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礼微笑道:“既然没有后顾之忧,大哥,我们就前往最后一站吧,迎回圣物我们也好早些去见见丫头的族人。”
穿过百花争的,一面平滑的山壁刀削斧凿,横亘在众人前进的路上,巫咸念诵咒语,山壁轰然打开一道石门,众人再看那山壁,哪里有山的影子,一座恢弘的大殿映入眼中,又是巫族不为人知的法术,大殿庄严肃穆,气势磅礴,古老的石刻无处不在,或林立的石柱,或绵延铺展的地砖,记录着那个时代的丰功伟绩,这是巫族的神庙,在柱子离地面几丈高的地方,无一例外,刻着的就是那十二大祖巫的图腾,大殿东西走向,有四尊神像摆放在中央位置,就是祭坛那里少的四座神像。
巫咸站在一个法术阵模样的图案上,手印变换,巫礼在他十丈外的地方站定,手诀如出一辙,巫谢不同,他的法决似乎简单很多,有圣灵叹息的声音传进众人的心底,如同拜天时宣读神秘祭文引发神灵回应。
巫族的人出生的孩子都要去神庙接收血契,鉴别血液中否有先祖的血脉,巫谢就是幸运儿之一,他是天吴的后代,他解印的法术就是天吴的巫元,因而比巫咸等人简单很多,假如烛龙的神像在此,巫咸可以直接拿走保存的神物。
随着法印变化万千,那山呼海啸的声浪,雷鸣般在吴云等人的心头回旋,有的人支持不住跪倒在大殿中,有的人真元在体内随意奔窜,无法压制,吴云没有不适的反应,他仿佛迷失在这祭文中,似乎有很多大道感悟在紫府生发芽,和他的神识,神念紫气缭绕,随着祭文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转变。
高鹏凝神打坐,聆听大道真言,他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齐桓皱眉思索,放开身心,任由那股无法形容的感觉沐浴他的全身,这时无论是谁,他们的精神力都大幅增长,胡十三跟在巫咸身边,有烛龙神力庇护,和吴云差不多,不仅没有不舒服反而获益最多,他不擅长神识结果增加将近一倍。
老东西发现有便宜,站在巫咸的阵图中,那种奇妙的变化加强,随着宏大的声音运行神识,发现者祭文另有玄妙,分明是修炼神念的不二法门,当下默默记在心中,那声音虽然听不懂,不过他有师傅完事可以请教。
吴云并非因为得到巫族的身骨,对祭拜天地有独到优势,是因为他和胡十三一样,站在了阵图之上,借助法术阵的神用将从远古传来的声浪作用于紫府,其他人或脚踏不同石刻或脚下非法术阵,那声势惊人的回响直接做用在他们的肉,谁也受不了。
胡十三传音道:“吴小子过来,我师父牛掰好处多多,这大道阵图太了,我轻飘飘比爆菊都。”
吴云一晃,睁开眼睛望向自己脚下,顿时恍然,传音其他兄弟道:“站在阵图上,精心领会,对我们的识海大有裨益。”
禁制的消除巫礼压力大于巫咸他们,这禁法需要三个人同时使用,稍有快慢不协调法术失败是小,被术法当做图谋不轨的家伙斩杀就危险了,何况巫谢是急脾气,巫咸施法的同时,将巫谢的速度压制,维持微妙的均衡,当初留下这道难关就是对神器最后的保护,巫咸用感知增加巫谢的压迫,令他和巫礼保持均等。
巫族的术法对是紫府的修炼要求不高,他们注重的是肉身,法术起到的角只是辅助,十二祖巫将他们对精神领域的心得,和巫族的祭拜大典相结合,成千上万的子孙后代全神贯注高声诵读祭文,形成的神念满足每个后人的修炼绰绰有余,巫族的人会纹图腾,他们无需借用阵图。
吴云对道法的参悟和高鹏等人不同,无为是高鹏他们接触的理念,衍变生息是吴云的参悟,神识分化成微弱的念头,每一个自成一体,在祭文的声势中如同万千参加祭祀的生命,尽显巫族灵魂修炼的独特,滋生壮大,从虚无慢慢变得通透,由通透至蕴含至理。
法术有时间限制,拜祭大典祭文诵读结束就是禁法解除的时刻,巫咸凝重的脸舒缓,法印生成停顿,最后的印诀在指端爆发灿灿的光芒,他望向巫谢,示意他等候同时出手,巫谢嘿嘿一笑,巫礼只有两枚咒印。
祭文掀起的狂潮减弱,巫咸抬起手,萤火虫般的光芒飞散,星星点点和神像融合,恭敬地拜服在地,与此同时巫礼、巫谢在各自的神像前将头与地面接触。
吴云等人从神识的修炼中醒悟,由衷的朝大殿拜下去,这短短的际遇令每个人省去了十年的光。
神庙的异象落下帷幕,南疆重宝降临的时刻到了,吴云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想一睹神物的风采,这是他最接近神的时候,高鹏他们和他一样,传说中的宝物对他们充满引力,他们看到的和法术前并无二致。
胡十三贼眉鼠眼,左顾右盼,抓耳挠腮,端地折磨。
巫咸抬起头,直起身子,大吃一惊:“这……神物……”
巫礼、巫谢老迈的背影一颤,抬头望去,巫谢脱口道:“我们的宝物,谁偷了我们的宝物?”
