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管家装束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男子骂骂咧咧,嚷道:“那贱女人我干她一次就要暴打她一次,让她跑让她心思野,也不看看她是谁,没有老子他们家人能有今天?”
  那管家顺着男子的话拍马溜须,大抵明白他的主子喝醉,说再多好话也是枉然,只是应付几句,劝这家伙早点休息。
  男子推开扶着他的老管家,道:“睡神马?老子今天就要和那小妞,你去把她带到我房间里来。”
  那管家苦笑道:“少爷,鬼葬门是您的,天下就是您的,谁跑得了啊?要房花烛夜别急啊,等选了良辰吉日拜过天地,您不就如愿以偿了吗?”
  吴云一怔,鬼葬门鬼不信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蔓儿,没听闻过鬼不信有儿子,他在修真界闯荡,对正魔两道很多门派如数家珍,从未有哪一条消息提到鬼不信的儿子,刘剑豪搜集的情报上关于鬼葬门未来的继承人,只有蔓儿一个,再无第二个候补名单,这个人是谁?他是哪里跳出来的?
  男子肆意妄为道:“你不去是不是?等良辰吉日?等良辰吉日我只能上别人吃剩下的破鞋,残羹剩饭!”
  那管家忙道:“七杀少爷,奴才不敢,我这就去,您先回房间。”
  七杀一用力,推得老管家踉踉跄跄跌撞在石壁上,恶狠狠道:“去你的吧,老子信不过你,你们都在骗我,我媳妇儿都快跟别人跑了,她住在原来的房间吗?我今天晚上就要房。”
  吴云茫然不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行人从他面前经过,顺着通道向前走去,几个显然在消极怠工的家伙,故意错开和七杀的距离,以免惹祸上身,他们的装扮与黑蝠堂的衣着差不多,就是配备的武器不一样,不是玄铁黑剑而是灵器飞剑,吴云手一动,将兵刃的外形改变,趁落在最后的蹲在地上装模作样擦鞋子上的灰尘的男子巾帼,一把将他推进门内封印,取代他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神不知鬼不觉!
  封印法术比较废柴,主要用来储存物品或暂时压制某个人的灵力,被封印的人不能使用法术,说话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和不会神通的普通人别无二致,不消片刻就会窒息死亡。
  随着七杀走向的方向,吴云结合上次闯进来的记忆与芽儿偶尔提到的,吴云判断出七杀想去的地方时蔓儿的闺房,鬼不信和鬼信的住处与这里相隔甚远,这片区域只有蔓儿一个人是主子,其他下人服务的对象全部是蔓儿,脚步情不自禁加快!
  一个穿着和他一样的人倏地扣住了吴云的手腕,吴云一晃,手臂一振,将这家伙破退,男子恼火的盯着吴云,传音喝道:“你急着送死去?”
  吴云一怔,原来不是他的心不在焉破绽,而是这家伙想提醒他明哲保身,做好他们该做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吴云看了一眼七杀,停下急匆匆向前的趋势,随便点了下下颌,算是谢过。
  每个人都有秘密,蔓儿似乎藏着的格外多,吴云苦思冥想解决的办法,同时疑问丛生,塞满心口,他自认为对蔓儿的了解很深,可事实却将残酷的一面摆在他的面前,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发生的事情!
  这男子弹掉衣服蹭到石壁上的灰尘,奇怪熟悉的家伙哪里来的狠劲儿,就在他刚迎向吴云的目光,一枚暗淡无光的符印随着吴云盖向他心脏的手,微光一闪,什么也不知道了!用同样的封印术法将碍手碍脚的家伙封印,吴云继续朝前走去,不管另一个看向他想提醒的家伙,手一拍,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埋进墙体中等死!
  那管家衣服在七杀的拉扯下凌乱不堪,不了解状况的甚至怀疑七杀是不是重口味,糟老头也上。
  用拳头砸在石门上,七杀的消融带着鸷,得意洋洋的神态就像是垂钓的人在欣赏围着鱼钩上的鱼饵打转,马上死路一条的变态满足感!
  老管家左右为难,道:“少爷,我们等明天行不行?太晚了,蔓儿小姐都睡了!”
  七杀一脚把老东西踢翻,醉醺醺站都站不稳的他摔了个四脚长天,骂道:“睡了好啊,省的脱衣服麻烦,我直接塞进去,先破了膜再说。”说到张狂处哈哈大笑,笑声凄厉如鬼!他想要的就一定是他的,没有得不到的,他不想要的,他人也休想染指!挡他的死,违逆他的死,背叛他的千刀万剐!
  无计可施的老管家求助地朝七杀的贴身侍卫望去,一只脚站在倒在地上的他昏黄的双目前,猛地吃了一惊,肃杀的感觉如同水银泻地,从他的每一个汗毛孔渗进去,心跳变弱,呼停顿,他瑟瑟发抖,大着胆子往上看去,完全能肯定这不是他们鬼葬门的人,如果是其他的人呢?如果是不会用隔岸观火和落井下石的冰冷眼神盯着他!
  妖兽柔的腹部的皮做成的鞋子,缓缓的抬起来,这种鞋子能把跟地面接触发出的幅度降至最低点,吴云把脚踏在惊恐的家伙,足尖微微用力拈动,光芒幻闪,印进地面下!
  七杀从地上爬起来,酒醒了几分,冷冷一笑,摇晃着道:“就是你,想将蔓儿那臭丫头抢走是不是?你是吴云对不对?我没有说错吧?”血光爆闪,鬼爪般的手一探,一只赤红的血煞手印,森森的拍向吴云!
