红无可奈何,但她见自己久战未曾伤及到余嫣红,也不禁有些恼火了,火气像是越来越大,人也更加疯癫了。
独孤义走进了茅草屋,见屋子里面摆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三张椅子,还有一张挂了帐子的床。那桌子之上,只有茶几之类的物品,还摆放着一盏烛火。
这茅草屋子十分的小,一眼便可以将屋子内的所有陈设物品尽收眼底。独孤义看了一下,没有见类似于拐杖之类的东西。此时,别说是拐杖,就是一根如同烧火棍一般的木头都没有看到。
独孤义于是走向茅草屋里唯一那张床,见那床上盖着一张厚厚的被子,于是便将床上的杯子枕头之类的东西任意翻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多出来的东西。
这下子,连独孤义自己都有些傻了,想不明白姬莎那个疯婆子到底把法师站这样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独孤义转身出了茅草屋,手中提着那把家传的宝剑,打算去助余嫣红一臂之力。无意之间,独孤义的目光扫过自己手中的那把家传宝剑,顿时,脑海中灵光一现,却是突然恍然大悟。
藏一件法宝之类的东西,对于修者来说根本不是件难事,就像独孤义这样九环实力的人,家传的宝剑便可经过幻化而藏于衣袋或者袖子当中,那姬莎估计也是把法师杖这么藏起来了,怪不得这茅草屋里找不到一根类似拐杖一般的木头东西。
看来要取得法师杖,还得必须正面面对姬莎,从她手中才可讨要得到。
独孤义望去,见此时余嫣红已经从那密林中出来了,朝这头飞快而来。
独孤义提剑上去,一剑挥出,只见剑光一闪,一道利芒闪烁而出,如同划破苍穹的长虹一般,在黑夜之中,带着阵阵撕裂的声音,朝姬莎击去。
姬莎怒吼一声,一拳打出,拳头所到之处,空气却像是被扭曲了一般,停滞下来,痕迹纹路竟然都变得清晰可见。
却见那利芒一冲而上,却还刚到姬莎的面前,就被姬莎一拳打得消失无影无踪。
余嫣红此时已经退到独孤义的这头,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停在了独孤义的身旁,轻声道了一句:“你没事吧!”独孤义道:“放心吧!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不过这个疯婆子倒是十分厉害。”
余嫣红道:“你找到法师杖了吗?”
独孤义摇了摇头,道:“没有。”姬莎此时也落到了地上,一路小跑,朝独孤义和余嫣红奔来。
黑暗之中,草木都在摇摆着,大自然的声音像是风铃的声音一般,悠扬而又婉转动听,像是可以传得很远很远。
独孤义看着奔来的姬莎,开口说道:“前辈,可否停一下,听我们说上几句。”
姬莎一听,停下身子来,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从哪里知道我有法师杖的消息?不就是大巫师和叶时那两个畜生告诉你们的?他们派你们两人来,想从我手中取得法师杖,我告诉你,没那么简单。”独孤义见姬莎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与大巫师和叶时有深仇大恨一般,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是叶时的妻子,于是,开口说道:“我们不是大巫师和叶时吩咐来的,是一个黑衣人让我们来找你拿法师杖的。”姬莎道:“黑衣人?什么黑衣人?”
独孤义道:“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们知道,他让我们来找你取法师杖,然后凭借着法师杖一路杀进逆魂一族的部落里,然后他会与我们回合一同取了大巫师和叶时的命。”姬莎听了,一怔,突然大笑起来,说道:“那你们两人又是什么人?”
独孤义道:“我们两人是来这迷雾森林里历练的修者而已。”
“什么?”姬莎突然大呼一声,怔了片刻,却见她整个人周身的杀气顿时都消失了,眼睛眯了一下,像是有晶莹的泪水要夺眶而出。
独孤义见姬莎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小声说道:“前辈,你怎么了?”
姬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十年了,我竟然等了十年,哈哈哈……”
这姬莎竟然仰头大笑起来,然后整个人像是突然瘫软了一般,坐在了地上,接着又嚎啕大哭,双手握成拳头,不停地捶打着地面。
“十年了,想不到我竟然等了十年……”
姬莎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像是痴呆了一般,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独孤义和余嫣红见到这幅场景,俩人都顿时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好开口询问。
此时,夜色早已明朗。
夜空之上,一轮明月高照,轻纱一般,柔和而又平静。
微风清爽的吹过,撩摆了余嫣红的衣裙,翩翩而动,就如同仙子一般,看上去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而独孤义身上的衣衫都沾了些许的尘土,嘴角的血迹都还没有抹去。此时,过了大半的时间,嘴角的血迹也干了,血腥的味道也没有再在鼻尖围绕了。
姬莎在那里哭了半天,才停住了哭声,收敛住了自己哽咽的声音。
独孤义见了,于是才敢出声发问,道:“前辈,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伤心?”
姬莎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自己已经凌乱了的头发,说道:“这位小哥,先前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误以为你是那大巫师与叶时派来的人,于是才出手不顾轻重,伤了你,你的伤势如何?需不需要我替你疗伤?”
独孤义和余嫣红听了,对视了一眼。
独孤义没有想到这姬莎的态度改变的如此的快,刚才一见面还气势汹汹,像是与自己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一样,如今却是问自己伤势如何,还要替自己疗伤。
独孤义道:“小伤而已,没事的。”
姬莎听了,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人跟我进屋,我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好。”
独孤义和余嫣红开口应道。
姬莎将自己素衣之上的尘土拍打了一阵,便领着独孤义与余嫣红两人走进了茅草屋里。
月光静静,风如往事。
刚才的一切此时却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这个迷雾森林却像是突然从吵杂之中安静下来。
只是,那被砸了一个大坑的土地,那被掀落的枝叶,却都像是在证明着,这里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
夜是寂静的,从来如此。
却又是不安分的,未曾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