吴云失声道:“这禁地当真有人捷足先登?”胡十三骂道:“我去他爷爷的,有人有胆子吞我师父的宝物?”
众人面大变,骇然心惊!
神庙如同死神莅临,沉寂无声,巫咸三人宛若老去数百年华,古老的殿宇陈旧不堪,有尘土从大殿部垂落,仿佛日落孙山的包括它们,四座祖巫的雕像死气沉沉,盘龙柱崩裂,壁画残缺脱落华丽而残忍,镶嵌的宝石暗淡无光,神庙的魂灵不复存在,敞开的门扉发出“吱嘎”的声响!
低沉的“隆隆”声,在每个人的耳畔挥之不去!
吴云循声望去,环顾神殿,叫道:“大殿要崩塌了,大家马上离开。”
面对残垣断壁的废墟,巫咸三人重重的跪了下去,土崩瓦解的不是神殿,是南疆百姓的精神支柱,它们盼望了多少岁月,希望重现先祖的神妙,让巫族兴旺发达,让所有的人明白了解他们……
在众人离开大殿的范围时,分崩离析的庙宇在他们背后倒下。
强大如蛮荒诸王的巫神也无法力挽狂澜,挽救巫族的衰败,偏安一隅使得血脉传承至今,神庙的坍塌是在昭示什么吗?是在告诉南疆的百姓平静的生活下去,远离不属于他们的时代吗?
大雪纷飞,药山是一位沉默寡言的智者,用冷眼旁观面对云淡风轻,面对大起大落,面对时间的洗礼。
众人离开巫族的秘境,巫咸将此处重新尘封,准备随蔓儿追寻巫族的分支。
吴云道:“前辈不必难过,有人抢走了巫族的重宝,我们有的是找回来的机会,有事情用得到小子,您一句话,刀山火海我绝不犹豫。”
巫咸微笑道:“小友放心,老夫历经两世轮回早就看淡风雨变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巫族或许有新的契机,在等到我们去发现。”
巫礼笑道:“多谢吴兄弟对我南疆的帮助,药王城的药物吴兄弟有心了。”
吴云拱手道:“应该的,诸位前辈,小子拜别了。”
蔓儿依依不舍道:“吴大哥,你要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
经过两天的安排,吴云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好,留下药王城刘剑豪的联系方式,嘱咐高鹏他们有需要尽管和刘剑豪提,确定祖猿不会找他们麻烦后离开了药山,临行前留下一道护身符给众人,告诉他们如果祖猿来找麻烦,就告诉大猴子想不想知道怎么从临渊阁出来的方法。
胡十三没有机会去往南疆,巫礼留下一卷巫术咒印给他学,老东西悻悻之余,潜心琢磨,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挑灯夜读,偶尔能听到魔神怒吼的声音,想来是对南疆的东西受益匪浅。
吴云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万蝠王那群人来历神秘,他头疼的很,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只能告诫高鹏劈开他们,让兄弟们采药、猎取野兽的时候远离家门口,遇到危险往相反方向跑,如果摆脱不掉就迁移到药王城去。
落雪城和齐桓告诉吴云的没有太大区别,人心惶惶,熟悉的人变得陌生,死亡在城里瘟疫似的泛滥,当街杀人屡见不鲜,魂灵宗沉默如金,一开始乱子比较少,就是魂灵宗的反应让变本加厉充斥在大街小巷。
吴云想喝酒,他早就养成了习惯,外界的变化影响不到他,他不是救世主,别人和他没有关系,城门口那家客栈生意萧条,吴云推开牌子歪歪斜斜就差掉下来的大门,走了进去,老板不晓得那里去了,只有店小二抱着手炉睡大觉。
桌子上落满灰尘,长凳胡乱的放在上面,大堂里的火炉半死不活,吴云将灵石更换,下品火灵石他多的是,从柜台后拿了酒放在火上面温着,厨房里冷冷清清,他找到能吃的东西,拿了剔骨刀自顾自享用,牛肉和狗肉都有,就是没有热的,用剔骨刀切下一块熟牛肉就着酒吞下,娘的,这才体会到自己是个活人,而这落雪城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