  “咔咔”机关响动,师门在这时突然打开,一抹红的血影窜了出来,将七杀吞卷其中,芽儿闪电般略来,仙剑塞进七杀的口中,只要七杀干叫喊就立抹杀,蔓儿紧跟着从房间内冲出来,制止道:“芽儿,你不要伤他,杀了他也没用,这是我的命。”声音里黯然心伤的味道不经意地流来,整个人说不出的憔悴。
  血爪飘忽如幽灵,径直排山倒海地攻向恰好出现在吴云和七杀中间的蔓儿!
  芽儿惊叫道:“小姐躲开!’
  吴云左臂揽住蔓儿不盈一握的纤腰,另一只手掌一翻,红光怒舞,血爪在触到蔓儿的须臾间如风卷起的尘沙粉碎消散!
  蔓儿一惊,惊惧的表情刚要爬上他的脸庞,忽的不见,随即浮上颜的是幸福和不可置信,用力抱紧吴云,她会认错任何人不会认错吴云,熟悉的充满男刚魅力的气息,高大挺拔的身姿,温暖安全的,眼泪划下脸庞,好想在他怀里大哭!
  芽儿一惊,冷冷道:“你放机灵点,你的主子在……”看到她们家小姐抱紧一个陌生的男人,后面的话登时噎在喉咙里。
  吴云将黑蝠堂的面罩摘掉,微微一笑,道:“看到你们没事就好了,突然离开怎么也不告诉我?”精神波冲进七杀字符,他闷哼一声,昏迷过去。
  给吴云泡上一杯香浓的茶,蔓儿八爪鱼一样缠着吴云不罢休,做梦都想这样给吴云呵护,和他在一起时,有总不忍心介入自己爱的他和茹雪姐之间,将感情默默地深埋心底,见到吴云和腾茹雪亲密的样子,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吃醋不要小心眼,晚上和芽儿躲在被窝里仍忍不住落泪。
  看到吴云将腾茹雪留在黄泉宗,不要她和他一起面对山雨来,就明白自己无论怎样都不可能陪伴在他的身旁,她的妈妈不在了,最亲的人就是从小给她捉弄到大的鬼爷爷,忽然十分想念老人家,就发了讯息告诉鬼信她很好,要他不要记挂,马上就回去,结果她和吴云永远分离的消息,在鬼信回复的简中提前将她的美梦击碎。
  芽儿在她和腾茹雪去三河城时,收到的鬼信的信函。
  心乱如麻偏偏装作没事的样子的她,答应腾茹雪的请求,带走吴云,终于在吴云醒来后完成茹雪姐姐交托的任务,她明白走的时候到了。
  蔓儿擦掉泪水,扬起小脸道:“我知道你会来,你不舍得撇下蔓儿的。”蔓儿和芽儿听到七杀在外面大叫大嚷,吓得不敢开门,芽儿至始至终不同意蔓儿回来,她不是鬼不信的亲女儿,他是北海的女儿,魂灵宗宗主北海的女儿,他恨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害死了她地方母亲。
  蔓儿的母亲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二十年前给尚不是魂灵宗宗主的北海无意间遇到,强行娶走做了妻子,修道的人不是凡人能招惹的,魂灵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北海生就的好无度,蔓儿的母亲嫁过去不到一年就给冷落在一旁,郁郁寡欢,生下她后就死了。
  鬼葬门和魂灵宗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两者的关系,魂灵宗是鬼葬门的分支机构,鬼不信先祖一手创下,一明一暗,作为鬼葬门在正道无法容身的情况下自保使用,魂灵宗历代的掌门都是鬼葬门敲定,全部是鬼葬门的傀儡!
  正道对魔门发起的多次剿灭,鬼葬门总能提前得知消息,就是魂灵宗的功劳,想对付鬼葬门的家伙到死都不晓得自己败在哪里,魔门一盘散沙实力弱小,要仰仗鬼葬门庇佑,不得不听从指派,里应外合设下天罗地网,想不赢都难,多次诛灭行动全部给灭的干干净净,来的家伙谁也逃不掉!
  用死尸扮成魂灵宗的人的样子,有时候是故意丢了弃子将戏演绎的栩栩如生,事后正道猜忌纷纷,得知有内鬼可就是查不出来,一再的封锁消息将行动的时间在行动到来时才发出,各大掌门只有为首的一个人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每次鬼葬门应对的策略大相径庭,敢进入西部的他们就往沼泽大荒退,诱敌!
  蔓儿天极佳,是修道的好苗子,鬼不信一次前往北域,见到孤苦伶仃的缩在角落里的丫头,于是带回了鬼葬门,以鬼葬门大小姐的身份抚养长大,给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做媳妇儿,协助他执掌鬼葬门,这就是芽儿的命运,她从生下来就不是自己的,她生乐观,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对这个世界无知到傻乎乎,没有爱过一个人,不知道爱是怎样的,那时候的她意识中成亲就是和七杀谁在一个房间里,不是分开住。
  芽儿泪流满面的将事情讲给吴云听,蔓儿一言不发,抱着吴云的胳膊好用力好用力……
  蔓儿有时候会问自己是不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的出生是个错误,她夺走了未曾见过一面的娘亲的生命……
  鬼爷爷是偏向她的,那只简里只是将七杀和她成亲的日子告诉了她,鬼信不是要蔓儿回来,而是要她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来,从吴云为血海浮尸困惑到腾茹雪和魂灵宗牵连上关系,这是一个局,一个狠毒辣的局,鬼信不够资格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他在怀疑蔓儿在通天城遇到吴云是不是也是鬼不信设计的!